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棉志：大人物的肚量

【新生7月16日訊】“宰相肚裏能撐船”，這句話，我們可以理解為官大見識多，站得高看得遠，更能容下各種意見，特別經受住人們的曲解冤枉，漫罵，而不會輕易甚至根本不還手。

宰相，是封建社會裏的政府首腦，大概相當於我們現今的國務院總理，當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了。大人物有這樣高的品德和涵養，不僅為他周圍的大大小小的官吏和服務人員所贊美，而且更是他治下的萬千平民百姓的福氣。如果這個大人物之上的皇帝，總統或主席之更大人物，肚裏更是能撐船，那麼大概可以肯定，他們統治的年代會是一個萬民皆歡樂的“太平盛世”， 至少是一個重要條件。

所以，不管什麼國家和什麼時代的只求平安過日子的小百姓，特別希望有這樣大肚量的青天老大爺，因為在他們管治下，有話可以說，有屁可以放，而不至於因此受報復，被關被殺。美國從前有一個叫,芊鷓返淖芡常思衣釧⊥擔撤潁┢福敖掏劍僨擼痹糊氖檎擼刖訓勒擼恍耪陶擼既瞬灰逭擼哉脊露迅菊擼鵲取Ｋ桓湃萑蹋晃ぷ約涸椎淖鷓希肪咳思業摹胺貪弊鎩Ｕ飧鱟芡車畝橇抗淮蟮牧恕Ｌㄍ逵幸桓霰懷莆翺袢恕鋇鬧骷液退枷爰依畎劍擔泄灝倌昀矗⑽男吹煤玫那叭際撬畎健６運飧鱟暈移蘭郟比恍磯噯瞬灰暈唬庵腫孕盤孤市奶強曬蟮摹Ｕ庵摯曬蟾硐治孕磯啻筧宋鐧暮斂渙羥楹筒恍家還說鬧岡鷸校敖槭竅執鉅蹌弊畋氨傻幕檔啊薄癝π廴宋鎩保耙簧α宋奘盡保敖腔齪μㄍ宓娜恕保骯竦呈歉齷齬昝瘛保捌ず襇暮詵欠壹偷耐盤濉保八蚊懶洳灰場保畹腔猿濾獠皇嵌鰨墻槭鈉ぃ依畹腔緣牡祝鵲齲鵲取６遙姓廡┒加兇ㄎ幕蜃紜Ｎ頤欽飫鋝皇墻怖畎皆趺粗甭視械康奈侍猓強垂竦忱鐧囊恍┐筧宋鐧畝橇咳綰巍５比唬俏薹ê?芊鷓廢啾齲故怯幸歡ǖ娜萑潭齲桓繕胬畎叫次惱攏鍪椋馱詮渤∷嬉夥⒈砼姥月鄣淖雜傘Ｈ綣槭缸幼芡郴夠鈄牛頤遣恢朗欠裨市砝畎鉸衣鉅煌ǎ衷諏澆暮蟠筒簧儷綈菡擼渲行磯嗟比徊皇俏頤欽庋拮闈嶂氐男∪宋錚艹聊揮錚捅硐至蘇庵侄橇浚詞褂興炊裕ㄕ庖彩撬塹拿裰魅ɡ嶽畎劍蛔ゲ還兀褪譴蠖攘恕?p>但是，另外一些大人物就不同了。他們的憲法和法律裏規定公民有言論自由和批評國家公務人員直至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權利，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並且“不打棍子，不抓辮子，不戴帽子”，看到他們寫的，聽到他們說的，都能賽過肚裏能撐船的宰相。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他們聽不得一點反對意見，即是這個意見既不違法，又沒有背離他們嘴上的主張。不說全部，至少相當多的權勢者，那怕你輕描淡寫，好心好意地說他們幾句，希望改好些，也極可能遭到無情回擊。這種事太多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姑且以最近被封殺的《讀者》，《財經》和《北京信報》等報刊來說，又一次證明他們的肚量太小，莫說一只船，就是一小塊石子也裝不進去。《讀者》登的那篇寓言故事，平平常常，不過是諷刺獅子表面虛心聽駱駝意見實則對後者報復而已。這是一個寓意泛指的故事，小心眼者一定要“對號入座”，作者和編緝是沒有辦法的。也許登載這個寓言故事的今年十二期幾百萬份《讀者》之所以被大人物下令收回，作者和編輯沒有像某些電影電視劇那樣，標註上這樣的話：此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然而話說回來，寓言故事就是暗示你大人物那又怎麼樣，你完全可以“有則改之，無則加免”，倒應該感謝人家，檢討自己缺乏民主，以至使人家不敢或不願采用直接方式向你提批評意見的專斷作風。這樣做，才叫大度，才是“宰相肚裏能撐船”。

“財經”雜志上月某期被下令收回，主要因為報道了上海首富周正毅的案子，報道揭露了周與“上海幫”高官的勾結，進行巨額銀行信貸欺詐醜聞，同時該刊贊揚軍醫蔣彥永，在防治非典肺炎中敢於揭露說謊的衛生部長張文康，稱他為“誠實醫生”。如果說《讀者》上的那篇寓言還有點諷刺味令大人物生氣的話，那麼《財經》上登的上面兩件事則是官方一直反對和提倡的，卻遭到封殺，簡直是莫名其妙了。這只能意味著《財經》的報道和評論隱隱約約地觸及了某個或某些大權勢者，他們的肚子裏塞滿了骯臟的東西，自然吃不下苦口良藥了。

特別令握有宣傳輿論大權的高官們火冒三丈的是《北京信報》上的“七大惡心”一文，據說此文已被斷定為“誹謗”。載“惡心”的小報已令停刊，其作者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這是人人可以想到的。但是，如果我們的官老爺們大腹便便的肚子裏，少裝些對蝦魚翅之類，騰出點地方來，還是可以吃下這“七大惡心”的。你不能不承認“七大惡心”是事實，有這些現象。一大惡心，許多領導人亂發不痛不癢不解決問題的“指示”，這是無法否定的吧。二大惡心，“黨呀，黨”唱個不停，存在吧。三大惡心，人大政協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是擺在那兒吧。四大惡心，外交傾向幾個獨裁者，幾十年沒大變吧。五大，六大和七大惡心，分別是宣揚共軍打敗國軍的功績，吹牛皮，老百姓感恩載德，作者有自己的觀點總是可以吧。

既如此，高官們有什麼理由容不下“七大惡心”呢。即使社會上沒有這些“惡心”，完全是作者的個人杜撰，甚至無中生有的造謠，也可以學學,芊鷓罰酥竦車囊恍┤宋鏌部梢浴＠分っ鰨霸紫嘍搶錟艹糯保楦降祝勻耍約海際怯瀉麼Φ摹?p>（《議報》）

發稿：2003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