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文欣賞：《夢遊天姥吟留別》（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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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東方、明菲

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是唐代著名詩人李白在《夢遊天姥吟留別》中的名句。講的是，天寶四年，李白被排擠出長安一年之後，經梁、宋，到達齊、魯。當他離開時，寫了這首詩留別山東的朋友。天姥峰，在唐代臺州天臺縣西北，峰巒孤出峭立。李白心想往之，卻在夢中如願瀏歷了一番。這首詩的結尾，李太白的傲岸與高潔躍然紙上：太白不為五鬥米“折腰”，絕不低眉順眼奉事權貴，寧可放浪山水之間的仙風傲骨......

下面，且讓我們一起來欣賞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

原文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臺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蕩漾清猿啼。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栗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淡淡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動，怳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譯文

　　一提到瀛洲，海外來的旅人都說，大海煙波渺茫，瀛洲實在難以尋求。吳越一帶的人談起天姥山，傳說在雲霧忽明忽暗之時，或許還能看見。天姥山仿佛橫空出世，高與天齊，山勢走向正如龍騰虎躍，直通天際，遮斷了天空。天姥拔出五嶽之上，高峻巍峨，掩蔽了赤城山。天臺山雖高一萬八千丈，對著天姥山，卻好像自愧弗如，要向東南方傾斜拜倒一樣。

　　吳越人的話總在耳畔縈繞啊，心有所感；於是，這一晚，趁著月白如洗，在睡夢中，我飛越過明月映照下的鏡湖。皎潔的月光承載著我夢中的身影，一直將我送到了剡溪。謝靈運謝公住的地方如今還在，清澈的湖水蕩漾，亦可見底，岸邊的猿猴不住清啼。腳上穿著謝公當年特制的木鞋，朝著這直上雲霄的山路，我徑直攀緣而上。剛到半山腰，就看見了從海上升起的太陽，緊接著半空中傳來天雞報曉的叫聲。一路而來，這山上的景色雄偉陡峭已使人迷醉，由於山路曲折盤旋，沒有一準方向，一路上或迷賞名花，或倚石休歇，不覺之間已是夜幕降臨時刻。深邃的峽谷中，巖泉咆哮，好像是熊在怒吼，龍在長鳴，在這濃密的深林，黑黝黝不見邊際之處震響，使人戰栗驚恐。黑雲在腳下，青青含雨欲滴，巖泉瀑布水波閃動，則籠罩在夜霧中。電光閃閃，雷聲轟鳴，山巒崩裂，現出兩扇石門，又訇然張開，露出一個洞天福地來。洞中蔚藍的天空廣闊無際，望不到盡頭；日月光華照射著金裝銀裹的亭臺建築，光彩奪目。以雲霓彩虹為衣，以風為馬，神仙們禦風而行，紛紛從天上飄然而下。老虎彈奏著琴瑟，鸞鳥駕著車。仙人們成群結隊，密密如麻。魂魄忽然驚動，我猛然驚醒，不禁長聲嘆息。只有身邊的枕席陪伴著我，而剛才夢中所見的山水洞天全都如煙霧雲霞般消失不見了。

　　世間一切富貴行樂，不過有如一場春夢，紅塵往事不也象一江春水東流，消逝得無影無蹤了嗎？告別諸位朋友即將遠去啊，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暫且把白鹿放牧在青崖間，等到要遠行時就騎上它，往遊名山，求仙訪道。豈能卑躬屈膝，去侍奉權貴，使我不能舒心暢意，笑逐顏開！

發稿：2014年8月11日    更新：2014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