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祷:如果民族的灵魂还未死去――谁来平反法轮功?(上)
打印机版 | 【投稿/反馈】 ◎夏祷【新生11月14日讯】1. 精神上一无所有的国度
在二十一世纪的开始,中国国土?一股沈痛的绝望所笼罩。这绝望和表面上各省一栋栋盖起来的华厦、一条条现代化的高速公路形成强烈的反差。人们心上明白,这些钢筋和彩色玻璃搭起的建筑窜得越快、越高,它们鲸吞下的人民的血汗和膏脂也就越叫人不忍想像地沈重。重返殖民色彩和意识形态的上海是我们目前的处境一个最好的象征:以超限速度发展的蒲东那一栋栋仿佛从外太空空降而至的后现代建筑正在一厘米一厘米地把超过负荷的陆地朝下压,使得陆家咀一带的陆地以每年约1.2到1.5厘米的速度下沈。连带往下沈的,事实上,是整个共和国。
在全国各地如火如荼的圈地运动,拖欠工资、买断工龄,和对上访人民赤裸的打压里,持续升腾的民愤是一堆堆一触即发的乾柴,随时?各省四起的群衆抗争运动燃薪,而此刻的中国好比一锅濒临沸点的,险象环生的恶水。动辄上千,甚至多达五万、十万的农民、工人和市民的抗争标志著我们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据官方统计,去年全国共有五万八千多起群衆抗议事件,平均一天约一百六十起,是十年前的七倍,抗争的规模与攻击官方建筑物的频率不断上升。到了今年六、七月份,河南、江西等十五省共爆发了总数约300万农民参与的抗争;仅仅九月份,全国二十九省(区)有310万人游行,示威,上访,而最近咸阳七千名工人持续两个月的罢工,重庆万州五万人势如烈火的反官僚抗争和四川汉源十万农民惨烈的群体抗争更使得全国的群衆运动进入白热化。没有人能怀疑,这些四起的抗争吹响了中?牍膊诚龅暮沤恰N颐侵沼诮肓酥泄沧詈蟮氖笨獭?p>在这充满了想象不到的冤屈与黑暗的历史时期,传来了高层著手准备平反法轮功的消息。从顿起的振奋里清醒之后,我们觉悟到所谓平反,那不过是一个欺世的把戏,是这个紧挨著悬崖边朝下望的政权自卫的最后防线。深识共和国历史的人可以如数家珍地数算,从反右、大跃进到文革,建国50年,中?牍膊晨恐徊ㄓ忠徊ǖ恼卧硕退婧蟠蠊婺5钠椒蠢次肿约旱暮戏ㄐ杂诓蛔埂U庖磺凶杂衅淠谠诘穆呒阂桓鑫O盏仄胶庠谠街礁叩幕蜒陨系恼ú坏貌灰哉饩哂猩缁嶂饕逯泄厣亩裥匝防醋员!H欢返睦顺辈涣羟榈爻坝浚泄踩战ノ醯暮戏ㄐ灾沼诒辉?989年夏天压过长安街和天安门广场的坦克车轮带给无情地碾成碎片。在1989年6月4日凌晨之后的十五年里,十四亿中国人俯首垂手,沈默地偷生在民族集体的奇耻大辱里,直到今天。
在这十五年里,我们亲眼目睹了这个国家朝无底的深渊沈沦,在最后一股振衣而奋起的精神被子弹和坦克暴烈地击跨后,人民集体陷入了精神上的虚无主义。矫饰荣华的知识份子伙同著过早告别了天真的年青人携手把再度夭折了的国族尊严,对民主正义的追求,对生命和终极的信念视作了无法流通的膺币,唾弃之,嘲讽之而不知其可哀。这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悖论:对f^道学的厌倦导致了人们对一切价值的怀疑,而不幸,在政治机器诡异的齿轮运转下,这对一切正的因素的嘲讽与背弃竟然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合理性。当一个个道德价值蜕变成政治的筹码在领导入手里冷冰冰地滚动,逐渐地,我们的手里变得空空如也。一步又一步,我们来到了精神上一无所有的境地。
所有敢诚实地面对自己的人都会承认,这不是一句夸大之词。当我们在精神上被全面击垮,自弃、自逐五年,十年,十五年,这样的自弃所刻下的轨迹是惊人的,而今天,到了我们收获这恶果的时候了。当身?一个民族脊梁的知识份子失去了道德勇气,不能挺身而出和遭受无情凌辱的农民、工人、上访者、少数民族,和被压迫的基督徒、法轮功修炼者站在一起,?民喉舌,?人民抵挡那只伸过来的贪婪的手,当他们两手空空地面对国家的恐怖主义机器,眼看它朝著人民压下去而他们的手依旧颓软地垂向地心,那么他们注定了要向历史交上一份空白的试卷。无论他们是学者,诗人,作家,评论家,甚至记者,他们将两手空空地面对自己和曾经对他们寄以厚望的人民。由于他们没有在那架飞速旋转的,倾轧的轮轴里插入自己的一根筷子,尽一己之力阻挡它毁灭的力量,他们集体成?了耻辱和挫败的表征。
对我们来说,那个关于筷子和集体力量的古老寓言无比真实。力量是一体的。由于知识份子的集体溃散,人民节节败退,失去了一亩亩的土地,毁坏了房産,结穗的粮食被砍,果树被连根拔起,牲口四处奔逃,就连祖坟也被捣毁,不留一片砖瓦。共产党正在一步步完成从人民手里窃国、卖国的步骤。原来贵?共和国无产阶级专政主人的农民再度被践踏在所有人的脚下,成?了“市场经济”和中国迈入国际经济舞台的祭品。近年来进入高潮的圈地运动已经把九亿农民逼上了绝路,这几个月来风起云涌的暴动说明了即使是以惊人的忍耐力著称的中国农民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拿起了锄头,耙,镰刀,捍卫自己最后的一块土地,最后的一丝尊严。历史是残酷的:50年前毛的f^农民革命在共产党统治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千真万确地催生了一场正在默默成形的农民革命。遵循著中国历朝改朝换代时农民揭竿而起的传统,万万没有想到,21世纪的中国重又坠入了这个古老的咒语。
?了自救,被体制性腐败的癌症侵蚀深入骨髓的共产党有没有能力解咒?它有没有能力自我更新,从底层开始施行“内部民主“,澈底大换血?从今天胡温政府对待从全国汇流至北京的数万名上访人民和四川汉源十万农民抗争的暴戾打压,以及改革上访制度不触及根本的方案和其汲汲于“加强行政能力”看来,我们不得不作出悲观的结论。恶的轮轴的转速已超过了极限,不是人所能停止。没有澈底换血的黑暗不足以捣毁黑暗,共产党本身已和腐朽划上了等号,要摧毁腐朽,那么就不能避免摧毁腐朽本身。胡锦涛和温家宝,无论多么温和、亲民,无论他们改革的企图多么真诚,不具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他们要对抗的不是千千万万个贪官污吏,而是共产党本身。正如一个村书记所说:「告我,就是告共产党,因?我就是共产党任命的」。
从中共各级干部日益疯狂的言行可以判断,这个寿命拖延过了共党国家正常寿命的中?牍膊骋呀肓耸Э刈刺R还裳现氐哪┦佬奶顾前炎约旱氖痔饺肽嗾樱е凰赖木鲂模还艘磺械乩套詈笠槐剩嵴鞅┝病R桓霰本┚煺庋嫠弑淮虻纳戏谜撸骸父嫠吣忝钦馐枪膊掣颐堑娜Γ」膊橙梦颐钦庋龅模∧忝撬叶郑俊膊车奶煜虏慌履忝羌父鋈嗽旆矗 膊逞颐遣皇侨梦颐浅运氐模 挂桓龃迨榧钦庋担骸负跆我裁挥形艺飧龃逯榈娜Υ螅褪撬闹甘荆搅宋艺饫镆膊缓檬梗褪撬搅宋颐谴謇镆驳锰业模≡俑妫也徽昭敝Р渴榧锹铮∧忝嵌貅幔课颐枪膊乘档牟蛔觯龅牟凰怠乖偬苍貅崴担骸覆淮虬撞淮颍蛄艘舶状颍墒菭"谁服务的?就是治你们破老百姓的!」「我们公安局是故意做错的,错了也是对的,你们可以到公安部告去嘛?!上联合国告去嘛!?」
是谁,是什么使得这些国家干部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还记得,六四后,凡是有正义良知的人纷纷金盘洗手,退出共产党,当时人们对竟然愿意加入共产党的人投以异样的眼光。十五年后,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党效力,?虎作伥?如果我们还对这窃卖了一亿亩良田,在光天化日下和黑社会同谋,把对待人民的暴力合法化、机制化的政权怀抱任何不实的希望,无异与虎谋皮。当今之计是每个人站出来,?这个腐蚀到了根部的树其摧枯拉朽献上一己之力。到了最后的最后了,如果每个人都能站出来说一句诚实,合乎正义的话,呼一口正直的空气,刺破谎言的气球,戳穿如蚕茧一般包裹了我们过于长久的恐惧和懦弱,奇迹就会出现,这棵苟延残喘太久了的树将在转瞬之间崩毁在地,而因?它的毁灭是合乎自然运行的,也就不能对人们造成任何伤害。
经历了无数忧患和变迁,开创了一篇篇壮烈的历史篇章的祖先?我们遗下这样一句话:“衆志成城”。现在我们不太说这些了,那老掉牙的所谓“诗言志”的志,是多么古老而被抛在脑后的东西!然而近代物理学家向我们揭示,物质只是能量的一种形式。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由能量所形成,而我们的所思所想都具有强大的能量。相似的能量会吸引相似的能量,形成「能量团」;这些能量团彼此穿梭,碰撞,逐渐形成了我们在真实空间里见证的力量。从这里无限延伸,我们再度发现这个真理:我们的意念将决定我们的命运。《优婆尼沙经》上有这样一段话:「你打破种籽,在里面找不到任何东西,这就是人生的奥妙 ─ 每一样东西都是由无而産生出来的。」也就是说,从我们创造和渴望生存的悲愿産生出来的。
这是共和国一个尽人皆知的秘密:那些个人民导师,民族救命恩人的寿命是靠几个天赋异秉的气功师死活拖拉著,不正常延续而来的。异曲同工,共和国的寿命难道不也是这样靠著吸取人民的血肉和精魄,不正常地苟活至今?正是依靠著把人民的精神和灵魂绑架,转向到唯利是图,物质主义的歧途,共产党得以把六四的记忆从人们的心灵深处销音,把政权危立在虚无的流沙之上。十五年,够久了。到了灵魂忍耐的极限了。如果一个民族的灵魂还没有死亡,那么,到了它反弹的时刻了。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到了这沈眠的灵魂复活的时刻了。
六四后流亡异国的许多民运人士里,在极度的痛苦和幻灭下投身宗教的历历可数,在他们之中成?牧师的更可列举三、四位,而曾经因?身?六四学生领袖而被关的任不寐更成?当今中国民间维权和民主运动的知识份子里深具基督精神的行动者。我们不该低估这个现象,更不能把它轻易归纳在“寻找寄托”这个轻巧俗成的解释上。如果我们在生命里学会了任何事物,我们首先学会了尊重和理解人们在精神信仰上的选择。任何真正的信仰选择都不是浅薄的,也不是偶然的,我们决不能以肤浅的方式去解释它。那是对信仰者,更是对信仰本身的亵渎。这许多位六四民运人士的宗教取向呈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六四之后,中国知识份子在极度的匮乏中从二十世纪导航的德先生和赛先生那里转向,重寻超越的力量。
由于人们精神上巨大的空白,马克思主义无神论在中国50年的荼毒正在逐渐退潮,国土上盖起了一栋栋十字架高举的教堂。虽然基督教三自教会可疑的政治性格和中共幕后对“非法”基督教和天主教的打压是这一栋栋教堂下掩盖的真相,无论如何,我们看到了从乡镇到乡镇,没有钞票,没有安慰,甚至没有土地的农民穿上乾净的蓝色布衣,静静地步行一个,两个小时,来到各处募捐盖起来的教堂,合掌祈祷。他们忧苦的脸在紧握椅背的双手上歪斜著,紧皱著,他们灰白夹杂,乾涩的头发挂在脸颊上, 抑制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愁苦。在集体起立祈祷的时候,从他们迫切的口里一股脑吐出来的丝毫不加修饰,越来越大声的话语充塞了整个教堂的空间,使人産生了一种幻觉,以?这无疑是一间香烟缭绕的古老庙宇。
所有夸夸其谈,傲慢的无神论到了这里必须止步。在举国昏昏,精神致命性地匮乏如患痼疾的情况下,我们看见了一个没有精神信仰的国度的可怕。它的自我毁灭的倾向是显著的,不带有自我疗治的机制的。是在这样危急的状况下,信仰在中国再度兴起,重提救赎的契机。多年以后,当我们获得了后来者历史赋予的洞见,我们或许会说,六四的悲剧乃是?了让人们对超越的力量的祈求再度回来,回到这?无神论占据的土地,好让我们重新开始。?了重新开始,我们必须跌至谷底,从澈底的绝望里澈底重生。
(大纪元)
发稿:2004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