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子劳教所凶残洗脑纪实(六)
打印机版 | 【投稿/反馈】 ◎张亦洁【新生12月7日讯】(三)四面恶风 画地为牢
会见楼私设牢房的第三次攻坚,我感受到邪恶变本加厉的疯狂,她们在加大肉体折磨的同时,千方百计的再想办法如何在法上瓦解我,用她们的话讲:“想让张亦洁“转化”必须“打破她的精神控制”,“就是要破掉她那层壳”“要在精神上对她继续加大力度展开攻势。”“打附体”,“和半夜问答”的邪招失败后,她们在继十八昼夜那段残酷折磨后,一次次研究调整人员,不断换进换出几拨人。她们决不允许刘虹、唐剑书、郑杰这类学员再靠近我半步。在这次私设牢房、进行第三次攻坚时又换掉三个人,补充了颇受恶警信任的三名犹大,其中张艳春、申士令两人经常被派到所外“法制培训中心”做“转化”洗脑,这两人在洗脑骗术上极其邪恶,张艳春又是一个残忍的打手。。
这一天,五名犹大人手一册谤师谤法的大黄本。她们把给我准备的大黄本递给我说:“拿着!从你那开始读!”
我不接书,我说:“我不读,想从我嘴里听到谤师谤法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她们使眼色,五个人便一起围上来把我圈在中间,五人紧紧凑拢我,就是面对面的距离。她们打开第一章,一齐对着我大声吼读,声音大得震耳朵。
这个大黄本是专门用于劳教所、监狱,针对大法弟子洗脑专用的、最系统的谤师谤法的一本邪书。五个人冲着我一起吼读那些恶毒的诽谤,那种被侮辱被亵渎的感受和她们的嚣张,激起我无以言表的愤怒。我的耳朵嗡嗡响,血往头上涌,浑身的血液在刷刷的冲撞着。我被她们这种什么招法都使得出来的邪恶而深深的激怒,但我知道,愤怒无济于事,反而中了她们的圈套。
我迅速镇静自己,收心息怒,守住正念,集中精力排除、全力排除。这时一个声音打进脑中:“一个不动就制万动。听而不闻——难乱其心”。我立刻明白,是师尊在帮助我,我的心不动就谁都动不了我。
我立刻在心中默念:“一个不动就制万动,一个心不动就制万动……”
谤师谤法的吼读声持续着,我被圈在中间,与它们对峙着。
“听而不闻——难乱其心”,“一个心不动就制万动”,我在心中大声的交替的念着……那是精神高度集中、拼意志的一场恶战。我想如果我有什么壳的话,我的壳就是我的主意识,是我的灵魂,那是真善忍大法铸就的,是谁都破不了的。渐渐的我心神平静。
我一平静下来,犹大们支持不住了,她们的嗓子好象出了问题,她们都时不时的用手捏着嗓子读,而且声音越来越小。一会儿,五人中有一人撤下来了,片刻又撤下来一个,变成三人读。一会,撤下的两人换上去,她们变成了轮流读。后来就只有两人读,最后就剩下一个人对着我读。我站在那里坦然而平静。我漠视她们,这时我的愤怒已“转化”成对她们的可怜,那些恶毒的话语,将给自己造下无边的罪孽,她们何以如此的理智不清、与魔鬼无二?她们又折腾几次,最后读不下去了才收场。
当这一次禁闭来临,我深知将面临更多的折磨。我铭记“朝闻道,夕可死”,我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我无任何遗憾。在邪恶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逼迫折磨下,虽然体力在消耗,但是我的精神不倒,因为我的信念从来都没有被邪恶撼动丝毫而使我有半点退缩。有时即便感到身体难以为继到什么心、什么念都没了时,而大法那一念却时刻都是清晰的,就象抱定自己生命一样去守护着。
围攻读邪书持续了几天无效之后,恶警王宇和杜××亲自动手,她们画地为牢,把我圈在双脚见方的地砖上站立,不许越线。然后再逼我“转化”写“四书”,遭到我的拒绝后,王宇说:“你不写,我替你写”。她用粉笔在圈外四周写满了谤师谤法的口号。
她说:“你就直绷绷的站着吧,站多少天啦?我看你累不累,你挪一点就踩你师父的名字,我看你承受多久。”
我笔直地站在圈里,如坐针毡,痛苦疲惫,我不能有一点挪动,也不能稍有瞌睡使脚下散了步子。她们同时,在门上墙壁上,到处都贴满大大小小的谤师谤法的纸条。
我被圈得快要晕倒,虽然我一直昼夜站立,但是起码我可以倒一倒脚,也没有这种精神压力。我已经被逼迫站了不少天,双腿肿胀、疲惫万分。
我突然想,我怎么这样笨,不能让邪恶这样猖獗,不允许他们侵害我的师父!我开始用手去擦地上的字,我擦掉,恶警疯狂的又写,我就不断的用手去擦。王宇越发疯狂,写了满地。我愤怒了,我突然意识到怎么能让她给圈住呢,擦完后我一步跳出圈来。
我警告她谤师谤法罪孽深重,必遭天谴恶报,我不断的劝善。与此同时当我提出上厕所时,恶警王×和杜×同样以写“四书”和喊谤师谤法的口号为条件,如不就范,她们就毫无人性的无限时的憋着我。两个小时,三个五个小时,一天,一昼夜甚至几天不让上厕所。
这种逆反人的生理状态的折磨给我的精神和身体造成极大伤害,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无可言表。而这种折磨在劳教所被广泛施用,谁有正信正念,就用此手段来打击谁。
有一天,某班突然传出哭声,原来是一个60多岁的老人三番五次的报告上厕所,就是得不到允许,最后老人给憋得直哭。
大班中,学员都是统一时间上厕所,无论解小手还是解大手都是按点限时。但这一切规矩吸毒女、包夹、犹大们都是例外的。所以学员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大便干燥、十分痛苦。这是“转化”学员大班的情况,这还是稍好的。单独非法关押的“重点人”就是常年的这样憋着你,折磨你。
恶警交代命令包夹说:“叫你们来是干什么吃的?!就是让她们死不了活受罪,就是要整她们!”
当上述这些手段都用尽了以后,一天,副大队长槐×写了一张字条贴在墙上逼着我背。那张字条的大概内容是,我不“转化”已经毁了自己,再一意孤行下去我会毁了孩子、毁了家、我的先生也不会原谅我,不会再等我,我最后成了孤家寡人。
槐×逼我每天面壁背那张小纸条。我不背,不是丢上句就是丢下句,她气得不行。一天我和槐说:“背不背都没有意义。”
槐说:“为什么?”
我说:“我都不怕死还怕成孤家寡人么?!”槐气得作罢。
(四)水和泪
从被关进会见楼后,就一直白天黑夜的站立而再没睡过觉。房间里除了放电视的大铁架外,四壁空空,没有床,也没有凳子。她们规定我只能站着,而且不许靠墙,不许眨眼打瞌睡。包夹不离左右地监视、说直到我“转化”为止。
我从早站到晚,从晚上站到天明。只要眼皮一打架,包夹申士令就用早已准备好的用报纸卷成的小棍照我的头上猛抽一下。我困顿的眨一下眼,她便抽一下。她们想熬疯我,为防止我眨眼睛,不许我有片刻的休息,她们居然能一站几个小时的盯着我的双眼,不断地挥动那个小棍抽打着我的头。
申×紧紧的贴在我面前,她个子矮,我低着头,她只能从下往上盯着我看,一会她就累得直摇脖子,手里掂着小棍,嘴里叫着:“张亦洁,想睡觉就“转化”,不“转化”就承受,再瞌睡我就把你的眼皮支起来。”
我没疯,她先疯了!她真的跑出去拿来一个东西朝我的眼睛里塞,我仰起头来躲开,她个子矮够不着我,气得直喘粗气,狂躁不已。她都是60岁的人了,却毫无正念的被邪恶支使得失去理性,据说她还是个在岗教师。她谤起法来夸夸其谈,又激动,又兴奋,这时候她的头就不停地摇晃着,骂的越多和最邪恶时,她的头便摇得越厉害,可她自己却毫不警觉。
日子一天天地向后挪,她们的“转化”毫无效果而使她们越发焦躁,恶警便开始加码折磨,由幕后转到台前,由教唆指使别人到自己亲自动手。
这天,王宇走到我面前,掀起我的外衣:“噢,你还穿毛衣呀,你们是神,你们不用穿毛衣。”她抓住毛衣领使劲往下撕,毛衣从前撕到后,一分两半被她拽下来。
半夜里王宇把我带到室外,她们轮流替换到室外去冻我,直到她们自己被冻得受不了才作罢。深夜时分,我困得昏昏沉沉,站在那里直往地下摔。恶警王宇走过来揪住我的后衣领,把一大缸子冷水“哗”倒进去,我被激得浑身战栗,寒冬腊月、冷水刺骨,湿衣裤溻在身上冰冷冰冷,我只身被囚禁在这里,没有衣服换,恶警也不允许我换衣服,我直到用体温把衣裤溻干。
长时间的站立和不许解手等原因,我的腿肿得越来越粗、脚肿得越来越大,手指按上去,能按下一寸深的坑。每顿寥寥几块碎窝头依然如故,我却能照样日复一日的站着,夜复一夜的熬着。只要没人骚扰,我便在心中默念《论语》、经文、《洪吟》和所有能回忆起来的师尊讲法,一章章、一节节、哪怕是只言片语,以及以往对师尊讲法的所有领悟,我不断的回忆着。我平静的对待每一天、每一个人,以大善大忍的心态对待眼前的各种魔难,把握自己,不动人的念。这是我能承受下来的根本原因。
一天深夜,我累得实在站不稳了,双腿犹如千斤重,困乏笼罩着我,我费力的不断驱赶着困盹,我掐大腿,掐两手的合谷穴,丝毫不起作用。恶警说什么,喊什么,我都觉得很遥远、很遥远,我的意识好象游离了,昏沉之下,我撞着墙壁摔倒在地下,起不来……
恶警吼着:“站起来!站起来!”可是那声音却恍如隔世,飘飘渺渺……
王宇气急败坏,她出门打来一盆冷水,“哗——!”的泼在我身下,我身体立刻湿透,她泼了一盆又一盆,一会儿,地上积满了水,我透湿的坐在水里,冷水一直浸透到腰间。王宇冷笑的看着我。冷水一激,困盹全消,我艰难的从水中站起来,透湿的秋裤、毛裤从腰间往下淌水,我不时的打着寒战,身体越发沉重。
我要求换衣服,她们不准。我就这样水淋淋的站到天明,又从天明站到黑夜,从黑夜又站到天明。一天又一天……多少次,我真希望摔倒了再不醒来,再也不用站起来该多好。可是我还有意识,还在站着、湿着、溻着、困着饿着,三层衣裤硬是被我没有多少热量的体温溻干。
我几天没有一句话,就是沉默,站了多少昼夜了?开始我还数着,后来连数也不数了,我已没有了任何心念,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饥渴或是寒冷都无所谓了。任何指责、逼迫、毒打、咒骂、污辱已无心而漠然。
有时我会突然感到:经历这些折磨,我居然还存在着?我对大法的信念依然在着!!我暗暗的流泪,我有法,我还有一口气,就够了,我一定要活下去。
在这魔窟里,人的权利、尊严是什么东西?是邪恶脚下的踢来碾去一文不值,我已渐渐的不在乎人的这些感受了。
我知道自己已经蓬头垢面、脏衣烂衫了。身上也一样,这么长时间不许换衣服,不许洗澡,解手没有手纸,几次冷水泡身,快成泥人了,我不可思议的忍受着这一切。
一次上厕所,在冲水时,看着从便池后水口冲出来的水柱,我突然想起一个包夹曾鄙夷地告诉我说,×ד重点人”用厕所冲出来的水洗身体,想到这我心里一动。但是,当我看着那水柱冲掉的粪便时,我便不忍再想下去,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想洗一洗的愿望却不断的搅扰我,每次上厕所看着那翻花的水柱我都犹豫着、一再犹豫着,最后还是放弃了。
看的次数多了,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转法轮》返修那一节,老太太——马粪蛋——吃常人吃不了的苦……
下次去,我心无旁骛,淡然的伸出手去接水……
我突然想,这哪是水?这是泪……!我居然被她们逼成这样,没迫害之前,我的生活是那样优越,生活是那么讲究,我真不相信我居然能受这般苦。
只因我是大法弟子才有这么大的承受力,因为大法造就了我!泪,不都是软弱的!那不是用水洗,是用泪洗……坚强的泪,升华了的泪。
经过这一切,我也学会了寒冬腊月用冷水洗头、洗澡,我再不难过和在意她们是否让我洗漱、洗衣服、洗澡等一切虐待。
(五)何惜这副红尘人面
那一天,我从水中湿淋淋的站起来,打着寒战,我要求换衣服,王宇恶警不许,我走到暖气旁靠在暖气上,想暖一暖透湿冰凉的身体。王推开我说:“受不了就“转化”、写三书,不写、不“转化”你就受,就熬着你!”
我实在是想靠一靠,我突然看到一个地方,我躲开王×闪进墙与大铁架之间的缝隙中,站在这里至少不会摔倒,我想闭一会眼睛,哪怕一分钟,一分钟!我太累了,太困了,太冷了,身上裹着透湿冰冷的衣裤,还有饥饿、干渴,那些折磨充斥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窄缝太小,只能容下一个人,王够不到我。我把头抵在墙上,多少天啊我终于闭上了眼睛。她们不错眼珠的监控我,就是一不准我靠墙,二不准我闭眼睛,最大限度的、不间断的消耗我。
看我闪进墙缝,王气急败坏的往出拉我,拉不出来用健美操棒打,打也打不出来,最后她又使出恶招,拿来冷水不断往我身上泼,一会,头上、身上也全部湿透,冷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我依旧这样湿着、溻着……
我惊叹她的冷酷,痛惜她的年轻。我给她讲真相,给她讲善与恶、德与业力,希望能启迪她善的一面、她明白的一面,给她机会。可是,一切都徒劳。折磨的花样不断翻新。
大胖子包夹张翠芬,体重有200多斤,力气大的很,在恶警的指使下,她把我推倒,强行把我坐在身下,她故意坐在我的腹部,摇晃着身体叫着又软又舒服,我感到肚皮贴在了脊梁上,我无法喘气,我很瘦,一会就支持不住了,五脏六腑被她压扁了一样,很快就窒息说不出话来,潜意识的本能使我伸出无力的手去推她,我居然把她推下去了,好半天我才缓过气来。
就在这天的深夜,突然间我的满口牙齿全部松动,每一颗都松动得要掉下来一样,上下齿一对牙又软又长。王是学医的,我禁不住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冷笑着不语。
我懂点医学知识,我想这大概是精神和肉体遭受重创所致。我知道从生理上我早已走到了极限,是法在精神上支持着我和坚定着我,师尊用功在演化着我,用法身替我承受着。
我湿冷困乏,饥渴不已,肿胀的双腿和双脚沉重的象石头。我希望能靠在暖气上烘一烘湿淋淋的身体,但每次王宇都把我推开,她直言不讳的说:“你不“转化”,我睡不了觉,我就折磨你,直到你低头,直到熬得你受不了“转化”。
恶警原本期望在这间与外界隔绝封闭的小黑屋里穷追猛打把我搞定,当她们感到同过去一样希望渺茫时,当她们也又困又累时,她们的恶行会越发变本加厉。
我离开暖气靠在墙上,王宇又把我推开,我没有力气与她周旋,我站定在那里闭上眼睛,突然有东西摁进我的嘴里,我赶快往出吐,是王宇往我嘴里摁进一颗药片,药片被门齿抵碎,我边吐边用衣服擦嘴。在劳教所办的洗脑班,用神经致幻药物“转化”人,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我警惕的躲开她。但是,当我稍一走神她又摁进我嘴里一颗药,我便又吐又擦。
只要我闭眼,她就把药片不断的摁到我嘴里,这是一种无味的黄色药片。最终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她接连不断的往我嘴里塞药,我便不断的往出吐,嘴也擦肿了。这一夜不知道她强行塞进我嘴里多少颗药,虽然大都被我吐了出来,但还是吃进去一些。
我告诉她:“你给我吃什么都不起作用,知道吗?不起作用!”
几天后,一口松动的牙齿渐渐的又牢固了,我也把这件事淡忘了。
五个月以后,她们把我关进集训队,在集训队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第一次看到了面目皆非的我,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去的那张脸已踪影无存,我白发苍苍,青肿消瘦,憔悴不堪;同样让我吃惊的是,原本一口整齐的牙齿竟在门齿之间赫然一道大裂缝,而且牙齿内凹外翘。
突然间我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怪不得长兄见我竟然抽咽,孩子见我痛哭,有人叫我老太太,我成了集训队40多岁的老太太。这时,我心里痛苦已极,我被这个打击一下子摧垮。
长期以来,外事部门的工作性质和职业要求,使我注重形像而已成为一种职业习惯和生活习惯。我难以承受这个如同改头换面的打击。此前,我虽然曾在被拽掉的头发里发现不少白发,有思想准备,但怎么能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白发苍苍而如此憔悴苍老、颜面全非。那么又是什么原因造成齿缝分离呢?
我想起会见楼那四十二个不眠的日日夜夜,泼冷水的那天深夜,满口牙齿突然松动,恶警王宇往嘴里塞药片等等,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显然就是那次折磨所致,是牙齿松动时,药片抵在牙齿上的外力造成了齿缝分离。
我望定镜子里的我,悲哀和恨笼罩着我。回到房间,我长时间的不能从这种情绪里自拔,我难以接受这副面孔,我又一次感到心在痛……
很久,很久,我的理智终于抬头,那个声音又在头脑中回荡:“你要时刻站在法上,如果你要站在人的基点上,首先你会被仇恨吞噬;如果你站在人的基点上,你会受不了这些折磨而妥协;如果你站在人的基点上,即使不妥协你也会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而被逼疯。”
是呵!大法造就着我金刚不坏之体,又何惧她白发三千丈!又何惜这副红尘人面?!我既然不在乎死,干吗还在乎这张脸、这张人皮啊?!
想到此,泪水潸潸而落……大善大忍和无量慈悲再一次赶走了怨和恨。
(六)手铐
这一夜出奇的宁静,管班在半夜后突然走掉,连值班的两个包夹也不见了踪影。晚上,有人抬进屋里两张床板和被褥,一个名叫陈(海峰)的学员跟进来。她不咸不淡的和我闲聊着。天快亮了,管班和包夹依旧不见踪影。陈和我说,:“值班的人都不在,你睡一会吧。”
我心中吃惊,“让我睡觉?!”
陈说:“我不看着你。”
我也不知站了多少天了,从清晨到黑夜多少个24小时,她们为了不让我眨眼瞌睡,什么事都做了,也付出了相当的辛劳。今天这是为何,她们都走了,是队里那边有了什么事?还是全体开会又研究怎么对付我?还是正进行新的阴谋?我看着陈某不解。她很神秘,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悄悄出现在我身边,而且从不“转化”我。我经常对她反“转化”,她也从不表态。
屋里静悄悄的,外间和走廊里也悄无声息。按规定两个学员出行或独处必须有管班寸步不离跟随、陪同,但这整个一层楼就我和陈?这绝不是正常现象,我心中隐隐不安,我想起了被禁闭的第一天的那个寒夜,只有一群犹大做恶,恶警却在隔壁遥控指挥。
我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心中充满警惕,任凭时间一分一秒的熬着那漫漫长夜。躺下来此刻对我来说,仿佛那是件好久远好久远以前的事了,我倒换着肿胀的变了型的双脚,粗重的双腿,别说躺下,哪怕坐一会,在此刻之前都是不可能的,这种大反差不能不让我心中戒备。
豁出去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在陈的催促下,我和衣躺在床板上,我丝毫没有困意,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苍白的天花板。
一会陈睡去。我坐起来望着她,不知她是真睡还是假睡,她怎敢不监控我而自己睡着?!我细听着外屋和走廊的动静,担心会有人扑进来。我盯住靠墙放置的电视架,这个书架似的大铁架子是放九寸监控电视的,宽约一尺多点,每层之间一尺多高,最底层间距更小。我试着平着身体蹭了进去,跟躺在冰冷的地上一样,可这才感到可以安全的歇歇脚。我进去困难,别人够着我也依旧困难,如果有人袭击我,最起码我能有机会看清对方,我聚精会神的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这时天已经放亮,陈起来,发现我没在床板上,很惊讶。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两个又高又膀的包夹闯进来,地上的床板被咣当咣当的拖到了外间,成了两个包夹的睡铺,原来她们是要长期坚守。随后,恶警杜某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副亮铮铮的手铐站到我面前,她晃着手铐说:“你不是不转吗,让你尝尝滋味。”
我抗议说:“你随便铐我就是在犯罪,你是知法犯法,你凭什么铐我?!”
杜说:“你“转化”了什么事没有,不“转化”就得对你采取这种手段。”
她见四壁空空,出去搬来一把椅子,把我按在椅子上,把我双手从椅子背绕过铐在一起,便扬长而去。
我的身体和双臂被固定在椅子上,短时间内可以支持,时间一长身体僵直,手腕、手臂、身体不能动,一动就觉得手铐在紧缩、不断的紧缩。
20OO年4月,我到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信访办上访,我被拘留,在拘留所我平生第一次认识了手铐并知道了手铐越动越紧,过了一定的松紧度多少小时不开铐双手会因失血而残废。带手铐本身就是一种酷刑,肉体的痛苦且不说,它会给人的精神造成巨大的伤害。
那次上访,我被象犯人一样戴上了手铐,内心的震动难以形容。手铐从来都与罪恶连在一起,然而怎能让人想到修炼真善忍、心灵情操追求至真、至善、大忍的修炼人会被戴上手铐,关进大狱。当我戴着手铐穿过庭院路过挖沟的民工时,我看到他们惊讶的盯住我,那时我们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我的神情和装束分明让他们感到了那副亮铮铮手铐下无辜和罪恶的反衬,我注视他们静静的走过。他们那种惊愕的眼神使我深深的感到了被侮辱、被损害的那种活生生的从未有过的感受。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累得难以支持,不能动,更不能变换姿势,疲惫、困盹和痛苦使我失去了知觉。朦胧中有人推我:“张××吃饭。”我早已饥寒久渴,我吃力的动了动身体,但背缚的手铐使我动弹不得,我竭力的睁开酸涩的双眼,恍惚看见了饭盆中的碎窝头,好多啊……是两顿的吧?可是她们不给我开手铐,她们又在以“转化”要挟……我没有力气说话,我觉得身体在往下沉,那饭盆离我越来越远,恍惚中一个声音说:“倒掉!倒掉!”我心里说:“不许倒!不许倒!……”便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黎明时分,大概是不得不打开手铐的时候了,我的双手青紫已肿得像发面馒头,身体麻木、僵硬。昏沉中一种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当我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台大彩电赫然摆在我的面前,焦××和管班、包夹忙前忙后的接VCD机,找带子。电视画面里一个年轻人唱着曲调明快、温馨的一曲“回家”的歌,歌声优美,思亲情浓,令人怀想,我从未听过这首歌。
抚着手腕上深深的勒痕,心中感叹焦大队长的瓦解工作真是“做到家了”。从上午九点左右到深夜二点左右,我被铐了整整十五六个小时,滴水未进。而此刻却又被她置于另一种状态,把另一种情景打入我的大脑,把我所思所想和身处的环境从一个极点推到相反的另一个极点。不可思议,这两副面孔如何就能统一在一个人头上!
接下来她们为我放了一部轻松、温馨又浪漫的外国爱情故事片《音乐之声》。把她要的那种效果发挥尽致。但是非常遗憾,我枉费了她们一番心机,我是一个修炼人,我是大法弟子,师尊的教诲无时不在心中,“心不在焉—— 与世无争。视而不见—— 不迷不惑。听而不闻—— 难乱其心。食而不味—— 口断执著。”(《洪吟》)无论是南极还是北极;无论是轻歌曼舞还是拳脚加身;还是如她们所说我从天堂被打入地狱(指我从中央机关到劳教所)都难乱我心,难移其志,难动我丝毫。
软硬兼施的手段都使过了,各种心思也用尽了,焦××再一次气馁。四十二个昼夜的站立和那没有止息的折磨又一次暂时停止了。
第四十三天的上午,我被带出那间牢房,走出了阴森恐怖的会见楼。
发稿:2006年12月7日
更新:2006年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