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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選駿:三種人格化的理想 ---- 天梯·巫師·上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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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選駿

在體系神話的構造中,神人之間的鴻溝,比原始神話更擴大了,"距離感"與日俱增。神性,作為人性的升華,在體系神話中體現著、奔騰著兩種相反的運動:

(1)神日益脫離非人形態及原始神秘氣質,一步步地走向人類,以致不斷人形化、人性化。人的要素隨著神性的開化而水漲船高。

(2)神又日益"遠離人類"。在遠古,人神之間自由往來,無有阻隔。世界各民族的"天梯"神話無不傳頌:人類可以通過天梯攀援而上,直達眾神的居所,那裏是人可企及的樂園……

天梯的種類繁多,有山:希臘神話中的奧林匹斯山,中國神話中的昆侖山,印度神話中的喜瑪拉雅山,印加神話中的安第斯山,希伯萊神話中的錫安山等。有樹木:如漢族神話中位於"天地之中"、眾神可以沿著它而上下往來的"建木"。有其他植物:如我國西南少數民族神話中的"馬桑樹"。還有人造建築:如"塔"。希伯萊《舊約·創世記》上所載的"巴比塔"神話說,人類在洪水過後,齊心協力築造一座"通天之塔",上帝認為這是褻瀆、狂妄,終於"變亂人們的語言",使造塔的偉業付諸東流。巴比塔,即"人造天梯"。

隨著文明的步伐,童年的夢消逝了。文明與野蠻日趨擴延的鴻溝,終使人們突然發現"天梯"本屬子虛!"天"與"地"之間,橫直著不可逾越的距離。距離感成為原始先民的基本感情之一。他們匍匐在地,不敢仰視,心中充滿了虔誠的自罪感,充滿了借助異物,使己升騰、凈化的希望。

神及其神話的這種既"向人回歸"、又"遠離人類而去"的復雜運動,包含著一個邏輯上的矛盾,但卻是真實的。它的真實性在於:記錄了人類精神進化的雙向性質,既有所"得",又有所"失"。有了"犧牲",才有"彌補"。

神及神話的"向人回歸",並不是回歸到實存的人、生物的人、自然的人,而是要回歸到理想的人、靈魂的人、文化的人……。受平凡的人們崇拜的動物形態的古神們,並非降回到他們的崇拜者(平凡的人們)的生存狀態,而是飛速越過這些 "凡塵" 甚至連短暫的停留都沒有----超升到明凈而虛渺的蒼穹上,成為遠遠高於實存人類的理想化身。

神性,是人性高度"蒸餾"後的純凈產物。它被賦予一塵不染、永恒長在的性質。一切神話中的神性,無不具有人類可望而不可及的蘊涵。它凝聚著人的理想,但不是人力所能達到的。這是"天梯"斷絕之後出現的新事物。

文明不斷分化,向四周的原始空間和野蠻地帶輻射著它的淡淡光輝。神也不斷高遷,向塵世的苦難和無辜的受壓迫者,舉行一次次的告別儀式……,凡人終於無法和天神直面、更無法對等地往還。天與地永遠地分開了。"天梯",終於斷絕。神,被升騰到蒼彎裏去的直接後果是他不再屬於全體凡人;在理論上他仍舊對所有的人一視同仁,不分畛域地普渡眾生。但在實踐上,他的性質已超升到常人智解的領域之處,成為只被神秘的直覺所信仰、被肅穆的禮儀所固守並祀拜的對象。他遠離了人類,遠離了大眾,遠離了世俗的情感。他越來越孤僻----只有少數靈魂能理解他;他則選擇了寥寥無幾的優秀分子做自己的傳播物和揚聲器。這時,溝通神人間的交往渠道,敘述玄妙曲折的"神的故事"就成為一項艱巨而又神聖的任務。

在實踐上,這導致巫師的產生。巫師主持象征著神人交往的儀式(如降神或跳神等)。所謂儀式,在古代無不含有宗教的祈求的意味,並不限於嚴格意義的宗教儀式。儀式的這種祈求意味,一直到現代社會生活中都有深刻、隱蔽的表現。在原始生活中,巫師表現著象征神能、魔力的神話,有語言的,有舞蹈的,有手勢的還有繪畫的形式。巫師通過神話去"代神行事"。

人們並不滿足於實踐中的巫師,人們向往更高的、理想化了的中保。但任何實踐中的巫師都是人,是人,就得過人的生活,而過人的生活就必然受到人的弱點的局限,即使是再偉大的巫師,也不可能全然擺脫自已的個體因素去"代神行事"……。而人們則需要一個不受人體因素左右的、超脫世俗生活的"靈媒",一個神人之間純然精神化的中介。

這種需要促使"上帝之子"誕生。上帝之子,實際上是"理念化了的中保":人們用理想中的上帝之子,去替換褪了色的實存的巫師,用動情的想象,去彌補乏味的生活。

各民族神話意識中的"上帝之子",因此無一例外地體現了人的終極理想。盡管他披上了神化的時代裝飾,內裏卻隱合著克服現實生活窒息狀況、登達彼岸的深切希望。上帝之子,是被壓迫者藉以超渡塵世的苦海、抵達"上帝樂園"的理念化的"方舟"----是人達到理想神性的精神天梯。

遠古樸素的物質天梯崩潰了,上帝派下天神"絕地天通",使"神人分列","不得雜揉"。……(見《尚書.呂刑》篇)。這實際上是人類的分化、社會的等級在神話裏留下的蹤跡。而溝聯天地、神人的"天梯",則是對社會混沌狀況象征性的回憶。神人之間距離的擴展,神獨占優越的地位,使人永遠卑下。但人卻不甘寂寞,他們渴望打破這種隔離,渴望和神交往,渴望消除自己身上的劣根性,使自己上升為"神",與"神"並駕齊驅……

理念的精神"天梯",上帝之子,應運而生了。不是實存,而是心靈的臺階,是神話的終極。人們憑著它不斷實現自我的升華,在精神的亢奮中幾近於神。"上帝之子"雖然不能夠通過物質的天梯自由降臨人間,卻可以順著精神的天梯下達到人類的心靈深處。他以此為受到"新秩序"剝削奴役的人們,彌補那樸素天梯的毀滅所留下的一片空虛。
神話意識的理想人物,是神話意識的歸宿。也是臨近文明的人類所創造的第一批"藝術形象"。 

編者後記:本文試圖從人類文明的原初探求人類神話的起源。但他最終並沒有回答“神到底存不存在?”這一關鍵問題。其實文章的最後一句是值得進一步思考的:人類所創造的第一批“藝術形象”是從何而來的呢?是憑空想象出來的嗎?如此豐富,真切、細節的神的形象與生活景象僅僅是憑著“故事”就能繪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