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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女子劳教所凶残洗脑纪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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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亦洁

【新生12月3日讯】三.三次迫写

邪恶知道,师和法在大法弟子心中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这是她们最害怕的,所以千方百计的寻找突破口,想尽种种办法,实施种种邪恶的手段,以期摧毁大法弟子对师对法的信念和意志。

她们以精细的精神控制,精神摧残的手段,惩治学员。强制施压,强加给你一种结论,强迫你接受一种状态,最大限度的从精神上折磨你,让你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们说,不“转化”的都是“被附体”、“被精神控制”了,并叫嚣说,我们有种种办法打掉你们的“附体”,打破你们的“精神控制”。其实她们自己根本不信什么“附体”,如果真信有“附体”,他们也不敢做恶了。这只是他们精神迫害的托词。

刚进所头两个月,恶警指使犹大白天黑夜的对我洗脑,进行车轮战围攻。每天,她们只准许我睡2至4个小时,使我体力和精神同步消耗、身心疲惫而没有一点喘息之机。当我还是不接受她们的邪悟,没有半点松动时,她们便失去耐性而变的穷凶极恶。犹大冲我叫:“看你能撑几天,你转也得转,不转也得转,你不转就是要强迫你转!跟你就是正与邪的较量!……”

她们集体逼迫我,让我读诽谤师父和大法的文章;在我的衣服上、脸上写骂师父骂大法的话,写字条往身上挂;她们画地为牢,让我站在寸尺之内,四周写满谤师谤法的话,昼夜不许睡觉、不许闭眼,直绷绷的站着,稍一困盹脚底出格就踩在那些话上,等等。这些都是她们进行精神施压时采用的手段。

当这些手段统统毫不奏效的时候,恶警又对说我:“你被精神控制的最严重,你的附体最厉害,所以最顽固。”邪恶们说,要打破她精神控制这层“壳”,打掉她的“附体”,她才能走出“转化”的第一步。她们对我的迫害开始步步升级。开始对我采取暴力手段,她们构陷、强迫从我手里写下“四书”和骂师和法的话,造成既成事实,使我精神崩溃而就范。

一切暴行也便由此开始。

一天,三个吸毒女(段惠珍、刘风琴、罗金风)大摇大摆走进屋来,劳教所严格规定不许串班,一起来了三人,我预感她们没有好事。果然,监控我的犹大把纸和笔放在床板上对我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转化”,敬酒不吃那你就吃罚酒。你被控制的最厉害,政府(指恶警)说了,要我们帮帮你。你要现在写,我们就什么都免了,所以,再问你,写不写?”

我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不会给你们写任何东西。”

“那好,你不写我们就强迫你写!”

三个吸毒女和犹大郝丽华、陈X、王燕冲上来把我按倒在地,左右一边一个人死死的踩住我的膝盖,另两人抓住我的肩膀和手臂,身后一人用手臂扼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头发。这样固定身体是怕我挣扎反抗写不成。一张白纸铺在地上,一个人抓住我攥成拳头的手,死命往手里插笔,虎口被笔尖插了一个洞、流着血,她们紧紧的控制住我的胳膊和手,往地下的纸上摁去,我几次把笔甩掉,她们抓起来再插,我不顾疼痛,奋力挣扎,扳动我的手臂逆向抗争,决不让笔顺着她们的意愿划动。她们半天写不成一个字。五六个人急了把我整个人压在身下,全力控制我的全身、右臂和手,她们每天足吃足睡的,力气大的很,但还是写不成。

犹大被激怒了,喘着粗气叫道:“写!写!就让她写打倒她师父!就破她这一念,敲掉她这层壳!就不信治不了她!”

这时和她们已是搏斗了,我没有任何别的意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们得逞。五六个人汗流浃背的折腾我,但是仍旧没写成一个字,纸上都是些横七竖八的乱道道。她们跪在我身上开始连打带扭,我开始高声呼叫,以暴露她们的恶行。吸毒女刘金风赶紧把窗户关上,她们抓起擦地布死命往我嘴里塞,我被擦地布堵住了嘴。

我知道我是以一对六,我必须和她们抗争到底,拼死也不能让邪恶从我手里写出骂师骂法的话。我挣扎防卫和她们六个人对抗着,被刺破流血的手抓的到处是血已不知疼痛。我就这样一直的被她们疯狂的扭打,摁在地下,六个人压在我身上,滚做一团。我嘴里被塞着擦地布,浑身透湿,但是,我依然不屈不挠地和她们对抗着,地上的那张纸依旧是乱道道。

多少天来的身心疲惫一扫而光,我只剩下一个意识,“绝不能写下一个字!”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她们一次又一次的较量,坚强的抗到底,她们几人使尽所有的力气却终未得手。最后,她们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

恶警和犹大不甘心,咬牙切齿的嚎叫,非要制服我,把我搞定。随后,这五、六个人,在恶警的指使下,又连续两次对我暴力迫写,一次比一次疯狂。但是,三次她们都没有成功。擦地布把嘴塞破流血,几次下来,我的膝盖被踩伤,腰扭伤,右手虎口被反复扎伤破溃流血,整条右臂不住的颤抖,头发一缕缕被揪掉。但是,三次她们都没有得逞,每次她们都望着那张划的横七竖八的象字不是字的烂纸喘息,朝我叫着:这是什么什么,……

我说:“那什么都不是,要是字,你们的罪孽大了!再说那是你们写的不是我写的。”我心里很安恬,她们恨恨的咒骂着而最终无可奈何。

这场接连三次的暴力迫写,我以死相抵,体尝到意志的重要。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不要说一次,哪怕有一瞬间、一闪念的软弱放弃,我都会土崩瓦解!我想起师尊在某一次讲法中意味深长的说:“意志呀意志……”是的,只要我们意志坚强,她们什么都做不成。长期的禁睡禁食我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而每一次暴力抗争之后,我无力的直发抖。但每一次对抗我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一般情况下,凭力气一对一,我对不过她们,我何以抵挡住足吃足睡的五六个人的疯狂?通常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作为大法弟子我深知,只因有那颗坚定的心,是师尊替我承受了,都帮我做过去了!

通过三次迫写的伤害,面对这种屈辱,我发现自己太过幼稚。我生长在知识份子家庭,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国家外事部门工作,家庭环境,工作性质使我一直在国内、国际、整体、大局这个层面思维以及接触社会。我自以为知法懂法,我认为国家的法律还是逐步走向健全、完善的,法律的普及性、规范化,法律的严肃性都不乏了解。我认定××党领导下的司法机构完善运作到今天,不打人,不骂人,应该是最起码的,尤其是劳教所这种专门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地方,更应该遵从法制。我不能相信身挂国徽的中共干警会教唆真正的罪犯大打出手,所以我不能接受这种精神伤害、肉体折磨和人格侮辱。因此,在这三次迫写过程中我一直寻找脱身的机会,夺门而出或高声呼叫,期望管班来制止她们的恶行。

其中有一次,我拼命挣脱,真的跑了出去,我对管班述说遭受暴力时,她们却表情漠然,似听非听,正当班的管班居然起身扬长而去。总值班室和禁闭我的房间两步之距,我的高声呼叫、抗议,她们听的清清楚楚,但却置若罔闻。为什么?因为这就是她们安排的、指使的、教唆的。可是,当时我还把手上被戳的洞、被擦地布塞破流血的嘴给焦X她们看……她们却是一副漠然的嘲弄的表情……

我突然感到一种被愚弄的羞辱,人性良知在这里被泯灭、法律在这里被践踏,这里无法无天,那一刻我感到了自己有多幼稚和愚蠢!

当着她们的面、就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我被犹大、吸毒女凶狠的揪回屋去。她们骂道:“你还会告状?!你当你是谁呢,受不了了吧?!受不了‘转化’!你不‘转化’好戏还在后头呢,这才哪到哪啊!”

那个说我细皮嫩肉撑不了几天的犹大王燕说:“刘少奇官大不大都低头,你算什么!你拿鸡蛋碰石头没你好下场,想跟××党对抗?呵呵呵……”

吸毒女说:“你还挺能熬,熬来熬去不也得转吗!见的多了,不‘转化’最后就整死你……”

我用颤抖的手臂和血迹斑斑的手挥了一把汗水,迅速的消减着心中的愤怒,我感到慈悲、大善大忍和坚强在心中一并生长。此前几进拘留所的遭遇,我虽已对这类事情有了一点抗体,但是,我对一贯号称伟光正的××党仍抱有幻想。再次的非人遭遇和屈辱使我对××党法制的惊骇、难过已变成了坚强的面对。

四.烈日下的折磨

(一)你只有这一条路

北京的八九月份,骄阳似火,劳教所水泥地面的大操场更加酷热和干燥,操场上热浪炙人,烈日下看的见荧荧的空气蒸腾串动,那感觉就象点把火空气就会“腾”的燃烧起来一样。

“张亦洁出班”,一声高喊,我走出房来。这天我已单独训练了一上午。这时是午饭过后,全体学员都在睡觉。我来到操场,看到有五六个其它罪错的犯人站在那儿,好象在等我。我入队,管班便指挥开始操练。那五六个犯人一阵嘀咕躁动,显然她们对中午顶着烈日操练极端不满。

烈日炎炎,汗水在脸上流淌。这些犯偷盗、吸毒罪错的人,怎能吃的了这种苦,她们一边走一边开始嘴上不干净。洪×被管班指定单独训练我,并让她严格要求我。这时犯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陪我训练,原因是我还没有“转化”。她们立刻迁怒、把矛头对准了我。我心里明白,管班让这些人当我的陪练并让她们训练我,实际上是用她们来整我,使她们迁怒与我、恨我。

洪X开始训练我。管班却躲到树荫下。洪x忍耐着,怪声怪气没有节拍的喊着口令,二十分钟、三十分钟……眼看着洪X的忍耐到了极限,管班才从树荫下走出来,洪以为是替她,结果管班却又号令她带着全体训练,她邪恶的把这几个人的承受直调理到最大极限。

她们累的暴怒,她们开始用身体撞我、脚下踢我、嘴上骂道:“原来你还没‘转化’,你真是吃饱了撑的,脑袋进水了。告诉你,不‘转化’有你好看的。”

她们把一身疲劳,一肚子火气统统发泄在我身上,洪×一边踢着我,一边说:“告诉你,赶快’转化’,人家都转了你为什么不转?!老子下次给你颜色看,政府(指恶警)不会放过你,有你好瞧的!”

暂短的休息变成了围攻,训练中的冲撞、踢打,恶警都装作看不见,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洪X说;“你转不转?你不转老子跟你受罪,这么多人陪你晒太阳过瘾呐!”

我平静的慢慢的对洪X说:“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是你们自己愿意来晒太阳。”洪愣了一下,瞪了我一眼,心里明白了。

在劳教所里恶警整法轮功学员有一百个、一千个法儿,肆无忌惮。但对那些真正的罪犯她们却有顾及、有余悸,睁只眼闭只眼。果然,再练队时,其他罪错的人叫谁谁不动,唤谁谁不来。

恶警无奈便撤回了所有的罪犯,换了地方亲自上阵。她们把我带到楼东侧既有树荫又有一条完全裸露在烈日下的便道上训练。她们居然集中四名管班:高××、王宇、杨杰、副大队长槐春红,轮流强迫对我进行暴晒、体罚,实施名曰“训练”的肉体折磨。劳教所的队列练习本是一种形式,但对于“重点人”则是迫害中的一种隐蔽的折磨手段之一。

我被无数次的喝问:“转不转?”

我无数次的回答:“不可能!”

那么,就有无数次的逼迫和折磨。在热浪炙人的太阳下,我在这条五六十米长的小路上几十遍、上百遍的来回练着。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向前后左右转,完全是恣意的折磨。管班躲在树荫下,一声声地发着口令,当她喊累了,便让我继续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拔军姿。我站在烈日下,忍受着困盹、饥渴和难以形容的疲劳,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每一分钟我都觉的那么漫长,我累的不住的眩晕,汗水顺着头发流到脖子里,和身上的汗水汇合,湿透了衣服又湿透了裤子。每天那一点点睡眠、一点点吃的和一点点水,早已使那点力气在这种炎热和超强的折磨下消耗殆尽,每一分钟都靠毅力支撑着,靠对师对法的正信正念时刻把握着自己,鼓励自己承受这一切苦难,不向邪恶低头。

她们看我一次又一次虚弱不堪,便一次又一次点化我说:“‘转化’了就一切都正常了,你可以提前回家,何必吃这苦。我知道你的经历,你被开除党籍、被撤职,你不服,你和他们较劲。我不相信你就那么死心眼,白白断送了自己的一切,你好好想想,那么多人都转了。”

我心想,修炼人的那颗心哪是你们所能理解的。此刻我非常清楚,我必须以坚强的意志、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未来的日子,面前的折磨仅仅是开始,只要我坚修大法,拒不“转化”,就将面对劳教所的一切邪恶和折磨。她们会以此甚至更加残酷的手段来逼我就范。我告诫自己:要坚强地走下去,“转化”绝不属于我!我只有坚修大法这一条路,没有任何别的路、没有任何别的选择,是大法弟子就没有吃不了的苦,我已生死度外,还有什么可怕的!那也就没有走不过去的路!

不知站了多久,管班歇够了便开始变换花样,命令我做分解正步走练习,摆臂踢腿,静置不动,一条腿站立,另一条腿抬到规定高度、角度,一会再换另一条腿。几分钟下来,我大汗淋漓,由双腿发抖到全身发抖。我累的身体直摇晃,每次要摔倒时,抬起的那条腿赶紧落地支撑起身体,我站不到她们规定的时间,她们就一直强迫我练下去。烈日下我已被耗尽了汗水,我感觉像被烤干了一样,只觉的虚脱了一般的无力,我“嗵嗵”的开始往地下摔,我一次又一次地再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

我想起师尊那句话:“关关都得闯,处处都是魔。”(《苦其心志》)当初我还想,会有那么多关?会有那么多魔吗?现在我体会到了,真的就有这么多关!真的就有这么多魔!就看我怎样闯过这些关!怎样打垮这些魔!

管班累的发怒,恨恨的说:“张亦洁你是何苦哇,你就较劲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这么撑着,你不‘转化’就承受吧,你们不是讲承受吗?!拒不‘转化’就得这样训练!就你这个样子:面色苍白、憔悴不堪,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哇!”

她们曾几次提醒我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只要你‘转化’了就能出去,××部有一个学员‘转化’了就被接出去了。你们部里的人全都转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要不转就没日子出去,不‘转化’谁也出不去,什么窗户、门子都没用,延期、走大刑,这就是结果。”

我和他们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窗户门子,我要想走窗户门子我就不进来了,我既然被你们抓进来,就从没想过要以屈服你们换取自由!”

我盯住管班,慢慢的说:“你知道吗,你们也要承受,承受你们所做的一切,因为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可以毒打我、折磨我、饿我、渴我,你们可以在烈日下这样暴晒我、超强度地训练我,你们甚至可以拿走我的生命,但是你们拿不走我的灵魂、我的信仰和在这种信仰支配下的思维、思想,那是你们谁都动不了的!”

当折磨换不来屈服便是更加残酷的折磨。一个副大队长、三个管班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轮流不间断的训练着、折磨我……每次都在摔倒再也爬不起来中结束,我居然顽强的一天又一天的撑下来。

在体力消耗折磨的同时,她们绝不会忘记时刻在精神上打击我,让我的精神比在烈日下的烤炙、消耗还要痛苦。

(二)唱支歌吧!

有一天训练中,恶警王宇叫停说:“张亦洁唱支歌吧!”我想,唱歌是件美好的事情,调理心境、缓解疲劳,但是在这魔窟里,谁有闲情逸致去唱歌。我拒绝说不会唱。她不容置疑说:“你会唱,谁都会。”我想她大概指那首魔歌——《同一首歌》吧,那首歌我坚决不唱。我痛恨那首歌。

我回想起,我是在一种特定环境下被熏会那首歌的。零一年一月三号,我被安全局的人在机关大院光天化日之下暴力绑架、押送到由国家机关党工委办在新安劳教所的洗脑班,进行强迫“转化”。我誓死反抗这种人身迫害,我绝食,不听、不说、不看,半个月的“转化”班,他们从头至尾囚禁我半个月。

一天,他们找来劳教里所已“转化”的几个人,说给我解闷教我唱歌,他们介绍说:“这位是中科院的科学家××、这位是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还有一个人光光的脑袋上居然没有一根头发,我第一次看到没有头发的女人,让人不忍去看她。我心想,都这样了还不悟。我依旧沉默,因为“转化”后做帮教者的邪恶我早已领教过了。

她们拿着歌谱说先给我唱一遍,她们唱的就是这首《同一首歌》。”歌唱家”说:“你一定会喜欢这支歌,所有的学员都爱唱。”

我仍然沉默。

“歌唱家”清了清嗓唱了起来……

我听着心里想,“她唱的并不怎么样,这可不是国家一级演员的音色。歌词让我很反感,很刺耳。”我低着头听她唱到完,却没听出一丝一毫的专业水准。可以理解!我想,“我要是被人家‘转化’了,还不如去死,哪有这种闲情逸致,今天她真要是声情并茂的给唱到位,她就坏透了!所以说,可以理解。”

我拒绝和她们学歌,更何况我反感那首歌的歌词。她们自己唱了几遍,没趣,就不唱了。几个人又想和我聊“转化”,我不搭腔。后来她们都被带走了。

“歌唱家”说的对,在劳教所里,“转化”了的人都爱唱《同一首歌》,这支歌上操唱、比赛唱、劳动唱、大会唱、小会唱,用它唱开场、用它唱散会。这些人每次唱每次哭、一边哭一边唱,最后哭成一片。

我第一次领教这场面是在劳教所召开的全体学员大会上,我被这支歌唱出的满场哭声而震惊。我琢磨那歌词、那曲调,我明白了被“转化”的人为什么哭,为什么我反感这支歌。那首歌里有岁月、有祈盼、有执著、有失落,有哀怨和说不清的一种十分不好的物质在里面,还有什么只有那些眼泪知道。

那一刻我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难过、怜悯、生气。这么哭让邪恶很嚣张,这一哭把原本十分浓重的邪恶的场更烘托的狼烟四起。邪恶场上场下的很得意,就象展示他们的“转化”效果,他们会暂时停会,一直让学员哭着唱完这首歌。

我愤怒了:以肉体折磨、精神迫害而使人屈从,换来的强迫“转化”有什么值的嚣张的!是以德服人了?!还是以法服人了?!谁又能说这痛哭不是对邪恶迫害的最痛彻的控诉呢!

从那时起,我便憎恨这首歌。在劳教所,邪恶在一切场合都点这首歌让大家唱,或者莫不如说是让大家哭。因此我讨厌这支歌,称它为“魔歌”,而不论在任何场合从来不哼一声,尽管我认为,这支歌原本的确很美。

劳教所里人说,不“转化”的大法弟子爱唱《青藏高原》。确实,相同的信念就有相通的心灵,我第一次听到这支歌时就被深深的吸引,我是在广州拘留所里学会的这首歌。每当我心中寂寥难过的时候,我常在心中默默吟唱。在那辽阔豪迈、苍劲高远的旋律中,我往往感受到一种宇宙苍穹无限的神秘和空灵,每每唤起我遥远的思念和怀想而鼓舞我战胜艰难困苦,坚强的走到底。

但王宇却没让我唱《同一首歌》,她说:“张亦洁你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企图,在劳教所里,恶警有最折磨人的一招,就是拿孩子来打动你,让你思念家小,想念孩子,然后指责你不善,不要家,告诉你家中的日子有多么艰难,孩子多么思念父母、多么可怜,让你自责、让你有负罪感,让你有悔恨心而倍加思念亲人,她们以此来瓦解学员的意志,这一招击垮了不少人,这首歌成了她们瓦解学员的一张王牌。大家一唱这支歌,都泪水涟涟、泣不成声,而这个电影的故事情节,又会令你历历在目,触景生情,有的学员哭起来甚至不能自已。

几个月下来,她们观察我、研究我,看我一天天熬夜,一顿顿饥渴,种种精神和肉体折磨,眼见着人一天天消瘦憔悴、寡言沉默,认为我精神、体力已达到极限,认为这时人的意志也是最脆弱的,说不定在哪儿打开突破口,我便会全线崩溃,所以她们总不失时机的伺机攻心。

王宇一再逼我唱,并说:“你有一对儿女,你肯定十分想念她们,听说她们前脚上大学,你后脚就进了劳教所,孩子放假回家都找不到妈妈,你说惨不惨!你是不是很想孩子啊?”

我沉默不语。她一个劲催促我唱,我想,要让她知道,她们这一招在我这不灵。

我说:“你给我提词我就唱。”其实我会歌词,只不过是让她叙述出来会变味。她提词我唱歌,我不但唱一遍,而是唱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唱,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点哀伤,直到她叫停。从此以后她就说我不善,跟别的法轮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