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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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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

【明心网】唐朝是个诗的集市。
  
可以想象在这个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各色诗人摩肩接踵。登台唏嘘的陈子昂,放鹿青崖的李太白,鹑衣瘦驴的杜工部,官轿喝道的韩退之,还有那诗与老妪的白乐天,耽于青楼的杜牧之,浮沉宦海的刘长卿......他们在这个百年集市里浅吟低唱、诗文互答,以独有的旋律,说着唐朝林林总总的故事。
  
而我总想起那个格格不入的贾岛,那个浮华世界的孤独歌者。
  
对于很多人,贾岛好象是一个很熟悉的字符。把“贾岛”放在google里搜索一下,会有5800多条信息扑面而来。以至于我在互联网聊天室注册这个昵称时,总有人跑来不无得意地挑衅:我是韩愈。
  
这恰恰说明美丽的传说总比呆板的史实更容易让人接受。实际上据徐景洲先生考证:韩愈做京兆尹时是公元 823 年,而韩贾二人的初交却在 811 年,即在“推敲”故事发生的前十多年,那时二人就已相识相交了,并有许多诗歌相互赠答,怎么可能在十一年后,二人在京城大路上相遇而不相识呢 ?(《无稽的诗话》 徐景洲著,1999年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所以我想,对于很多人熟悉的那个贾岛,仅仅是个简单的生平,是一段美丽得出错的典故。特别是那个爱开玩笑、善于以偏概全的东坡老夫子一句“郊寒岛瘦”之后,贾岛就顶着“苦吟诗人”的尴尬,穿越时空,一直来到互联时代。
  
孤独的歌者,就这样孤独了千年。
  
贾岛的孤独首先源于他赤贫为僧的生活。早岁出家的他在东都洛阳寺院时,洛阳令禁止僧人在午后出寺。他因怨而诗“不如牛与羊,犹得日暮归”。而恰是这两句看来平常的怨诗,得到了韩愈的关注和欣赏,劝其还俗应试,走“学而优则仕”的文人之路。
  
这一年,贾岛已经34岁。
  
34岁的贾岛“不善程式”,屡试不中。多年困于科场的他生计维艰,一直接受着韩愈、姚合等师友的周济。43岁时,他又出怨诗讥讽科场权贵,这一次不但无人垂青他“黄雀并鸢鸟,俱怀害尔情”的诗句,反被一纸奏章诬为“科场十恶”。
  
贾岛哪一年中举,已经不得而知。翻一翻唐朝诗人年表,几乎能看到所有知名诗人中举或为官的记载,独独没有贾岛。我们仅知道他34岁长安赴举,59岁因贬得官,在“长安米贵,久居不易”都城,整整困居了25年。这近乎半生的25年,在历史的烟海中却了无痕迹。但从他“下第只空囊,如何住帝乡”等困惑的诗行里可以看出,长安岁月虽有师友接济,但他无疑还过着孤苦地行僧式生活,在肥膏甘饴的中唐社会离群索居。
  
为官后的贾岛依然孤独。从59岁到四川为官,到64岁卒于升迁的任途,短短5年里他只做过遂州长江主簿、普州普州司仓参军等闲职小官。他虽然勤于政务,组织讲学,力尽一个儒士的忠良,但中唐的颓废和官场的阴霾与其诗人气质泾渭不融。最终,官场成了他的坟场。他积极用世的主张,仅仅在诗意的王国里孤独地游荡。
  
贾岛的孤独,更兼生活的错位。在唐朝那个浓旖艳丽到无以复加的时代,许多诗人把吟咏作为生活的点缀和消遣。惟有贾岛以赋诗为生活,远离中唐的安逸与松驰,“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但他的孤独,是真正诗意的孤独。“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如若说是苦吟的艰涩,不如说是耽于诗情、安于寂寞、喜极而泣的清幽境界。从《寻隐者不遇》的画卷,到《剑客》的豪健,你能读出苦吟的感觉?
  
我们都在精心打造自己的生活。而一个以诗为生活的人,同样在精心打造自己的诗句。如果嘲笑这种苦心孤诣的追求,无异于在嘲笑自己的生活态度。“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的痴情,在苏轼看来也许真是苦的,是“诗奴”式的生活。而在于贾岛,或是快意地驰骋。子瞻非岛,安知岛之乐?
  
所以我觉得马南村在《燕山夜话》中的评价较为客观:贾岛的每句诗和每个字都经过反复的锤炼,用心推敲修改。但是到了他写成之后,却又使读者一点也看不出修改的痕迹,就好象完全出于自然,一气呵成的样子。假若有人片面地和表面地模仿贾岛,以致产生了坏诗,这怎么能叫贾岛负责呢!
  
还有一段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真正的诗人只剩下一个选择,孤独地寻找自己要找的。
 
正是孤独的贾岛,造就了唐诗的又一座峰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