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癌症医生的剖白
打印机版 | 【投稿/反馈】 我们每一个人终归要面对终极的问题“我死后要往哪去”、“人生有啥意义?”请看一位癌症医生的剖白。我做了很多年的癌症治疗医生,常常听到有人这样讲:“现代医学昌明,信上帝是迷信和落伍。”“基督徒嘴巴说信上帝,病了还不是一样看医生吗?”“基因技术已经可以复制动物,很快就可以把人复制。我们便可以长生不老了。”
他们这样讲的时候,以为我会听了很高兴。其实,我却在暗暗摇头,因为固然医学在近五十年发展得惊人,可医学也有它的限制。最明显的是每个人都要死。一千年前人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今日的人的死亡率也是百分之百,一千年之后,人类的死亡率仍会是百分之百。即使有复制人,复制人究竟不是“我”本人,也不等如“我”长生不老。我们每一个人终归要面对终极的问题“我死后要往哪去”,“人生有啥意义?”
谁又真有本领治愈肺结核呢?连医学生也知道,即使治好肺结核,它仍是潜伏体内。病人的抵抗力一旦降低了,肺结核又会复发。医生真能治好糖尿病吗?无非是要病人一生靠药物,控制血糖。同样高血压亦然。外科整容手术可以使人看上去年轻一些,骨子里、血液里我们还不是一样天天衰老吗?
请不要误会我是悲观主义者,我只是将现实提出来而已。我很乐观,我相信医学会不断进步的。连今日最好的疗法,明日都不过是“未臻完善”的疗法。只说机率,无所保证其实,最好的治疗方法是由临床研究而产生。现实的生活里有很多不可知的因素,如人、饮食、社会、心理等,可能影响医疗的效果。为了减少这些因素的作用,我们使用统计学“统统”地演算出临床结果。例如要比较甲乙两药对某病的成效,我们便选定严重程度相若的病人,抽样地使用甲或乙药。若甲药的有效率百分之七十,乙药百分之三十,我们再用统计学上的理论来决定有效率的差异是否偶然产生的。若不是,我们便得出结论:“在统计学而言,甲药比乙药有效。”如此,医生就知道哪些药物更有效。跟病人解释时亦会说甲药的有效率为百分之七十。这就是为什么西医老是这么讨厌,只说机率,无所保证。
而且,即使医生说出了药品控制某种疾病,例如癌症的机率是多少,比如百分之九十,也没有一个医生能够决定某病人是属于那可治的百分之九十,还是那不治的百分之十。这是医学上的一个限制。
即使把种种因素都考虑过,医生和病人一致认为某药物是最好的,我们还是不晓得效果如何。任何药物或手术都有副作用,这又是医学上的另一个限制。骨髓移植可以治好很多淋巴癌,但十多年后,百分之三的病人会得血癌!癌瘤虽去,栓塞发作 。
我举一个真实的病例:一个五十九岁身体健康的男子作例行检查,验血后发现前列腺抗原PSA比正常标准高两倍,肛检及超声波验出有前列腺肿块1.5cm。活组织检验确诊为前列腺癌。腹盘腔电脑扫描、骨扫描正常,并无扩散迹象。这人有两种选择:第一,“等着瞧”。每三个月验血一次估计癌疾进度再决定;第二,手术切除。目前医生多主张后者。你会如何选择呢?病人选择了手术:“我不能眼看着这癌疾在身上一点也不理。”手术顺利完成后,并发尿道出血及感染。一星期后病人突然胸痛猝死。剖尸后发现死因是手术后肺动脉栓塞。
医生们用了最好的办法筛检出早期的癌症、病人也选了最好的治疗方法。但结果怎样呢?医生可以决定生死吗?医生只说机率,无所保证,“非不愿耶,力有所不逮也。”
我们越认真探索研究我们越不难发觉一不争的事实:“我们知道得越多,我们越发知道自己其实不知道(The more we know, the more we know that we do not know)。”
很多人认为有病的时候医药最可靠。医不好才求其次、求问神明。很多基督徒也如此。医药凌驾在上帝之上,上帝被逼退在第二、第三线上。相反有些人却什么都“求”上帝,试探上帝说:“你若把病治好,你就是真上帝。”上帝变成了一尊菩萨、一副有求必应的“工具”。孰不知,真正的上帝不会替人类治病,因为人类有病有难都是由自己的罪业造成,上帝怎么会轻易消除人类的疾病和苦难,从而 人类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做坏事。所以时时心平气和,处处与人为善才是去病健身的根本。
(节选自程援恒“ 一个癌症医生的剖白”)
发稿:2001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