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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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網】讀過這樣一段故事:
三伏天,禪院的草地枯黃了一大片,小和尚說撒點草籽吧。
“等天涼吧。”師父揮揮手:“隨時。”
中秋,師父買了一包草籽,叫小和尚去播種。秋風起,小和尚手中的草籽邊撒邊飄。
“好多草籽都被風吹走了!”小和尚委屈地喊。
“沒關系,吹走的多半是空的,撒下去也發不了芽。”師父說:“隨性。”
撒完草籽,跟著就飛來幾只小鳥啄食。
“草籽都被鳥吃了!”小和尚急。
“沒關系,草籽多,吃不完。”師父說:“隨遇。”
半夜一陣驟雨,小和尚又急:“好多草籽被沖走了!”
“沖到哪兒,就在哪兒發芽。”師父說:“隨緣。”
半個多月過去了,禪院裏播種過未播種過的地方都長滿青翠的草。
小和尚高興得直拍手。
師父點點頭:“隨喜。”
隨時,隨性,隨遇,隨緣,隨喜。原來一切都可以這樣淡然,這樣淡然地讓它過去。
那些在夜裏溫暖過我們的肌膚,濕潤過我們眼睛的,那些我們苦苦掙紮、固執守望的,那些想留也留不住的日子,那些想忘也忘不掉的愛戀,從塵封的記憶裏揀出來細細擦拭——如唱針觸到老舊唱片時一霎那輕微的顫動——總會有些悲涼的歡喜。
曾聽過這樣一首歌:你知道,你是誰?你知道,年華如水?……
四季在生命裏輪回,然而我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唯一,去了就不再回來。無論我們緊緊握著還是恣意打開,它從來不會為誰作稍稍停歇。我們還未謝幕,已有人急急等著登臺,幕合幕啟,戲是擺在那裏的,換的只是演員。我們上演,我們精彩或者拙劣,都已如塵埃落定。
我們曾一次一次徒勞地潛入水底尋找眼睛裏的金鏈,卻不知道只要擡一擡頭,它就掛在伸手可及的樹枝中間。
不再說橋已斷水已止葉正枯落了吧,不再說筵席已散花朵正雕謝。紅顏轉瞬即成枯骨,只有幽谷裏沒有被誰的眼睛觸摸過的野花,還在明凈的底子裏千年萬年地綻放。
千江有水,千江有月,甚至是草葉上的一滴露珠,你也可以看到一輪小小的完整的月亮。
如清晨的一聲鳥鳴,如一堵靜立的墻,給我暫時的安寧。
發稿:2003年5月28日
更新:2003年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