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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活》——新都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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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l Honore 著 颜湘如 译

【明心网】编者按:或许你(你)听过或看过“慢活”这个名词,却不了解“慢活”是什么?它是全球正刮着的一股新风潮,有群人极力鼓倡、推行着慢食、慢工、慢动、慢性、慢疗,和慢闲运动,以一种正常而平衡的速度生活着……

现代人热爱速度,执著于用更少的时间做更多的事,不断加快脚步,成为跟上时代的方式。因此“快速”无疑成了一个瘾头、一种崇拜。透过回溯人们被时间搞得筋疲力竭的历史,探讨如何因应那让全人类着魔沉沦的快速文化,厘清为追求速度所付出的代价。

“慢活”运动于焉成型,但它并不是将每件事牛步化,而只是希望活在一个更美好而现代化的世界。一言以蔽之:慢活便是平衡──该快则快,能慢则慢,尽量以音乐家所谓的tempo giusto(正确的速度)生活。没有一成不变的的公式,也没有万用守则。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步调,如果腾出空间容纳各种不同速度,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丰富。这不仅游说读者采取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也是一场正在全世界实实在在发生着的运动。或许可以让我们由此一窥“慢活运动”如何对现代文明与现代化进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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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活》——新都市主义

Carl Honore 著 颜湘如 译

  于一九九○年代建于马里兰州盖瑟斯堡(Gaithersburg)的肯特兰斯,是偌大而杂乱的郊区大海中的一座宁静之岛。在这个占地一四三公亩的土地上,每个细节都是为了让人放慢脚步,为了鼓励居民多走路、多交际、多闻闻玫瑰花香所设计的。这里有三个湖,许多大树、公园、游乐场以及设有花园与凉亭的广场。两千户住家混合了殖民时期、乔治王朝与南北战争时期的风格,其中许多住宅的前方门廊上都摆着舒适的椅子与悉心照料的盆栽。车辆小心翼翼甚至带着歉疚地驶过狭窄街道,最后消失在后巷车库内。这里所能看见最快的东西可能就是当地的运动迷,穿着直排轮鞋,像飞出地狱的蝙蝠似的滑过宁静道路。

  但这并不代表肯特兰斯是一个毫无生气,只有晚上睡觉时间才见得到人影的社区,绝对不是。这里和一般传统郊区不同,主要大街上有大约六十家的店铺与事务所,满足居民种种需求:一家西服店、一家杂货店、一家牙科诊所、律师事务所、眼镜行、一家整体治疗中心、两家美容院、一间艺廊、一间邮局、一家宠物店、一家干洗店、几家房地产仲介、一家陶器店与一间会计师事务所。市场广场上有两栋办公大楼、一间酒吧、一间咖啡馆、二十多家餐厅、一个很大的有机超市、一个孩童专用的健身俱乐部和一间电影院。

  在自家门口就能做这么多事,肯特兰斯的居民自然就爱上了那项非常不美国式的活动:走路。年轻的母亲会推着婴儿车到大街上喝杯咖啡或买点东西,小孩走路上学,然后走路去练习足球、上游泳课与钢琴课。傍晚时,肯特兰斯一片嘈杂,街道上挤满了步行的民众,有人与朋友聊天,有人正准备上馆子或看电影,也有人只是到处走走。几乎就像电影“欢乐谷”中的场景。

  那么心满意足住在肯特兰斯的都是哪些人呢?各个年龄层都有,他们都希望能像住在“缓慢城市”一样,多一点生活享受。较宽裕的人住在独栋房子,穷一点的就住公寓。几乎所有人都是从传统郊区逃离的。卡拉罕一家人便是从一两公里外一个车挤车的郊区逃到肯特兰斯。如今,蜜西、查德和十几岁的儿子布莱恩所住的屋子,若置入漫画家洛克威尔(Norman Rockwell)的画中也不显得突兀:大大的门廊上摆了好几张摇椅,门前的旗杆上挂着美国国旗,屋外一道白色栅栏,前院种满南天竹、浆果、冬青和月桂。在先前的住处,卡拉罕得开九公里多的车程才能到达最近的餐厅、超市或书局。在肯特兰斯,却只需五分钟便能走到大街。蜜西和此地所有居民一样,深爱这较为缓慢的步调。“在一般郊区,做什么事都得开车,也就是说随时都很匆忙。”她说:“可是在这里无论上哪都能走路,感觉悠闲多了。而且居民间的联系也十分紧密。我们也不是什么社交高手,但整个肯特兰斯的人我们都认识,因为出外散步时总会碰面。”

  社区居民之间有一种旧式的亲密关系。家长帮忙在街上找邻居的孩子。犯罪率非常低──当所有人都互相认识,侵入者便很容易辨识──有些居民甚至不锁门。这也有某种潜移默化的调节作用。大街上治疗中心的针灸治疗师蕾姬.诺顿认为,肯特兰斯已经产生良性循环:生活步调放慢之后,居民感情更亲密,于是居民便更加放松,步调也更慢。“当社区居民维系良好的关系,民众会有归属感。”她说:“在生活方式上也会有安抚的作用。”

  作用的效果有多深远呢?肯特兰斯大多数的居民,仍必须开车到社区外那片广大恶劣的世界里上班。然而缓慢的家居生活却能中和现代职场的忙乱压力。身为万豪连锁饭店保全部门的副总经理,查德.卡拉罕每周工作五十小时,而且经常要出差。他每天开车上班也得花四十分钟。从前住在传统郊区时,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待在屋里,通常就是浸在电视机前面。但现在,他和蜜西则是几乎每晚都出去散步,不然就是坐在门廊上看书,或是与路过的人闲聊。在办公室辛苦工作一天之后,肯特兰斯就是最有效的松弛剂。

  “回到家以后,我真的可以感觉到压力开始解除,我可以感觉到血压下降。”查德说:“我想反过来应该也有后续影响吧:我会带着比较轻松的心情去上班。当我真的感觉工作压力很大的时候,想想肯特兰斯就会舒服一点。”

  卡拉罕也发现到,有些很好的想法都是自己在社区散步时想到的。“我在这一带散步的时候,经常陷入沉思。”他说:“如果我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经常是还没有发现自己在思考就已经将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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