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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格與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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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舉

當金錢逐漸成為衡量價值的惟一的標尺時,我們的時代不能不變得浮躁起來。這時候作為一個文化人便不能不時時感受到一種窘迫。

去年我參加了一個全國規模的“建築與文學”的學術研討會,記得會上一位著名建築師向我們這些作家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西方的古建築是用石頭建造的而我們的古建築都是用的木頭?這是個比較有深度的問題,在建築界曾經引起過一些專家們的思考。我曾翻閱過有關資料,大多是從建築材料和地理位置的角度出發來探討的。因為我們古時的建築都在黃土高原,而黃土高原是沒有石料的,所以按照就地取材的方便就選用了木材。西方的古城則建在有石料的地方,他們自然就選用了石頭作為建築材料。但是,我在那次會上回答這個問題時,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即民族的耐性或者說統治者的耐性談了自己的看法。

歷史上,朝代的更替總是要焚毀一些宮殿而重新建造自己的宮殿。

一個皇帝的在位時間最長也不過幾十年。作為皇帝要登基時必須得建好宮殿,而在位期間又要建好陵園。這麼繁重的建築只有木制結構才可以完成。而西方的石頭建築是極費時日的,聖彼得廣場在整整一個世紀的時間裏錘聲不斷,巴黎聖母院從動工到結束用了三百年的時間,可以想象這是一種怎樣的耐性,莫非我們的民族就一定比西方缺少耐性嗎?說到底,還是一個為什麼而建築的問題。我們是為人而建築,西方是為神而建築,為神的建築就比為人而建築有著更多的耐性。這裏邊有一個崇高感的問題。

我們都知道意大利生產一種著名的小提琴,那是以阿馬蒂家族命名的。從中世紀至今,他們一直恪守著制作工藝:備料選料一二十年,制琴大師親自深入深山老林選樹、砍伐、晾幹、鋸板、再晾幹,起碼也得十年才能使用。每把小提琴制作過程得一兩年。

再看看維也納的伯森多費爾鋼琴,當初出自一家默默無聞的小廠,因為李斯特使他們揚名。成為名牌後一百多年來他們始終堅持以傳統手工藝為主,生產一臺專用三角鋼琴工藝流程需要六十二個星期。我國近年來興起的鋼琴狂熱,一個早晨就可以冒出幾十上百家鋼琴廠,而年生產幾百幾千臺的廠家也並不稀奇。對比一下,也是一個“為什麼而造”的問題,一個是為了商業和音樂的崇高永恒;一個是為了純粹的經濟效益,多賺快賺。為了賺錢魯班的後代已經退化了。有一次我到上海的商城參觀,一位二十出頭的港商正在那裏裝修一個酒店,他用的工人全是六十歲以上的退休老工人。他是廉價把這些退休老工人請來的。他說在上海年輕的工人中技藝已經失傳了。到過北京的人一下火車就可以看到對面那座弧形的現代味十足的國際飯店,那是中國建築設計院設計的,被列為北京新的十大建築之一,這個設計也多次獲獎。但是,一位建築行家對我說,這座建築的做工過於粗糙,工人的技藝太差。而承建者當年是一批最過硬的隊伍,他們總是承擔援外任務,五十年代,他們為斯裏蘭卡建造了國會大廈,那種質量和工藝為我們偉大的祖國贏來了永遠的榮譽。可是,當年那些老工人退下去了,他們的卓越的技藝竟也隨之退去。

我們失去的僅僅是一種技術嗎?

再看一看比比皆是的新建築,那麼多雨後蘑菇一樣冒出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建造了那麼多住宅,而又有哪一座能夠使搬進去的用戶不蹙眉頭的呢?我們的建築部門從來都是以每年建造了多少多少面積為榮向領導匯報的,從來都是看重竣工的速度,當然也有關於質量的說法,可是,質量到底放在一個什麼樣的前提和位置下?

我們到處可以看到名牌名優金獎,到處充斥著正宗祖傳什麼的,可是,我們恰恰丟棄了祖輩就不怎麼多的耐性。我們越來越缺乏耐性了,一個人沒有耐性那就是一個不健康的人,一個民族缺乏了耐性那就是一個不健康的民族。如果我們天天呼喚著產品質量,莫不如好好呼喚一下耐性。金錢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噬著我們的耐性,把我們搞得無比浮躁起來。這的確很危險。我們現在比歷史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