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志：古法乌龙茶的启示

咏默茶：「茶默暗凝香，沉香历久长，觉来茶心照，暗凝默茶香。」这是我喝着前几天买到一斤乌龙茶时，写下来的诗。

据卖茶给我的白先生说：「做这批茶的那位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用这种一百多年前的方式做茶了。」我喝着那壶茶，细细品着茶师精致的手艺。

白先生说：「做这批茶的师傅，一天只做三斤茶。因为用的功夫很深，必须一次又一次地培茶，一层又一层地将茶性泼发、转化，到最后自然的茶性才能完全出来。」「也就因为如此，这批茶的茶性与香味是一层一层地存在，而不只是表面亮丽招展的清香了。换句话说，这是一批有内在美的茶。」

白先生接着说：「所以罗！老先生做茶前，精挑细选重视茶菁的本质与纯度。一次只做一点点的数量，把茶味完全转化入不同的深度层次，这才是茶的本色与本质。现代人讲究效率，迎合强烈的表层口感，简化了许多做茶的工序，因此也就很少人会用这种一百多年前的古法制茶了！」我坐在桌前，喝着这一泡古法乌龙茶，把这批茶取个名字叫做「默茶」，并写了这一首小诗。

这沉默的茶，就好比沉默的人，沉默只是外在的表象，深层的本质才是动人之处。历尽万般的工序焙制，将茶的表面个性转化成不同层次的茶香。默茶不说话，却打动爱茶人的心，这就是沉默的力量。

同样的，人到了静默的时候，不动的时候，也往往是最有力量的时候。然而这样的人不也是经历千辛万苦，才能千锤百练成这样一个坚忍不动的人吗？具备深厚内涵的人才是真正的人，这并非肤浅的外表所能比拟的。

我体会到，茶叶需要经历正确的焙制方式，才能转化为一泡完美的茶，一个人也必须知道正确的修炼方法，经历一段修炼历程，才能转化成好人，最后成为一个完美的人，半途而废不还是无功而返吗？

当我心中清净时，对于默茶的滋味也历经了一番转折：从起首『茶默暗凝香』到诗末『暗凝默茶香』，我暗许默茶的茶格与境界。反观默查自己的内心，不觉又看见自己承受磨练的耐性不足。默茶里暗凝的历久茶香，正是茶菁历经名师精心焙制的成品，得之偶然，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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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稿：2002年5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