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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亦武:訪法輪功練習者曾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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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亦武

采訪緣起:74歲的曾氏是我早年文學上的引導者之一,為人正直,長於理性思索,她練上法輪功,實在令人震驚。於是在3月8日,婦女節的下午,有了這次談話。曾氏說,我是練功同行之外唯一的登門拜訪者。她還提醒我出門當心長“尾巴”。真是風雨飄搖,世事難料。

老威:老人家,您是什幺時候開始練法輪功的?

曾氏:97年底。那時你方伯伯剛剛去世,他活了70多歲,沒過幾天舒心日子,臨終還攤上個肺癌。你想象不出一個人竟會受這種罪!一米七五的個頭,就剩下一堆骨頭架,輕飄飄的,連我這個蝦米老太婆都抱得動。喘氣要忍,咳嗽要忍,忍不了,轟轟出聲,血就一口接一口朝上翻,手腳抽搐,把我都弄成血人了。唉,反右、四清、整風、文革,老方經歷了數不清的政治風浪,已習慣了在厄運中苦撐苦熬,可這次,他幾十年煉就的意志力徹底垮了。他控制不了自己,一再拔氧氣管自殺。後來連護士都害怕,只有我死死地掰住他。註射大劑量嗎啡,他會安靜兩小時。我感覺在似睡非睡之間,他眼縫裏的紅眼珠還在瞪我,瞪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我的心在痛,老淚縱橫,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我還以為淚都幹了呢。咋會這種結果?清高、正直的老方咋會是這種結果呢?50年代到現在,文學界一直是一潭渾水,幾代文人都在裏面攪,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原來還指望“真理終將戰勝謬誤”,可後來,或左或右的運動多了,你才發覺,世道千年,甚至萬年不變,總是風派人物吃香,吹牛拍馬,賣友打小報告的吃香,管他共產黨、國民黨,還是其余任何黨,中國人天生就喜歡這個。老方要做正人君子,沒人攔,但漸漸就落得孤家寡人。平反恢復工作沒幾年,原來一起挨整的老朋友也疏遠了。掌權的永遠是掌權的,老方認了,只能成天呆在家,鉆研《二十四史》。

出差開會也躲,他不花國家的那種錢,大魚大肉使他便秘。終於熬到頭了。我守了他半個月,偶爾女兒也進病房探望,她是詩人、作家,支過邊,原來的作品還有真情實感,可現在,生活壓力大,就埋名隱姓寫爛電視劇,一集七千元,錢掙瘋了,對臨終父親的安慰話也不地道,聽起來像流行的臺詞。這不能怪孩子,我們這代人艱苦樸素,認死理,從物質上,沒給下輩留下什幺,所以她們就實用一些。過去整她爸的那批人,現在都在臺上,照樣拉幫結夥,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因為在臺上,所以就是我們寶貝女兒的朋友,一起搓通宵麻將,一起上電視談些雞零狗碎的休閑話題,這就叫“文化優勢”,或叫“贏家通吃”。老方去了,他堅守了一輩子個人道德,可最後連女兒也失去了。我空落落的,一個人在這大房子裏轉。墻上掛著老方的遺像,床頭擺著年輕時代的像冊,隆冬將至,就添幾枝老方生前喜歡的□梅花。這就是一個老編輯的退休生活:總是回憶、回憶;總是生病、生病;吃藥、吃藥。大概有好幾個月,我在家像幽靈一樣,煮一鍋飯吃好幾天。老方的骨灰葬在龍泉驛他的老家。我老是夢見那公墓,像兒時的臺階,我坐在臺階上,感覺到處都是老方。樓下的老白,過去與我同一編輯部,退休了,渴望出名的年輕人也不登門拜訪了,他就養花養貓,還寫詩感嘆“人不如貓”。這也叫一代老人的精神生活。我的病越來越多,腰、腿、頸椎、心臟、血管、腎臟,輪翻折騰。這臺老機器,醫院有啥辦法呢?換換這兒,補補那兒,維持下去:這就叫科學!老方就死於這種修理身體的科學。快崩潰了,修理不了,就打嗎啡,那時醫生的唯一作用就是止痛。我怕病,我不能像老方一樣。在文化界沒朋友,我就經常出門走走,街頭巷尾,賣報補鍋的,都湊過去談幾句話。

老威:你女兒與您住同一座大院,來去挺方便嘛。

曾氏:她與我樓對樓,可十天半月見不著面。幾分鐘的路,也打電話,給人感覺比北京還遠。她在電話裏總是說:“媽,請個保姆嘛。”這不是請不請保姆的問題,我還能動呢。

老威:於是您就練上法輪功了?

曾氏:有一天傍晚,我到《四川日報》後面散步,正好碰見幾十個法輪功練習者,整整齊齊的幾行,在一面墻前打坐。當時寒風刺骨,我身上穿毛衣、棉襖,外頭還裹了件羽絨服,可仍把脖子朝裏縮。練功的人中,中老年居多,他們居然都是運動服,臉色也比我紅潤多了。我曾經練過氣功與太極劍,你方伯伯在世時,還嘲笑我,這幺沒耐性的兩個人,咋能練成氣功?果然,我練了半個多月,就坐不下去。不是沒耐性,而是心不靜。你想想,經歷了那幺多風風雨雨,自由、民主、科學、社會主義、階級鬥爭、改革開放,幾十年來,這些東西像變戲法,東一陣,西一陣,牽著我們的鼻子在時間裏賽跑,最後,沒人牽了,我們反而迷失了方向。真是見鬼了。不想則已,一想,或多想,就心煩意亂。而氣功要求什幺都不想,只靠一個意念,強制性收攝心神。這不行,至少我不行。幸好我沒繼續練氣功,否則走火入魔,就糟了。說不定會跳起來,給自己一刀。太極劍的原理與氣功大同小異,我練了一陣子,眼睛就動白內障手術,把劍帶進病房,瞎頭瞎腦地練,劍頭差點刺著鄰床病友的鼻子。不行不行,我與這些東西沒緣份。法輪功不一樣,我不知不覺站了半個多小時,被一種氛圍罩住了。這時,有位中年婦女從坐墊上站起,笑著招呼我“大姐”。我說我女兒和你一般大。她說沒關系,大家都是親姐妹,我早就在註意你了。我說練功不能有雜念,你這樣當心走邪。她說大姐你是練過功的?卻不曉得這法輪功與傳統的任何氣功都不一樣,它不以消滅人的意念為目的,你盡可以帶著自己的心事練功。我原來也與你差不多,死了丈夫,丟了飯碗,前途渺茫,心智一堵塞,就害病,下半身麻木,幾乎就起不來床。自從練上這功,老師就在我的下腹裝了一個法輪,你看墻上那張圖,那就是法輪靜止的模樣,它一旦轉動,就24小時不停,哪怕你因為雜事纏身,沒功夫來這兒,法輪一樣帶動著你,達到“法練人”。你看我,兩年多沒吃一顆藥,病全好了。業力消了。

我問何為“業力”?她說是前世帶給你的病根。消除病根,就叫“消業”。佛教叫“惡業”,又有“孽障”之說。法輪功吸取了佛教的循環論,也吸取了道與儒的優點,但去掉其被動的因素,達到真正的“普渡眾生”。不是來世,而是今生,業力在你體內,像許多蟲子漸漸長大,分爬開去,啃嚼你的各個器官。再加上現實社會、環境汙染、空氣渾濁,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比塵土飛揚的環境更加糟糕。某一天,你突然病了,進醫院,花了大把的錢,卻不一定找得準病根。醫院根據人體的表象,劃分為內科外科、婦科五官科、骨科、男性病科,五花八門,就像一群總是在外表忙碌的汽車修理工,油路、電路、方向盤、剎車、發動機,還有類似皮膚科的汽車美容。每個醫生只負責把一部份弄得暫時不出問題就行了,他們不懂他們只解決了病的誘因,而誘因下面,是業力。外部環境每時每刻都在誘發業力,比如食物:洗衣粉饅頭,工業油炸的麻花、油條,激素飼料催肥的豬,過量化肥弄出來的大米。我們的每一節腸子都是毒,早晨伸個懶腰,吸毒就開始了──空氣中的粉塵。再比如電視:官僚假惺惺的笑臉,你無動於衷地聽每天的謊言,也是毒。再比如車禍:發生得太頻繁,只要沒撞著自己,你就習慣性地圍觀一陣,然後走開──這種種日常生活都在增加你的業力,積累到一定的量,突然爆發──您的身體被摧垮了。沒有醫生明白,這是一個比他們有限的醫療知識漫長得多的演變過程。

老威:老人家,您的記憶力真驚人!

曾氏:練功之後,我把背了十多年的藥罐子砸了,有點小病小災,也從不吃藥,身體順其自然就好了。睡眠也足,飯量也增加。以前總想自己如何,業力纏身。現在總想著別人,想著一道練功時的和睦場景。只要一聲通知,哪怕淩晨五點鐘,大家也隨叫隨到,從來沒有一人遲到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