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生：法輪功與中國

一位美國教授朋友在給我的通信中說，"我和國際上的其他學者，研究中心有極其良好的工作關系，包括日本和韓國的。誠實地說，我們很少有人對中國的民主運動作過另外的考慮，至少從1989年以來再也沒有。

"1985年到1988年我在美國某大學政治系做系主任時，同意聘請一位北京大學政治學教師來做訪問學者。唯一愚蠢的事情是，在他臨走前才請他作了一個報告。

"他是一個非常安靜，甚至逆來順受的人，每天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工作，從來不多跟任何人說話。那是北京"民主墻"時期。最後他走的時候，給系裏作了一個報告。哎呀！我們才看到那張真正的面孔，聽到共產黨中國的真正聲音，仇恨，兇惡，反對民主。我從來忘不了這件事，並從那時起就知道了，同共產黨中國的貿易和商業交往將永不會給中國人民帶來民主和和睦。

"美國人民和西方世界必須懂得，大財團制造出來的和共產黨中國通過做生意而改變其國家狀態的論點是虛偽的。另外有一個真正的可供選擇的辦法，那就是法輪功不僅僅只是象中國政府所說的一個"邪教"、"支流"或是"武術"，象太極一樣。他卻是中國有根據的，深刻的實現民主的辦法，一個非照搬西方民主模式，但確實是本土萌生的中國自己的辦法。

"也許，正是因為除了精神和身體狀況方面的好處以外，中國黨看到了法輪功的精神可能是自己中央集權，專制，以及濫用權力的最大威脅。我想，這將是中國社會哲學意義和政治意義上的重大進步。"

2。與中國做生意能不能救中國？

西方人和中國人都認為中國能與西方社會做生意是件好事。我也這樣認為。因為中國需要強大，需要發展。一方面期望中國方面通過做生意進入國際社會，成為合格的國際大家庭成員，遵守國際規則；另一方面西方社會能通過協約，制約中國社會。雙管齊下，各個方面都能促進中國的發展。

這只是事物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雙方都有利益的取舍。西方資本家希望打開巨大的中國市場；中國要求籍此發展國力。利益完全占了上風，以致利益和道德、原則相沖突的時候，利益總是被當做唯一決定的因素。甚至不乏利益集團用經濟實力要挾政治決定的例子。做生意能促使中國國門洞開，只不過是一句各方面都心照不宣的笑話而已了，只是拿來騙騙自己和別人罷了。

中國的國門打開了一道小縫，國家的進步仍是不見希望。人權狀況照樣下降，專制程度有所上升。每一次為某種現實的經濟利益作出的臨時讓步，絲毫不能代表任何國家級別的進步。西方社會不是不知道，也經常哀嘆沒有辦法讓中國改變。強硬和狡詐可以說是中國今天當之無愧的特色，只是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地方。

中國黨知道自己國家的市場是一塊肥肉，對外人有著巨大的誘惑力。這本是知己知彼的本領。可惜今天的江澤民把它奉為了爭取利益，遏制別人的手段，在利益和國家道德上不時地玩弄把戲，這就變得卑鄙了起來。人之卑鄙，羞辱在己，國之卑鄙，爛於其根。

難怪有人說，改革開放都是改掉的中國好傳統--真誠，正直，公平，講道理，以禮待人，吸收的壞東西--爾虞我詐，玩弄權術，文過飾非。作為華僑，愛國人士的我，看到自己祖國的領導用前人不屑的方法撈取好處時，每每汗顏，不敢茍同。這不是一張"愛國"的遮羞布能遮蓋得了的。

看今天之中國狀況，我們能否展望十年後的社會將會是國泰民安，民主自由，升平安樂的新社會？了解人民現在的生活水平，我們是否相信十年後的人民具有民主意識，象美國人那樣為自己的國家和社會治理不遺余力地奮鬥著，並享受著勞動的成果？

3。中國還有沒有希望？

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希望尚存，道德世風日下，逐漸隕落。

學者、政治精英曾經翹首盼望過類似這樣的模式，"政治上的專制+經濟上的發達"。如果這樣的模式能保證社會充份發展，人民真正安居樂業，或許能行。中國的怪誕在於自身的變異循環，象一架機器，以自身產生的功率改革自己，達不到根本改變的目的，。因為那就是自行銷毀的質變的過程。以己之能，克己之弊，需要回天之力。並不是所有共產國家都有戈爾巴契夫的膽識和勇氣。中國黨不堪此任，當變革到自身的弊端處，子矛相爭，無以取勝。

掌權是當權的核心任務，人民不可能期望根本為民為國的改革。不為民，不為國，外部世界怎能希望真正的改革？

沒有真正的改革，那就只有交易了。利益是交易的原則，交易達成了，不等於先於交易的社會理想原則也跟著達成。在這樣的無限循環中，加上貪汙浪費，權力腐敗，連最早的理想都放棄了，交易變得骯臟起來。

實不相瞞，敝人並不樂觀於任何"改革"的理想了。改革不是真正的改革，而是維持政權的代名詞，也就是一種偽裝。願意相信是因為那是自己的祖國，難於放棄對其的希望，放棄希望等於無望，一般人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我亦如此。如果我的祖國是苦難的，她將對我具有永遠的吸引力，我為之哭泣，為之擔憂，為之奮鬥；如果我的祖國變得墮落了，遊子的心系何處，魂歸何處？

我願有一種西方的靈丹妙藥，拯救我痛苦的祖國；我願有一種回天之術，挽留我偉大中華的仙風遺骨，因為那是養育了我們的母親！

4。從對法輪功的鎮壓看到了什麼？

我來美國三年時，都不習慣沒有人事處管著的生活。現在美國生活慣了，不習慣有任何東西套在頭上，珍惜所得的自由和平靜，能逐步理解和認同美國人民的人權、民主、自由，信奉上帝等理念和社會實踐。

當法輪功被鎮壓時，所能想得到的就是怎麼一個國家的領導人跟開玩笑一樣？把封建的峰火戲諸侯的國家玩笑開到二十世紀的今天來了！

記得十幾年前還在北京的時候，一位教研室的同事講過他的心理變化過程。他說，"我當年入黨，是因為我相信人民應該生活幸福，國家應該發達富強，世界應該和平快樂。黨的宗旨和我的信念是一致的，所以我加入了共產黨。我至今不後悔當年的決定。"後來不知怎麼的，越來越感到自己和黨的距離遠了。仔細檢查了自己的初衷，那三條理念，人民生活幸福，國家發達富強，世界和平安樂一點也沒有變。是黨變了，背叛了它自己的初衷。"

跟著報紙雜志看到今天，真為共產中國的領導人慚愧。明明一件好事，弄糟了不算，必欲置自己的人民於死地而後快。殘不忍睹。

為國家元首江澤民的愚蠢和兇惡而心驚肉跳，不能想象克林頓膽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大開殺戒，血流成河。為中央領導的軟弱無能而恨鐵不成鋼，那麼多有志為民工作的人就扳不正老江一個人？為國人對專制和扼殺的微笑和漠視痛感悲哀，日本人當年迫害中國人，蔣介石鎮壓共產黨也沒有今天看到的令人發指。為中國外交家們的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撒謊技術目瞪口呆，周恩來，陳毅的後裔竟是這樣的一群。為法輪功群眾至死不改信念由埋怨到敬重。

看了一年多，才終於看出點門道來。

5。西方模式和法輪功

最近同不少中國問題的專家、學者和中國民主運動的活動家交談，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談到，中國的所謂民主運動其實就是一個中國人民爭取自由，健康、合理的社會的過程。大家都不同程度的認識到，法輪功是當今中國人權奮鬥的主流。只可惜他們聲稱不參與政治。

過去我們的民運，是一種建築在中國社會精英和中國實踐鴻溝上的運動。可以說，西方的社會實踐拿到中國來，就變成了理論。理論的美好和現實不可行的矛盾自從西方列強用炮火打開中國大門時就一直存在著。

如果不是上帝有意制造了兩種不同的社會構成和制度，那就一定是構成兩個社會和民族的因素全然不同，政治的，文化的，經濟的，人文的，先天思想的，哲學的，社會的，人種的，以至膚色的。就象是物種的差別。你難道能夠想象青蛙通過改革變成猴子；猴子通過改革變成人類嗎？

所以中國就是那樣的國家，產生在那樣的時代，形成的那種社會結構和制度。不在它自身下功夫，照搬照套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中國幾千年來是用道德管理社會，而不是法律。道德在歷史上起著比法律更悠久更有效的作用。"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並不是神話，而是曾經的社會現實。不少民運人士信仰西方民主社會的基點是，法律或民主制度建立在這樣一個基本觀念上，任何人都至少有惡的一面，與其相信能有幸找到一個清官，不如相信貪官在制度制約中也不能胡作非為。縱觀歷史，法律在秦朝時有過一陣子，後來失傳，總是社會不需要導致失傳。後來人類的法律出現很晚。出現也是人類在歷史的漫漫長河上無可奈何，最終以相互鉗制為根本的措施。據說現在的新加坡人就經常一出門就犯了什麼法了，為此美國國務院的人權報告中還批評過這種狀況。

法輪功之吸引中國老百姓，不難看出是其道德上的自我訴求。這一點，也是我大為驚嘆的原因。過去一直以為中國老百姓沒文化，學者對國民和社會的深刻了解，中西貫通的淵博，我們的選擇才是民眾最好的未來，甚至舍身忘死地去推動它。一百年來也沒有什麼進展，還一步三搖晃，兩進三退的，真要能改變也是猴年馬月去了。法輪功八、九年就把人個個訓練得鋼澆鐵築，此間大有學問。

6。法輪功的堅韌之處

過去的民運，是以反對政府的專制，希望國家朝著西方民主社會制度良性轉變的運動。運動的對象是政府，雖然不是每次都想推翻政府，有時僅是希望改革，但是也不見容於專制的當局。

法輪功的堅韌之處在於群眾沒有政治上的訴求，即沒有推翻和改變政治的綱領。而那些充滿誘惑的綱領和觀念曾是共產黨打下江山的基礎和承諾，在一個更大的範圍和層面來說，是有目的的。據說共產中國慣於使用一種招法，你說你不反對黨，我用極端的手法把你逼到絕路上去，看你反不反我。以這樣的方法共產黨培養了不少敵人。這招兒對法輪功的人不靈。一年多了，法輪功的人在天安門喊的一直是他們的功好、法好，可以說喊的是冤。共產黨的鎮壓就越發顯得沒理。你鎮壓別人，別人喊你是壞蛋，也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得受著。這法輪功真是神了。楞是沒反對共產黨，冤了一年了，慘死了多少人。你打他們，他們不恨你，你能作到嗎？我都沒準兒做不到呢。

沒有政治綱領，一看多是農村老大娘，老嫂子，有人連字都不識幾個。為什麼來？為兩畝地，一頭牛，熱炕頭？哪條也犯不上。各方人士，互相不認識，一見面就那麼具有集體行動的能力，個個不怕死。看來這功法的感昭力量大過政府的高壓不少呢。

過去的運動鎮壓之後，噤若寒蟬。少量精英，再難打開局面。為什麼？與法輪功相比，我想可能是缺乏他們那樣的一種內在堅韌和道德上的自我約束，也可以說是缺乏一種心法。有人沒人，無論在那種場合，我都是一樣地做好人。因為總是這樣的自我要求，總是這樣的自我堅信，所以在鐵蹄下，殘暴中，改變不了那深入骨髓，融入靈魂的道德精神和原則。我死也做好人，對得起自己和別人。我看這就是法輪功打不敗，拖不垮的原因。

難怪法輪功被廣泛認為是中國的希望。想象一下，百分之九十的中國人民可以這樣行動的時候，中國不就民主，自律，堅韌不拔，所向無敵了嗎？我們過去總怪人民不覺悟，如今人民覺悟了，我們覺悟了嗎？人民覺悟的原因、內容、動力，我們不應該詳細地了解一下？

7。和學人精英共勉

我的美國教授朋友是一個對法輪功在中國社會進步進程中的作用有充份認識的學者。從西方出身，想必願意以自己國家的經驗推動其他社會前進的他來說，能跳出本土的觀念，從中國的實際領悟出適合中國情況的法輪功真諦，實在是不容易，因而了不起。他說，"......讓美國人民更深入地理解法輪功對中國社會進步的重要性。"

從法輪功一年來用鮮血鋪成的歷程來看，我照出了自己的良心。我現在非常想系統認真地讀一讀法輪功的書，看看法輪功是怎樣改變了中國普通百姓的素質，把他們從無知的個體變成了有道德，懂自律的整體。還想深入了解法輪功對中國那樣的社會和美國這樣的社會都有什麼現實和歷史的意義。

(何怡生同名文節選)

發稿：2001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