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为你而来》〖第一章〗(下)
打印机版 | 【投稿/反馈】 ◎泽农·多尔奈基【明思网】机长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过来,他宣布飞机晚点四十五分钟。于是我决定尽量小睡一下。
半睡半醒之间,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旧日的一幅幅画面:一条宽广的走廊,通向三楼的一个房间,那里挂满了绘画作品。我那十分甜美的珊德拉.芬莱与我共同坐在一张长凳上,背后挂著一幅一座燃烧著的城市的绘画。她是一名艺术家,而我热爱艺术,这是我俩共同的爱好。我爱她。我想,就在这些画作的环绕之中,这样静谧的地方来告诉她这个决定:
「我想和你分手。」
我内心自私地想,嗯,说出口了,并不那么难啊。
她向我回了一个微笑,轻轻地答道:「是吗?」
看来她根本没有当真。因此,我并没有报以微笑,只是静静地坐著。
那时,我还没有上专科学院。我的自学主要集中在太极、气功、中国传统医学、虹膜学、耳科学和其他一些与人体有关的医学知识上。我学了武术,修了一些解剖学和生理学课程。我被中国的思维方式所吸引,并开始阅读一些中国古书的英文译本《易经》、《周易》、《道德经》、修道人的故事,也读了一些现代书籍。自我懂事并能够独立思考问题以来,就从未得到过理想的答案。我从世俗生活中得到的经验和知识,从来没有彻底地让我明白生活的本身。即使在小时候,我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每当我被要求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会不断地反问被我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母亲:「为什么?!」当我得到答案后,我还是会接著问:「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就这样无休止地追问下去。
我不仅让妈妈对我无可奈何,也常常令许多人感到恼火。很小的时候,我会在去幼稚园的路上,或站在车行道上向年纪大些的儿童或少年们高喊:「不要在车道上走!」、「你们不应该骂人!」、「不许吸烟,那会害了你的。」这种做法自然会给我带来一些危险,但是每当一些大个头儿童或少年要「死命地揍」我时,我哥哥就会挺身上前保护我。接著我又开始招惹我哥哥,激怒他,然后我姐姐会过来保护我……。在我的人生路程中,这个毛病似乎在我的朋友、长辈的宠爱下肆意滋长著,而且没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结果使我养成了任性妄为的习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让自己的思想如脱缰的野马无所顾忌地奔驰,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天里我最感到享受的时光就是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的遐思,幻想那些生活中会出现的神秘和神话般的事情,想像我的未来会怎样。我的长辈告诉我的事情,或是学校教给我的知识从来都没有令我获得满足,而我的幻想则显得丰富、有趣得多了。
所以,我努力寻找对生活更深远、更全面的答案和实现那种理解的努力,从年幼时就开始了,并且从未停止过。这种寻觅从来都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因此,当我认为任何事情占去了我太多学习和修行的时间,都会快刀斩乱麻似地将之了结。然而,当时我对什么是真正的修炼的理解,是非常肤浅和错误的。
举个有趣的例子吧:我从书中读到,道家师父们过去通常把徒弟们锁进没有任何光亮的小棚屋里,一锁就是多少个小时,以此方法强制使人的头脑脱离外界的事物,只有使所有世俗欲望和败坏了的观念等烦恼浮上脑海之际,这个徒弟就能够净化他(她)自己。这当然是我想要的──净化自己。可是,我既没有师父,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小棚屋,所以我弄来一个大箱子,把自己缩在里面,堵住耳朵,每次在箱子里面坐四至八个小时。这样做确实可以松懈自己的头脑,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有体验到太多变化。我困惑了,绝望地寻找出路。不是因为这个箱子,而是因为我日复一日地在困境中踱步,却不知向何处去。
我翻查杂志,给世界各地打电话、发信,寻找一名老师。我的耐性磨没了,无法忍受居住在社会人群中,我想逃离。最后,我在杂志上发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深山里有一名师父,教授各种武术和内修方法,但是他的要价太高,我付不起。于是,我想下决心仿效旧时一些修炼人的方法到他的门前,席地而坐,直至他收我为徒……。
尽管我的内心中非常清楚我要探索的领域,但是我从未找时间把此事告诉我的女朋友珊德拉.芬莱。
我俩的关系实际上非常好。记忆中我们没有过任何争吵。即使在英语和汉语的星相书上,都详细解释说我们是如何的「天作之合」。我们可以分别独自做自己的事情,然而一旦共同合作做一件事情时就可以得到双倍的快乐和成果。人们说,他们从我们身上感受到温暖的能量。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我们一起在多伦多的「阳光沙滩」木板路上散步,忽然间下起了雨,空气中夹杂著丝丝凉意,可我俩毫不在乎,相偎取暖,继续漫步细语。
整夜,我俩都没有入眠,躺在从她卧室窗户中透过来的月光下,相互对视著,抚摸著对方的面颊。无论夜晚有多长,都感觉那样短暂,真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它滴答的脚步。我至今仍能看到她面颊上的月光和眼中的深情。
然而,在安大略省艺术馆的长椅上,我又亲手割断了这个关系。
当她看出我是认真的时,只见她睁大了双眼,怔住了。也许她不理解我想要进山的原因,但自私的我也不在乎她理不理解。我太专注于自我了。所幸的是她非常谅解我,与我友好地分了手,而且至今都保持著友谊。
回想起来,伤害他人是我过去所做的所有事中最令我后悔的。把你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是一回事,而伤害他人才真正让我感到可怕。如果做些什么能让我弥补当初给别人造成的伤害,我会毫不迟疑地去做。
当然,由于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尚未做好进山的准备,可我无法阻止内心中求法的强烈渴望。一天,我到朋友家借用他的电脑上网浏览。我好玩地键入了「天国修炼」几个字,心中却根本没有指望能找到任何有关古老修炼方法的信息。
转眼间到了一九九八年五月,我又上网查询时,「法轮大法」几个字出现在电脑萤幕上。我只是看了入门书籍《法轮功》中的目录内容,就已经知道我发现了某种真正深奥的东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我身边的朋友,一遍又一遍地说:「找到了!找到了!就在这里,而且是免费的。」我不敢相信这是免费的。仅仅阅读了几节,我的头脑就如水晶般清晰,我找到了我长久以来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东西。由于我曾花费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学习各种中国功法,法轮功似乎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当时我所能够理解的术语和含义,真正触及到了我内心最深处、最本质的东西。
我记下波士顿的一个联络电话号码,给一名叫陈素的老年法轮功学员打电话。
我问:「这个功法真的是免费的吗?」
「真正的修炼是与金钱无关的!」她说。
我感到自己好像是一个长久漂流在外,刚刚回到家的孩子。我对她说我想参加下一轮「九天讲法录影班」。她建议我不需要跑这么远的路,可以就地在多伦多学。我坚持要去波士顿,并解释说我不想被每天繁琐的事务分心,我要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吸收所学的东西。她能说什么呢,只有答应了。其实没人知道,当时我已打定主意放弃我的世俗生活,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在波士顿的法轮大法修炼中。
陈素同日又回了我电话,告诉我已经为我找到了住的地方。我简直太高兴了,与两个朋友开车上路,直奔波士顿。
我们来到一个暂时无人居住的公寓。屋主是当地的一名学员,叫迈克尔,是美国出生的华人。他在一张长沙发上坐下来,给我们每人递上一把房门钥匙,然后就走到另一房间。我和我的同伴们惊讶地看看彼此,又看看钥匙,半张著口,不敢相信:这个屋主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却把他公寓的钥匙给了我们。还未等我们回过神来,他已从另外一间房高声问道:「你们需要钱用吗?」我们匆忙回答说:「不用,不用,谢谢您,这个公寓很好。」
他的公寓很优雅,他本人举止更是稳重大方,看上去没有什么不正常,但却真的难以令人置信他是如此的无私。
次日早晨,我们去公园学炼法轮功,竭尽全力地跟著别人的动作。这时,我看到炼功人群里面有一名年轻华人正注视著我们。「看什么!」我傲慢地想。他朝我笔直地走了过来。我正欲无礼地问他:「你想干什么?我正在炼功呢!」未等张口,他已微笑著柔声说道:
「你好,我叫法利。」
「你好!」
「你想学法轮功吗?我可以教你。」
他一定是看到我的炼功动作有很多毛病。我的傲慢被他的善彻底融化了,禁不住对他一笑:「好哇,谢谢你。」
在这九天中,随著我观看九卷讲法录影带,我生命中的一切事情都变得越来越清晰。李洪志师父的讲法带著些许的幽默,他的口吻带著慈悲和关爱。当讲到关键问题时,他深刻地切中要害。一些法轮大法学员告诉我法轮大法是如何弘传整个中国,拥有千百万修炼者。我也看到李洪志先生因向公众传授法轮功而获得的各种奖励,了解到法轮功给社会带来的诸多益处。听起来真棒,但是我当时只是对这个功法和法理感兴趣。
我对修炼的许多误解逐渐消失了,其中主要的一个错误认识就是,我以为必须放弃世俗生活。从听法中,我认识到「真、善、忍」原则是宇宙最基本的特性,并体现于宇宙各个层次。我开始把我们这个人类世界看作是无垠宇宙中的部分组成,在我们世界的社会中做好人,就是我修炼法轮大法的中心内容。在社会中成为一个好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不断变得更好的人,就是一名法轮功学员必做的事情。这就是我能够融入无限深奥的宇宙的方法。这看来比躲入深山享受平和与宁静要难得多,但是这是一个更好的方法,因为他允许我不仅使自己受益,而且使整个社会受益。
在我驾车返回多伦多时,我内心平静而舒坦:这回,我真的找到了!
(待续)
发稿:2004年2月16日
更新:2004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