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人權

據電視報導講，華陰縣某廠辦小學教師得知班上一學生偷了同學１Ｏ元錢，把學生打了一頓，還不解氣，竟把學生壓倒，在臉上用錐子刺了個“賊”字。這還不算，又用紅墨水塗到臉上，企圖給孩子打上永遠洗刷不掉的恥辱, 據說這位教師還是個“先進教師”，而給該子刺字之後，該“先進”參加廠裏組識的青島旅遊去了。

家長報了案，告到法院，廠方才不得不對這個“教師”作了“留廠察看”的處份。

“先進教師”心態不平衡了，想不通了。對著記者的攝相機，她振振有詞：動機是好的、是為了教育孩子，給他刺字是為了對社會負責，是為了“喚醒他的自尊自愛”，是避免“鐵窗內多一名囚犯”雲雲。處份下達後，該“先進教師”更想不通了。病了，躺在床上委屈的抱怨人們對她的良苦用心不理解，她是恨鐵不成鋼。對她不應當“一棍子打死”。更有甚者，竟有人對“先進”的“刺字”行為作辨解，責怪孩子“害了一位先進教師”。

我心中充滿悲哀和酸楚，犯錯的孩子固然需要教育。但是，一個孩子的尊嚴與人權是不能這樣被毀滅的，誰也沒有這個權力。然而今天，有多少人懂得去尊重人權呢？手中有了權的人有多少人知道平等為何物？有多少掌權者把其“下屬”當“人”來對待？把你打了、整了、處份了，甚至讓你“永世不得翻身”不都是對你的關心、愛護、教育、幫助？教師是這樣，“領導”何嘗不是這樣？

反右鬥爭中，幾十萬百姓的臉上刺上“右派份子”四個字；文革中，數以百萬計的群眾臉上剌下了“牛、鬼、蛇、神”，刺下了“地富反壞右叛特走”，以及“資產階級知識份子”、“反動學術權威”等字樣。這些不都是出於政治上的“關心、愛護、幫助、教育、挽救”？批透了，鬥夠了給你來個“事出有因，查無實據”留個尾巴予以解放，而“帽子”依然懸在人民的頭頂，隨時都可以再扣下來。

“人權”是人民想也不敢想的詞。

改革開放以來，人民漸漸知道了“人權”的存在。就在這時，“領導”，應該叫“核心”了，卻別有用意的把“人權”變成了一件殺傷力極強的政治“武器”。只要提到“人權”，就是“西方反華勢力”；只要呼籲“人權”、爭取“人權”，就是要“顛覆國家”、“破壞社會主義”。在這個泱泱大國中，“人的權利”被人為地扭曲和變形了。

“人權”終於變成了人民“嗤之以鼻”的東西。

然而，“人權”的詞匯可以被抹殺，但是人的思想是不可能抹殺的。一些勇敢的人想要回本該屬於自己的“生存權”、“思考權”、“說話權”時，“關心、愛護、幫助、教育、挽救”降臨了。棍棒、酷刑、精神病醫院粗大的針頭將人們驅趕回“順民”的隊列。不願“歸隊”的，也就沒有了活在世上的權力。

是誰給了“領導”、“核心”這樣的權力去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誰也沒有。是我們的逆來順受使得他們把任意剝奪他人的權利當成了正當的。

我們可曾問過自己：來到世間，我該擁有怎樣的權利？

作為宇宙的一個小小的分子，“人權”是宇宙為人開辟的一個追求與向往美好的廣闊空間。“人權天賦”，神聖不可侵。


發稿：2001年11月21日    更新：2001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