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成也農民，亡也農民」？

迄今為止，中國還是一個以農民為主體的傳統社會。這不但因為農民占了全國人口的大多數，還因為中共奪取政權和維持統治的思維模式和行為方式，與之有著十分深厚的淵源。創建中共並一直代表著中共主流的那批早期革命家包括毛澤東在內，大多是農家子弟。毛澤東坦陳：中共領導的革命，走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史家則認為這是一場「改朝換代」的農民革命。所以，中共基本上承襲了農民造反「打天下」、「坐天下」的傳統。

然而，當中共大權在握以後，農民一方面在經濟上成為發展計劃經濟原始積累的犧牲品，另一方面在政治上又處在一種抽象肯定、具體否定的尷尬位置。表面上，它被視為領導階級的「同盟軍」，實際上卻被定性為拖社會主義後退的「改造對象」，是需要被割掉的資本主義尾巴。毛澤東才說：「極大的問題在於教育農民」。每當中共大難臨頭的時候，農民就成了首當其沖的受害者。3年大饑荒的時候，中國農村數千萬人死於非命，大量的城市失業者被下放到農村；文革之中許多靠邊站的走資派和黑五類們被流放到農村；為了緩解城市的就業壓力，貧下中農又負擔了千百萬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過去半個世紀以來、中共制定政策的時候，無論是經濟、政治、社會等各方面，總是一味地向城市傾斜。尤其是中共賴以安身立命的「戶籍（口）」制度，史無前例地把大多數中國農民變成了綁在土地上的「奴工」──中共在宣稱「西藏百萬農奴翻身解放」的同時，卻剝奪了億萬中國農民的自由權利，讓他們成了新時代的「農奴」。因此，依靠農民革命成功的中共統治集團，在本質上是一個維護少數人既得利益的「城市特權黨」。

有人比喻，中國的改革開放采用的也是「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文革結束後，中共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僅僅只是對農民「松了綁」，中國農民就煥發出無限的創造力，並在客觀上挽救了中共瀕臨崩潰邊緣的國計民生。表面上看，現在中國農民的生活空間得到了某種改善，可以大碗吃肉、大聲罵娘，可以有一定的選擇自由，可以有一定範圍的「遷徙自由」──進城打工──，甚至可以選舉有某種自治職能的村民委員會。然而，中共剝奪和壓迫農民的本質並沒有根本的改變。尤其是當中共從上到下演變成一個「腐敗聯盟」的時候，中國農民又成為腐敗與專制特權雙重壓迫的犧牲品。

然而，已經掙脫了「農奴」枷鎖的中國農民，在改革開放20年中穿梭於城鄉之間、大開了眼界的農民，他們的權利意識正在或已經覺醒，再也不會象過去那樣俯首聽命於中共貪官汙吏的擺布。現今，中國每天發生300多起具有規模的抗議示威，其中以農民為主體的抗爭已經星火遍布、層出不窮。據報導，日前（10月15日）福建漳州南靖縣上千農民，由於對政府增加香蕉稅不滿，到市政府舉行示威，並與300名警察發生了沖突。示威農民要求「團結抵制非法稅費！」盡管北京三令五申要求各級地方政府削減農民的稅務負擔，但是地方官員們為了開拓財源，巧立名目，令農民苦不堪言。與此同時，宣傳中央關於不向農民亂收費政策的一本資料書籍──《減輕農民負擔手冊》──，在江西被指「影響農村的穩定」，成為禁書，受牽連的有關官員被停職或撤職。

可見，以農民為主體的億萬人民群眾與中共特權階級的矛盾，仍然是即將進入新世紀的中國大陸社會的基本矛盾。作為統治者的中共，還是固守著傳統的政治機制。被統治的億萬農民，除了造反別無它途。當農民與特權階級的既得利益沖突時，當權者便毫不手軟地鎮壓農民。無論從統治者、還是被統治者的角度看，中國現今的社會轉型是無法繞開農民問題的。廣大農民與中共統治集團的矛盾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用民間流行的說法：下一步就等陳勝、吳廣登高一呼了。難道中共還要循環於「成也農民，亡也農民」的歷史不成？

http://asiademo.org/2000/12/20001205b.htm


發稿：2000年12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