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歌聲的翅膀

【明心網】那個春天的傍晚，我聽到這首優美的歌。

是暮色低垂的時候，窗臺上一盆綠色吊蘭在晚霞裏閃著金光。無意中打開收音機，聽到主持人溫情柔美的聲音正在介紹一位歌者，她叫迪裏拜爾。

迪裏拜爾是位新疆女子，有極好的音樂天賦，嗓音柔和明亮。她正要唱一首名為《乘著歌聲的翅膀》的歌。

她唱了，銀瓶乍開似的聲音，給我的心以剎那的顫動。

“乘著歌聲的翅膀，親愛的隨我前往……”

——像春天的風穿過田野，像林邊的溪淌過碎石，我仿佛聽到來到天際的聲響。

這歌猛然打動了我。我趕緊去找那本積存的歌本——《外國民歌201首》，我知道歌本中有這歌，只是從沒聽人唱過。果然找到了！

《乘著歌聲的翅膀》，歌詞是海涅創作的。海涅是德國詩人，我最近才和學生講過他的《西裏西亞的紡織工人》，詩頗有氣勢，但我不知道他還作有歌詞。這歌詞原本是詩嗎？不管是不是，確是詩意盎然。曲是門德爾松作的，門是十九世紀德國作曲家，在音樂界極有盛名。曲與詞珠聯璧合，渾然天成。一首好歌，曲就像鳥羽像飛翼，是真正的翅膀，而詞，是錦緞上的花束，要經得起不斷的吟唱和回味。

聽過這首歌後，我認真地照著歌本學唱，直到詞與曲都爛熟於心。我常獨自在晚霞的窗前輕聲唱這首歌。

好歌是直達心靈，是百聽不厭的。

很多時候，因為唱歌而會忘掉煩惱，忘掉身邊的瑣碎。

有一次與人離別，有些傷感。送走那人後，一個人在房間裏聽歌，聽著聽著，心便和歌一起飛了，想起她和我同樣喜歡這首歌，心忽然像有了安慰。還有一次和學生到黃海邊農場勞動，夜晚時，一個人在田埂上散步，看滿天的星辰在天空閃爍，四周是一片寂靜。這個時候，就唱起歌來。因為田野寧靜，感到聲音很潤。周圍的稻穗低垂著頭，在風中也發出沙沙的聲音。

因為這首歌還在網上認識了一位朋友。那天碰到一個叫“浪跡心海”的人，無意中聊到古典音樂，我說最愛此歌，他說他也最喜歡此首。馬上他就飛快地打出一連串歌詞：“乘著歌聲的翅膀，親愛的隨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岸旁，那美麗的好地方。”我接下去“唱”：“那花園裏開滿了鮮花，月亮也側耳傾聽，遠處那聖河的波濤發出了喧囂聲……。”我想他也在唱著，打字時會情不自禁唱的。心海跟我年紀差不多，我們還一起唱過舒伯特的《小夜曲》和俄國的《紡織姑娘》。

前些天，看電視上全國青年歌手比賽，又聽到“乘著歌聲的翅膀”。那是道素質測試題，讓選手說出這首歌的詞作者和曲作者。歌正是迪裏拜爾唱的，而迪裏拜爾此時正在評委席上就坐呢，她已定居國外，這次是被邀回國做評委。電視給她一個特寫，她很親切優雅地笑著，像她的聲音一樣美。可歌手沒回答出問題，讓人替她著急，“乘著歌聲翅膀”應該知道啊，電視裏也常放此歌的MTV，是上海的黃英唱的，說是中國第一個西洋歌曲MTV。

好歌確是有翅膀的，能飛越時空，飛過千年萬載，飛過千山萬水。“乘著歌聲的翅膀……，紫蘿蘭微笑地耳語，仰望著明亮星星，玫瑰花悄悄地耳語，說她美麗的好心情，那溫柔而可愛的羚羊，跳過來側耳傾聽，遠處那聖河的波濤發出了喧囂聲……”

讓我們隨著歌聲前往，走進那歌中的意境，走到那聖潔的遠方，激起心靈的共鳴，感受美的碰撞……

（《品茗》）

發稿：2003年4月15日    更新：2003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