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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義的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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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打算寫一篇“民族主義的真精神”,後來看到學者黎明的說法,任何一種文化的真精神都體現在它的原精神裏面,同時德國有個哲學家叫雅斯貝爾斯的也在那裏說:在二千年前的“軸心時代”,人類就已經奠定了自身的精神基礎。想了一想,還是把題目改成了“民族主義的原精神”,我以為發生期民族主義的精神品質,大概才構成了民族主義的真精神。

民族主義的原精神是什麼?可以肯定的是,今天我們所能看到的民族主義思潮與運動,與兩百年前的已大為不同。這種不同在美國歷史學家斯塔夫裏阿諾斯的筆下敘述如下:“隨著19世紀的過去,民族主義的性質起了變化。它起初是一種人道的、寬容的信條,這種信條不是建立在各種民族主義運動互相競爭的基礎上,而且建立在手足之情這一概念的基礎上。但是,在19世紀後半世紀,它變得愈來愈沙文主義和軍國主義,其原因在於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影響,在於俾斯麥用馬基雅維裏式的外交手腕和他所稱的‘鐵血’戰爭成功地統一了德國。”(《全球通史——1500年以後的世界》,P356)

斯塔夫裏阿諾斯沒有對此作長篇論述,不過,它的歸納很能啟人思考。是執據於“兄弟之情”還是取向於民族國家間的“相互競爭”,這一點對於現在的我們似乎已不言自明,民族主義的訴求是對外的,反抗外來壓迫、保證國家的統一、獨立與安全,是民族主義的最高使命。然而這確實又與發生期民族主義的旨趣有所背離,據英國歷史學家埃裏克.霍布斯鮑姆考證,在美國獨立戰爭期間,民族一詞是和“人民”、“公共福祉”、“共同體”、“聯盟”等詞相關聯,而在法國革命年代,“民族”即是國民的總稱。但是值得註意,這裏所講的“國民”、“人民”等,都是現代詞匯,在法國革命之前是不存在的,而創造出這些新詞匯,也是為了與以前的歷史作出區別,這種區別在於兩個方面:一是民眾的身份發生了變化,以前是臣民,現在則是公民;二是國家的構成發生了變化,以前國家是國王、國王的領土和國王的臣民的集稱,而現在則是公民的集合體。這兩個方面的變化決定了民族主義一開始並不具備明顯的排外內涵,而主要在於一個社會內部人際關系的重新調整,以形成新的集體認同,進而形成建立在新的內部關系上的共同體。沒有對集體內部人際關系和個體身份的重新定位,則也不會有對民族的認同感。先發期的法英等國的民族主義,代表著當時西歐社會對人類生存共同體的新想象,這種新想象是建立在尋找新的共同性的基礎上,而共同性又體現在對公民權的規定上。霍布斯鮑姆指出:“無論民族的組成是什麼,公民權、大眾的普遍參與或選擇,都是民族不可或缺的要素。”(《民族與民族主義》,P21)

我們也可以這樣說,原初民族主義意味了一種對集體的重塑,而重塑的關鍵,則在於對人的權利的大調整,即把原先僅屬於貴族階層和上流社會的權利,普及推廣到了一般大眾,大眾間的權利平等是構成集體的所有人之間的最重要的共同性,也正是因為建立起了這種共同性,集體內部的諸個體激發出了主體意識和對集體(即民族)的歸屬感與熱愛之情,一個民族才得以確立自己的主權身份。

其實以上所談,也並不難理解,法英等國當時的民族主義運動,其主要思想來源,是盧梭、洛克、孟德斯鳩等人的啟蒙主義思想,社會契約論、人民主權論、自然權利論等等新思維,指導了與以往的君主國相區別的民族國家新集體的建立。這一過程當時同時包含有兩方面:其一是集體內部關系以新的原則重新編織;另一就是我們久已習之的對外主權獨立,即確定集體與外部的關系。但後一方面在當時來說並不作為主要追求。所以我們也就很好理解,為什麼美國革命之後,一個獨立的美利堅民族剛剛形成,馬上就制定了10條憲法修正案即《權利法案》;而法國革命之後不久,脫胎換骨的法蘭西民族就通過了《人權宣言》。重新調整集體內部人際關系、改善人的權利,以自由、平等、博愛等口號建立起人人亨有主權的新集體,是原初民族主義的真精神。這曾使得民族主義思想一度極其富有包含性,如自由主義、人道主義、人本主義等等思潮,都成為了民族主義的題中應有之義。

但非常不幸,自19世紀後半葉以後,對國家獨立的追求終於還是壓過了對民族內部人際關系重塑的追求,民族主義因此一步步滑向了暴虐。也正是因為對民族內部關系的調整被置於了次要地位,那些在19世紀未以來建立起來的民族國家,其內部民族認同始終都存在著不確定性,政治合法性也會因外部威脅的減弱而時常受到質疑。不能不說,這是民族主義原精神被遺棄的必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