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記者爭自由鍥而不舍

　　新年伊始，各大記者組織紛紛對媒體的表達自由作出回顧，通常焦點都在於有多少記者在戰地喪生，或者因為報道幹犯權貴而遭殺害。各組織統計去年遇害記者的數目頗有出入：比利時的國際新聞工作者聯會（IFJ）指去年有六十二名記者殉職，法國的記者聯盟（RSF）的數字是二十六人，而美國保障記者委員會（CPJ）則謂有二十四人。相比起九九年有三十四人至八十七人遇害，難怪今年很多團體的年報，筆下都審慎而樂觀。

　　互聯網遭中共監控 江總書記評為互聯網之敵

　　傷亡數字相差這麼大，固然令人疑惑，但數字背後究竟有何深意？去年，西非國家塞拉利昂和前南斯拉夫較少記者殉職，這也許值得慶幸，其實只因為該兩國在九九年遍地戰火，慘劇不絕，才有這個假象。此外，根據記者聯盟的資料，現時尚有七十七名記者身陷囹圄，雖是歷年來最少，也絕對不能接受。統計數字雖然年復一年響起警號，卻並未反映全球新聞自由的實況。更全面的圖像，要透過種種跡象推敲。

　　例如在去年，巴基斯坦新聞界屢遭警告，若膽敢批評政客和毒梟，將會有生命危險。另一個例子發生在加納首都阿克拉。去年年初，當地《獨立報》的總編輯博萊　阿密赫爾，抨擊閱兵儀式是軍法統治的遺風。社評發表後，軍方隨即拘捕他，還威嚇要以詆　國家機構的罪名囚禁他。

　　在捍新聞自由和記者安全的人看來，加納當局此舉無疑是一記耳光。連自家軍隊都保不住的戰將，在爭取新聞自由時，又怎會得到別人尊重？

　　去年對新聞自由最嚴重的威脅，大概是針對互聯網這種新興媒體。各國尤其是亞洲國家政府都制訂法例，監控互聯網的使用。中國在這方面是先行者：九八年，國內一位程式員林海（譯音），向美國一份支持改革的網上雜志《大參考》提供三萬個電郵地址，被當局以「顛覆國家」入罪，判處監禁兩年。先例一開之後，當局隨即拘禁更多網絡新聞工作者。

　　似乎中國政府認為，僅是監禁未足以發揮阻嚇作用。當局去年頒布新例，強制互聯網供應商紀錄用戶的上網時間、用戶號碼、IP地址和住宅電話。保障記者委員會執行總監安妮谷柏就指出：「網上資訊排山倒海，官員難以全盤監管，於是乾脆要電子商務網站兼任代理警察。」證據顯示，互聯網已成為自由表達意見權利的新戰場。這場仗絕不能輸，因為互聯網可說是歷來最自由也最難監管的媒體，任何人只要有簡單的電腦設備就可以在網上發表意見。網絡記者身分更隱蔽，專制政府因而更難壓制。

　　以前南斯拉夫首府貝爾格萊德一家電臺為例，當地的B92電臺堅決反戰，倡議民主和新聞自由，為此觸怒總統米洛舍維奇及其他反對勢力。政府查封電臺之後，工作人員在網上重整旗鼓，用通行的Real Audio格式播放，使節目在國內以至全世界都可收聽。為照顧沒有上網設備的人士，電臺還透過美國之音和自由歐洲電臺對外轉播。

　　吸取教訓迎戰未來

　　B92在九九年北約戰機轟炸貝爾格萊德之前停辦。隨米洛舍維奇下臺，支持者上街祝捷，電臺終於在二○○○年十月五日復播。經過一年半的流亡生涯，B92的員工又回到以前的崗位。

　　過去整整十年，前南斯拉夫一直是其中一個最危險的采訪地方，正因如此，B92和其他獨立電臺的解放才更令人鼓舞。年報上的數字雖然令人觸目驚心，但記者這族群固執成性，鍥而不舍，總會有辦法發放報道的。總結去年經驗，讓我們從勝利中吸取教訓，迎戰未來。


發稿：2001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