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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室生白 吉祥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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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允嘉徽

在中華文化的川流中,“虛室生白”是中華文化的思想觀之一,它出現在道家思想中,也被歷代不同的人事物取用,歷來受到重視未有間斷,成了一種處世智慧。“虛室生白”出自何處?我們的先人怎樣體現這種精神智慧?

“虛白”是空白之意,是中華文化的思想觀中的一種智慧,歷來受到重視。許多古人或修道人以“虛白”為名、為字、為號;清代書法家伊秉綬(公元1754—1815年)有隸書題寫匾額“虛白”一幀;“虛白齋”是現代香港三大中國書畫私人收藏之一,收藏品就稱“虛白齋藏中國書畫”(1989年,齋主劉作籌把畢生珍藏捐贈香港藝術館)。這些以“虛白”觀天地,以“虛白”處世的哲思從何而來?

《莊子.內篇.人間世》有“虛室生白”這一成語,用“虛室”比喻人虛靜的心境,不被欲念蒙蔽的心境,不被外界五顏六色的繽紛多彩迷亂心思。人透過修養的功夫,讓自己的心清凈澄清下來,不帶有後天的觀念,去掉欲念,讓心處在純真空明的境界,自然能返本歸真,見到生命的真相,見到人間的真理。這樣的境界,人就能避開各色物欲招致的紛紛擾擾的禍殃,遠離災難,喜慶好事的征兆自會不斷出現。《莊子.人間世》原文這樣說:“瞻彼闋者,虛室生白,吉祥止止。”

在《莊子.外篇.山木》講了一個“虛船”的小故事,可以對應“虛室生白”的智慧:“方舟而濟於河,有虛船來觸舟,雖有惼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則呼張歙之,一呼而不聞,再呼而不聞,於是三呼邪,則必以惡聲隨之。向也不怒,而今也怒。向也虛,而今也實。人能虛己以遊世其孰能害之?”

有個人乘船渡河,眼看前方飄來了一只沒有人乘坐的船就要撞上來。這個人不會生氣,即使他的性情再急躁也不會生氣,因為沒有生氣的對象——那只船上沒人。但若當時有個人乘在船上,這人便會高聲呼喊讓對方註意,一次呼喊未得回應,再次呼喊仍然未得回應,第三次呼喊時能不口出惡言嗎?!

我們人有脾氣,我們也都從自我的標準去看世界,“看不慣”人事物的情況也可能不時會發生。甚至對別人的行為動怒,視之為橫在自己前進路上的那只船。

莊子講這個“虛船”的故事,用意何在呢?他是讓人作“虛船”遊走人世間,那就不會惹起他人的怨怒和是非了。莊子云:“人能虛己以遊世其孰能害之?”就說,人能以虛心遊歷世間,放下自我,放下再放下,放到無我的狀態,在別人眼中好像這人不存在了,這樣一來又有誰能傷害他呢?

然而人畢竟是有形之體,有靈之身,在人世間的處境遭遇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那麼在放下之時,如何進退才能收放自如,不生咎悔呢?古代中華哲人,不管哪一門、哪一派都強調以“道德”為準則。

在《漢書.卷七十二》的《王貢兩龔鮑傳》中,有關於谷口鄭子真和蜀地的嚴君平的記載。他們都以修身自保,不受時勢左右,不隨波逐流,不是他們的食物不吃,不是他們該穿的衣服不穿。

在成帝時代,國舅王鳳大將軍禮聘鄭子真為官,但子真選擇了終身不屈從,他在巖石下耕種,名震於京師。蜀地成都的嚴君平深居簡出,不追求表面的成就,不謀求華麗的外表,長久堅守著自己的操守,以蔔筮為業,雖然低賤卻能利益眾人,順勢利導引導人行善。嚴君平每天幫數人蔔卦,得到一百錢足夠自給自足,就關店授徒,給學生講授老子的道德思想。他博覽群書,精通老莊的著作,著書十余萬言,受到蜀人敬愛傳揚。

鄭子真和嚴君平這兩位古代君子,善修自己的德行,不在官場做官,清白傳世。那麼,如果身在官場之人,難道就不能“虛室生白”以修德嗎?我們來看春秋時代晏子的例子。

晏子是齊景公的相國,有一天,他才剛開始吃飯,景公的使者突然到來。晏子趕快請使者上座,款待他和自己共餐。晏子家裏並沒有多的飯菜,他把自己的飯菜和使者分享,結果呢,使者吃不飽,晏子也吃不飽。由此突發事件,可以看到晏嬰身為大國的宰相,仍然崇尚力行節儉。《史記》和《漢書》都記載“晏嬰相景公,食不重肉,妾不衣絲,齊國亦治”,晏嬰一餐飯裏不吃兩種肉,穿著樸素,家人也一樣。

晏嬰虛靜心境,不被欲念蒙蔽自己的心的修為還不僅止於衣食。對金錢他又有怎樣的修為呢?

接上剛才的那一幕的後場,使者回到宮中向齊景公報告了在晏嬰家吃不飽飯的遭遇。景公聽後哈哈一笑道:“晏子之家,竟然這般貧窮啊!寡人不知道,是寡人的過錯。”於是派了差吏將千金給晏子送去,讓他作為宴請賓客之用。結果呢,差吏送了三次,晏子辭謝了三次。然後,晏子親身到宮中面見景公,當面辭謝。

晏子對景公說:“嬰的家並不窮。主上平時賜予我的,恩澤披及我父、我母、我妻三族,並且讓我的朋友也受益了,讓百姓得到賑濟,主上的賜予已經很豐厚了!嬰的家一點也不窮啊!”

景公雖然聽了,還是想勸服晏子接受千金的賜予。

晏嬰繼續說:“我聽說,從君王處得到很多賞賜而拿來施給人民,是越權的行為,是忠臣不為的事。但是若從君王處得到很多賞賜而不施於民,就是藏私,這是仁人君子不應該作的事。有人從君王那得到好處,就會得罪於其他的卿士;何況人走一身光,財也帶不走,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時,錢、財也是別人的,智者不作收藏過路財的事。衣服夠穿、食物夠吃,剛好就好。”

晏嬰的這番話,很全面地解析了他不收受非分之財的價值觀,我們看他純然是“虛室生白”的智慧化身。因為他不貪不取,而且不標榜自己,處處考慮他人的立場和心境,去掉自我的私心,所以在利益的渡河上,他就是一只空舟,不會引起外界的怒氣。

這一場辭金還有後續。景公還是想勸服晏子接受自己要賜予他的千金,就舉了前代宰相的例子,說道:“往昔我的先君桓公,以五百社的封地賜予管仲,管仲並不推辭,你為何要推辭呢?”

晏子答道:“嬰聽說,聖人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那可能是管仲千慮一失、嬰千慮一得吧?”晏嬰拜謝景公,推辭了千金之賞。後來晏嬰病逝,景公後悔自己雖然聽了晏嬰的多次諫言,但還有許多缺點不能從諫改過,還是常常不能遷善,自己感到很難過。

晏嬰的為人處事,自然而然散發“虛世生白”的光輝,也證實了不管人處在什麼現實環境中,無處不可修行,即使在復雜的官場,也是一樣。虛室生白,吉祥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