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

來英國前就聽人說，英國好美，到處都是景觀，擡眼瞥到的就仿佛油畫一般。此言一點不誇張。正是早春三月的季節，感覺上還是冬末，陰雨天尤感冬天的影子。要離開這久負勝明的大學城－－牛津，真有些戀戀不舍。最後一個午後，借買紀念品的機會抓緊時機再看一眼這歷史名城，人生匆匆過旅，誰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哪？

下午3點多，街上行人漸漸少了，許是因為商店都在4點關門罷，街道上份外冷清。天轉涼了，陰雲密布，幹枯的枝桿，安祥的綠草地，空曠的街道，偶而看到一兩個路人，卻也行色匆匆，可能趕著回到有暖氣的屬於自己的溫柔窩罷。我獨自享受這入畫的風光，閑適而悠然。

轉個彎，忽然看到對面街道上一對老年夫婦佝僂的背影。他們大約八十多歲了，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拄著一只拐仗，慢慢挪動著腳步，可能要去買瓶牛奶。風起了，陣陣呼嘯而來，枯樹枝無力的搖擺，我下意識的扣上領口。那對老人彼此靠的更緊了，拄著拐仗的兩只手更有力的握在一起，生命的燭光飄搖在風雨中，那麼的微弱，無聲中讀出堅強，古人形容這是“風燭殘年”。幾年過去了，那對老人風雨中相攜相靠的背影卻一直印在腦海中，不知他們是金婚還是鉆石婚了，生命中一起走過的日子，平凡而瑣屑，堅守當初婚姻的契約，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走來，走入我的視線，教我明白一句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發稿：2002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