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子勞教所兇殘洗腦紀實(六)
打印機版 | 【投稿/反饋】 ◎張亦潔【新生12月7日訊】(三)四面惡風 畫地為牢
會見樓私設牢房的第三次攻堅,我感受到邪惡變本加厲的瘋狂,她們在加大肉體折磨的同時,千方百計的再想辦法如何在法上瓦解我,用她們的話講:“想讓張亦潔“轉化”必須“打破她的精神控制”,“就是要破掉她那層殼”“要在精神上對她繼續加大力度展開攻勢。”“打附體”,“和半夜問答”的邪招失敗後,她們在繼十八晝夜那段殘酷折磨後,一次次研究調整人員,不斷換進換出幾撥人。她們決不允許劉虹、唐劍書、鄭傑這類學員再靠近我半步。在這次私設牢房、進行第三次攻堅時又換掉三個人,補充了頗受惡警信任的三名猶大,其中張艷春、申士令兩人經常被派到所外“法制培訓中心”做“轉化”洗腦,這兩人在洗腦騙術上極其邪惡,張艷春又是一個殘忍的打手。。
這一天,五名猶大人手一冊謗師謗法的大黃本。她們把給我準備的大黃本遞給我說:“拿著!從你那開始讀!”
我不接書,我說:“我不讀,想從我嘴裏聽到謗師謗法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她們使眼色,五個人便一起圍上來把我圈在中間,五人緊緊湊攏我,就是面對面的距離。她們打開第一章,一齊對著我大聲吼讀,聲音大得震耳朵。
這個大黃本是專門用於勞教所、監獄,針對大法弟子洗腦專用的、最系統的謗師謗法的一本邪書。五個人沖著我一起吼讀那些惡毒的誹謗,那種被侮辱被褻瀆的感受和她們的囂張,激起我無以言表的憤怒。我的耳朵嗡嗡響,血往頭上湧,渾身的血液在刷刷的沖撞著。我被她們這種什麼招法都使得出來的邪惡而深深的激怒,但我知道,憤怒無濟於事,反而中了她們的圈套。
我迅速鎮靜自己,收心息怒,守住正念,集中精力排除、全力排除。這時一個聲音打進腦中:“一個不動就制萬動。聽而不聞——難亂其心”。我立刻明白,是師尊在幫助我,我的心不動就誰都動不了我。
我立刻在心中默念:“一個不動就制萬動,一個心不動就制萬動……”
謗師謗法的吼讀聲持續著,我被圈在中間,與它們對峙著。
“聽而不聞——難亂其心”,“一個心不動就制萬動”,我在心中大聲的交替的念著……那是精神高度集中、拼意志的一場惡戰。我想如果我有什麼殼的話,我的殼就是我的主意識,是我的靈魂,那是真善忍大法鑄就的,是誰都破不了的。漸漸的我心神平靜。
我一平靜下來,猶大們支持不住了,她們的嗓子好象出了問題,她們都時不時的用手捏著嗓子讀,而且聲音越來越小。一會兒,五人中有一人撤下來了,片刻又撤下來一個,變成三人讀。一會,撤下的兩人換上去,她們變成了輪流讀。後來就只有兩人讀,最後就剩下一個人對著我讀。我站在那裏坦然而平靜。我漠視她們,這時我的憤怒已“轉化”成對她們的可憐,那些惡毒的話語,將給自己造下無邊的罪孽,她們何以如此的理智不清、與魔鬼無二?她們又折騰幾次,最後讀不下去了才收場。
當這一次禁閉來臨,我深知將面臨更多的折磨。我銘記“朝聞道,夕可死”,我有足夠的思想準備,我無任何遺憾。在邪惡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逼迫折磨下,雖然體力在消耗,但是我的精神不倒,因為我的信念從來都沒有被邪惡撼動絲毫而使我有半點退縮。有時即便感到身體難以為繼到什麼心、什麼念都沒了時,而大法那一念卻時刻都是清晰的,就象抱定自己生命一樣去守護著。
圍攻讀邪書持續了幾天無效之後,惡警王宇和杜××親自動手,她們畫地為牢,把我圈在雙腳見方的地磚上站立,不許越線。然後再逼我“轉化”寫“四書”,遭到我的拒絕後,王宇說:“你不寫,我替你寫”。她用粉筆在圈外四周寫滿了謗師謗法的口號。
她說:“你就直繃繃的站著吧,站多少天啦?我看你累不累,你挪一點就踩你師父的名字,我看你承受多久。”
我筆直地站在圈裏,如坐針氈,痛苦疲憊,我不能有一點挪動,也不能稍有瞌睡使腳下散了步子。她們同時,在門上墻壁上,到處都貼滿大大小小的謗師謗法的紙條。
我被圈得快要暈倒,雖然我一直晝夜站立,但是起碼我可以倒一倒腳,也沒有這種精神壓力。我已經被逼迫站了不少天,雙腿腫脹、疲憊萬分。
我突然想,我怎麼這樣笨,不能讓邪惡這樣猖獗,不允許他們侵害我的師父!我開始用手去擦地上的字,我擦掉,惡警瘋狂的又寫,我就不斷的用手去擦。王宇越發瘋狂,寫了滿地。我憤怒了,我突然意識到怎麼能讓她給圈住呢,擦完後我一步跳出圈來。
我警告她謗師謗法罪孽深重,必遭天譴惡報,我不斷的勸善。與此同時當我提出上廁所時,惡警王×和杜×同樣以寫“四書”和喊謗師謗法的口號為條件,如不就範,她們就毫無人性的無限時的憋著我。兩個小時,三個五個小時,一天,一晝夜甚至幾天不讓上廁所。
這種逆反人的生理狀態的折磨給我的精神和身體造成極大傷害,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無可言表。而這種折磨在勞教所被廣泛施用,誰有正信正念,就用此手段來打擊誰。
有一天,某班突然傳出哭聲,原來是一個60多歲的老人三番五次的報告上廁所,就是得不到允許,最後老人給憋得直哭。
大班中,學員都是統一時間上廁所,無論解小手還是解大手都是按點限時。但這一切規矩吸毒女、包夾、猶大們都是例外的。所以學員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大便幹燥、十分痛苦。這是“轉化”學員大班的情況,這還是稍好的。單獨非法關押的“重點人”就是常年的這樣憋著你,折磨你。
惡警交代命令包夾說:“叫你們來是幹什麼吃的?!就是讓她們死不了活受罪,就是要整她們!”
當上述這些手段都用盡了以後,一天,副大隊長槐×寫了一張字條貼在墻上逼著我背。那張字條的大概內容是,我不“轉化”已經毀了自己,再一意孤行下去我會毀了孩子、毀了家、我的先生也不會原諒我,不會再等我,我最後成了孤家寡人。
槐×逼我每天面壁背那張小紙條。我不背,不是丟上句就是丟下句,她氣得不行。一天我和槐說:“背不背都沒有意義。”
槐說:“為什麼?”
我說:“我都不怕死還怕成孤家寡人麼?!”槐氣得作罷。
(四)水和淚
從被關進會見樓後,就一直白天黑夜的站立而再沒睡過覺。房間裏除了放電視的大鐵架外,四壁空空,沒有床,也沒有凳子。她們規定我只能站著,而且不許靠墻,不許眨眼打瞌睡。包夾不離左右地監視、說直到我“轉化”為止。
我從早站到晚,從晚上站到天明。只要眼皮一打架,包夾申士令就用早已準備好的用報紙卷成的小棍照我的頭上猛抽一下。我困頓的眨一下眼,她便抽一下。她們想熬瘋我,為防止我眨眼睛,不許我有片刻的休息,她們居然能一站幾個小時的盯著我的雙眼,不斷地揮動那個小棍抽打著我的頭。
申×緊緊的貼在我面前,她個子矮,我低著頭,她只能從下往上盯著我看,一會她就累得直搖脖子,手裏掂著小棍,嘴裏叫著:“張亦潔,想睡覺就“轉化”,不“轉化”就承受,再瞌睡我就把你的眼皮支起來。”
我沒瘋,她先瘋了!她真的跑出去拿來一個東西朝我的眼睛裏塞,我仰起頭來躲開,她個子矮夠不著我,氣得直喘粗氣,狂躁不已。她都是60歲的人了,卻毫無正念的被邪惡支使得失去理性,據說她還是個在崗教師。她謗起法來誇誇其談,又激動,又興奮,這時候她的頭就不停地搖晃著,罵的越多和最邪惡時,她的頭便搖得越厲害,可她自己卻毫不警覺。
日子一天天地向後挪,她們的“轉化”毫無效果而使她們越發焦躁,惡警便開始加碼折磨,由幕後轉到臺前,由教唆指使別人到自己親自動手。
這天,王宇走到我面前,掀起我的外衣:“噢,你還穿毛衣呀,你們是神,你們不用穿毛衣。”她抓住毛衣領使勁往下撕,毛衣從前撕到後,一分兩半被她拽下來。
半夜裏王宇把我帶到室外,她們輪流替換到室外去凍我,直到她們自己被凍得受不了才作罷。深夜時分,我困得昏昏沈沈,站在那裏直往地下摔。惡警王宇走過來揪住我的後衣領,把一大缸子冷水“嘩”倒進去,我被激得渾身戰栗,寒冬臘月、冷水刺骨,濕衣褲溻在身上冰冷冰冷,我只身被囚禁在這裏,沒有衣服換,惡警也不允許我換衣服,我直到用體溫把衣褲溻幹。
長時間的站立和不許解手等原因,我的腿腫得越來越粗、腳腫得越來越大,手指按上去,能按下一寸深的坑。每頓寥寥幾塊碎窩頭依然如故,我卻能照樣日復一日的站著,夜復一夜的熬著。只要沒人騷擾,我便在心中默念《論語》、經文、《洪吟》和所有能回憶起來的師尊講法,一章章、一節節、哪怕是只言片語,以及以往對師尊講法的所有領悟,我不斷的回憶著。我平靜的對待每一天、每一個人,以大善大忍的心態對待眼前的各種魔難,把握自己,不動人的念。這是我能承受下來的根本原因。
一天深夜,我累得實在站不穩了,雙腿猶如千斤重,困乏籠罩著我,我費力的不斷驅趕著困盹,我掐大腿,掐兩手的合谷穴,絲毫不起作用。惡警說什麼,喊什麼,我都覺得很遙遠、很遙遠,我的意識好象遊離了,昏沈之下,我撞著墻壁摔倒在地下,起不來……
惡警吼著:“站起來!站起來!”可是那聲音卻恍如隔世,飄飄渺渺……
王宇氣急敗壞,她出門打來一盆冷水,“嘩——!”的潑在我身下,我身體立刻濕透,她潑了一盆又一盆,一會兒,地上積滿了水,我透濕的坐在水裏,冷水一直浸透到腰間。王宇冷笑的看著我。冷水一激,困盹全消,我艱難的從水中站起來,透濕的秋褲、毛褲從腰間往下淌水,我不時的打著寒戰,身體越發沈重。
我要求換衣服,她們不準。我就這樣水淋淋的站到天明,又從天明站到黑夜,從黑夜又站到天明。一天又一天……多少次,我真希望摔倒了再不醒來,再也不用站起來該多好。可是我還有意識,還在站著、濕著、溻著、困著餓著,三層衣褲硬是被我沒有多少熱量的體溫溻幹。
我幾天沒有一句話,就是沈默,站了多少晝夜了?開始我還數著,後來連數也不數了,我已沒有了任何心念,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饑渴或是寒冷都無所謂了。任何指責、逼迫、毒打、咒罵、汙辱已無心而漠然。
有時我會突然感到:經歷這些折磨,我居然還存在著?我對大法的信念依然在著!!我暗暗的流淚,我有法,我還有一口氣,就夠了,我一定要活下去。
在這魔窟裏,人的權利、尊嚴是什麼東西?是邪惡腳下的踢來碾去一文不值,我已漸漸的不在乎人的這些感受了。
我知道自己已經蓬頭垢面、臟衣爛衫了。身上也一樣,這麼長時間不許換衣服,不許洗澡,解手沒有手紙,幾次冷水泡身,快成泥人了,我不可思議的忍受著這一切。
一次上廁所,在沖水時,看著從便池後水口沖出來的水柱,我突然想起一個包夾曾鄙夷地告訴我說,×ד重點人”用廁所沖出來的水洗身體,想到這我心裏一動。但是,當我看著那水柱沖掉的糞便時,我便不忍再想下去,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想洗一洗的願望卻不斷的攪擾我,每次上廁所看著那翻花的水柱我都猶豫著、一再猶豫著,最後還是放棄了。
看的次數多了,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轉法輪》返修那一節,老太太——馬糞蛋——吃常人吃不了的苦……
下次去,我心無旁騖,淡然的伸出手去接水……
我突然想,這哪是水?這是淚……!我居然被她們逼成這樣,沒迫害之前,我的生活是那樣優越,生活是那麼講究,我真不相信我居然能受這般苦。
只因我是大法弟子才有這麼大的承受力,因為大法造就了我!淚,不都是軟弱的!那不是用水洗,是用淚洗……堅強的淚,升華了的淚。
經過這一切,我也學會了寒冬臘月用冷水洗頭、洗澡,我再不難過和在意她們是否讓我洗漱、洗衣服、洗澡等一切虐待。
(五)何惜這副紅塵人面
那一天,我從水中濕淋淋的站起來,打著寒戰,我要求換衣服,王宇惡警不許,我走到暖氣旁靠在暖氣上,想暖一暖透濕冰涼的身體。王推開我說:“受不了就“轉化”、寫三書,不寫、不“轉化”你就受,就熬著你!”
我實在是想靠一靠,我突然看到一個地方,我躲開王×閃進墻與大鐵架之間的縫隙中,站在這裏至少不會摔倒,我想閉一會眼睛,哪怕一分鐘,一分鐘!我太累了,太困了,太冷了,身上裹著透濕冰冷的衣褲,還有饑餓、幹渴,那些折磨充斥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這窄縫太小,只能容下一個人,王夠不到我。我把頭抵在墻上,多少天啊我終於閉上了眼睛。她們不錯眼珠的監控我,就是一不準我靠墻,二不準我閉眼睛,最大限度的、不間斷的消耗我。
看我閃進墻縫,王氣急敗壞的往出拉我,拉不出來用健美操棒打,打也打不出來,最後她又使出惡招,拿來冷水不斷往我身上潑,一會,頭上、身上也全部濕透,冷水順著頭發往下流,我依舊這樣濕著、溻著……
我驚嘆她的冷酷,痛惜她的年輕。我給她講真相,給她講善與惡、德與業力,希望能啟迪她善的一面、她明白的一面,給她機會。可是,一切都徒勞。折磨的花樣不斷翻新。
大胖子包夾張翠芬,體重有200多斤,力氣大的很,在惡警的指使下,她把我推倒,強行把我坐在身下,她故意坐在我的腹部,搖晃著身體叫著又軟又舒服,我感到肚皮貼在了脊梁上,我無法喘氣,我很瘦,一會就支持不住了,五臟六腑被她壓扁了一樣,很快就窒息說不出話來,潛意識的本能使我伸出無力的手去推她,我居然把她推下去了,好半天我才緩過氣來。
就在這天的深夜,突然間我的滿口牙齒全部松動,每一顆都松動得要掉下來一樣,上下齒一對牙又軟又長。王是學醫的,我禁不住問她為什麼會這樣,她冷笑著不語。
我懂點醫學知識,我想這大概是精神和肉體遭受重創所致。我知道從生理上我早已走到了極限,是法在精神上支持著我和堅定著我,師尊用功在演化著我,用法身替我承受著。
我濕冷困乏,饑渴不已,腫脹的雙腿和雙腳沈重的象石頭。我希望能靠在暖氣上烘一烘濕淋淋的身體,但每次王宇都把我推開,她直言不諱的說:“你不“轉化”,我睡不了覺,我就折磨你,直到你低頭,直到熬得你受不了“轉化”。
惡警原本期望在這間與外界隔絕封閉的小黑屋裏窮追猛打把我搞定,當她們感到同過去一樣希望渺茫時,當她們也又困又累時,她們的惡行會越發變本加厲。
我離開暖氣靠在墻上,王宇又把我推開,我沒有力氣與她周旋,我站定在那裏閉上眼睛,突然有東西摁進我的嘴裏,我趕快往出吐,是王宇往我嘴裏摁進一顆藥片,藥片被門齒抵碎,我邊吐邊用衣服擦嘴。在勞教所辦的洗腦班,用神經致幻藥物“轉化”人,這已不是什麼秘密。我警惕的躲開她。但是,當我稍一走神她又摁進我嘴裏一顆藥,我便又吐又擦。
只要我閉眼,她就把藥片不斷的摁到我嘴裏,這是一種無味的黃色藥片。最終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她接連不斷的往我嘴裏塞藥,我便不斷的往出吐,嘴也擦腫了。這一夜不知道她強行塞進我嘴裏多少顆藥,雖然大都被我吐了出來,但還是吃進去一些。
我告訴她:“你給我吃什麼都不起作用,知道嗎?不起作用!”
幾天後,一口松動的牙齒漸漸的又牢固了,我也把這件事淡忘了。
五個月以後,她們把我關進集訓隊,在集訓隊洗手間的鏡子裏,我第一次看到了面目皆非的我,我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去的那張臉已蹤影無存,我白發蒼蒼,青腫消瘦,憔悴不堪;同樣讓我吃驚的是,原本一口整齊的牙齒竟在門齒之間赫然一道大裂縫,而且牙齒內凹外翹。
突然間我難以接受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怪不得長兄見我竟然抽咽,孩子見我痛哭,有人叫我老太太,我成了集訓隊40多歲的老太太。這時,我心裏痛苦已極,我被這個打擊一下子摧垮。
長期以來,外事部門的工作性質和職業要求,使我註重形像而已成為一種職業習慣和生活習慣。我難以承受這個如同改頭換面的打擊。此前,我雖然曾在被拽掉的頭發裏發現不少白發,有思想準備,但怎麼能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了白發蒼蒼而如此憔悴蒼老、顏面全非。那麼又是什麼原因造成齒縫分離呢?
我想起會見樓那四十二個不眠的日日夜夜,潑冷水的那天深夜,滿口牙齒突然松動,惡警王宇往嘴裏塞藥片等等,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顯然就是那次折磨所致,是牙齒松動時,藥片抵在牙齒上的外力造成了齒縫分離。
我望定鏡子裏的我,悲哀和恨籠罩著我。回到房間,我長時間的不能從這種情緒裏自拔,我難以接受這副面孔,我又一次感到心在痛……
很久,很久,我的理智終於擡頭,那個聲音又在頭腦中回蕩:“你要時刻站在法上,如果你要站在人的基點上,首先你會被仇恨吞噬;如果你站在人的基點上,你會受不了這些折磨而妥協;如果你站在人的基點上,即使不妥協你也會因為承受不了痛苦而被逼瘋。”
是呵!大法造就著我金剛不壞之體,又何懼她白發三千丈!又何惜這副紅塵人面?!我既然不在乎死,幹嗎還在乎這張臉、這張人皮啊?!
想到此,淚水潸潸而落……大善大忍和無量慈悲再一次趕走了怨和恨。
(六)手銬
這一夜出奇的寧靜,管班在半夜後突然走掉,連值班的兩個包夾也不見了蹤影。晚上,有人擡進屋裏兩張床板和被褥,一個名叫陳(海峰)的學員跟進來。她不鹹不淡的和我閑聊著。天快亮了,管班和包夾依舊不見蹤影。陳和我說,:“值班的人都不在,你睡一會吧。”
我心中吃驚,“讓我睡覺?!”
陳說:“我不看著你。”
我也不知站了多少天了,從清晨到黑夜多少個24小時,她們為了不讓我眨眼瞌睡,什麼事都做了,也付出了相當的辛勞。今天這是為何,她們都走了,是隊裏那邊有了什麼事?還是全體開會又研究怎麼對付我?還是正進行新的陰謀?我看著陳某不解。她很神秘,不知什麼時候她就會悄悄出現在我身邊,而且從不“轉化”我。我經常對她反“轉化”,她也從不表態。
屋裏靜悄悄的,外間和走廊裏也悄無聲息。按規定兩個學員出行或獨處必須有管班寸步不離跟隨、陪同,但這整個一層樓就我和陳?這絕不是正常現象,我心中隱隱不安,我想起了被禁閉的第一天的那個寒夜,只有一群猶大做惡,惡警卻在隔壁遙控指揮。
我依舊站在那裏不動,心中充滿警惕,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熬著那漫漫長夜。躺下來此刻對我來說,仿佛那是件好久遠好久遠以前的事了,我倒換著腫脹的變了型的雙腳,粗重的雙腿,別說躺下,哪怕坐一會,在此刻之前都是不可能的,這種大反差不能不讓我心中戒備。
豁出去了,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在陳的催促下,我和衣躺在床板上,我絲毫沒有困意,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蒼白的天花板。
一會陳睡去。我坐起來望著她,不知她是真睡還是假睡,她怎敢不監控我而自己睡著?!我細聽著外屋和走廊的動靜,擔心會有人撲進來。我盯住靠墻放置的電視架,這個書架似的大鐵架子是放九寸監控電視的,寬約一尺多點,每層之間一尺多高,最底層間距更小。我試著平著身體蹭了進去,跟躺在冰冷的地上一樣,可這才感到可以安全的歇歇腳。我進去困難,別人夠著我也依舊困難,如果有人襲擊我,最起碼我能有機會看清對方,我聚精會神的傾聽著門外的動靜。這時天已經放亮,陳起來,發現我沒在床板上,很驚訝。
“嘩啦”一聲門被打開,兩個又高又膀的包夾闖進來,地上的床板被咣當咣當的拖到了外間,成了兩個包夾的睡鋪,原來她們是要長期堅守。隨後,惡警杜某來了,她手裏提著一副亮錚錚的手銬站到我面前,她晃著手銬說:“你不是不轉嗎,讓你嘗嘗滋味。”
我抗議說:“你隨便銬我就是在犯罪,你是知法犯法,你憑什麼銬我?!”
杜說:“你“轉化”了什麼事沒有,不“轉化”就得對你采取這種手段。”
她見四壁空空,出去搬來一把椅子,把我按在椅子上,把我雙手從椅子背繞過銬在一起,便揚長而去。
我的身體和雙臂被固定在椅子上,短時間內可以支持,時間一長身體僵直,手腕、手臂、身體不能動,一動就覺得手銬在緊縮、不斷的緊縮。
20OO年4月,我到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信訪辦上訪,我被拘留,在拘留所我平生第一次認識了手銬並知道了手銬越動越緊,過了一定的松緊度多少小時不開銬雙手會因失血而殘廢。帶手銬本身就是一種酷刑,肉體的痛苦且不說,它會給人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傷害。
那次上訪,我被象犯人一樣戴上了手銬,內心的震動難以形容。手銬從來都與罪惡連在一起,然而怎能讓人想到修煉真善忍、心靈情操追求至真、至善、大忍的修煉人會被戴上手銬,關進大獄。當我戴著手銬穿過庭院路過挖溝的民工時,我看到他們驚訝的盯住我,那時我們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我的神情和裝束分明讓他們感到了那副亮錚錚手銬下無辜和罪惡的反襯,我註視他們靜靜的走過。他們那種驚愕的眼神使我深深的感到了被侮辱、被損害的那種活生生的從未有過的感受。
幾個小時過去了,我累得難以支持,不能動,更不能變換姿勢,疲憊、困盹和痛苦使我失去了知覺。朦朧中有人推我:“張××吃飯。”我早已饑寒久渴,我吃力的動了動身體,但背縛的手銬使我動彈不得,我竭力的睜開酸澀的雙眼,恍惚看見了飯盆中的碎窩頭,好多啊……是兩頓的吧?可是她們不給我開手銬,她們又在以“轉化”要挾……我沒有力氣說話,我覺得身體在往下沈,那飯盆離我越來越遠,恍惚中一個聲音說:“倒掉!倒掉!”我心裏說:“不許倒!不許倒!……”便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黎明時分,大概是不得不打開手銬的時候了,我的雙手青紫已腫得像發面饅頭,身體麻木、僵硬。昏沈中一種聲音飄進我的耳朵裏,當我睜開雙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臺大彩電赫然擺在我的面前,焦××和管班、包夾忙前忙後的接VCD機,找帶子。電視畫面裏一個年輕人唱著曲調明快、溫馨的一曲“回家”的歌,歌聲優美,思親情濃,令人懷想,我從未聽過這首歌。
撫著手腕上深深的勒痕,心中感嘆焦大隊長的瓦解工作真是“做到家了”。從上午九點左右到深夜二點左右,我被銬了整整十五六個小時,滴水未進。而此刻卻又被她置於另一種狀態,把另一種情景打入我的大腦,把我所思所想和身處的環境從一個極點推到相反的另一個極點。不可思議,這兩副面孔如何就能統一在一個人頭上!
接下來她們為我放了一部輕松、溫馨又浪漫的外國愛情故事片《音樂之聲》。把她要的那種效果發揮盡致。但是非常遺憾,我枉費了她們一番心機,我是一個修煉人,我是大法弟子,師尊的教誨無時不在心中,“心不在焉—— 與世無爭。視而不見—— 不迷不惑。聽而不聞—— 難亂其心。食而不味—— 口斷執著。”(《洪吟》)無論是南極還是北極;無論是輕歌曼舞還是拳腳加身;還是如她們所說我從天堂被打入地獄(指我從中央機關到勞教所)都難亂我心,難移其志,難動我絲毫。
軟硬兼施的手段都使過了,各種心思也用盡了,焦××再一次氣餒。四十二個晝夜的站立和那沒有止息的折磨又一次暫時停止了。
第四十三天的上午,我被帶出那間牢房,走出了陰森恐怖的會見樓。
發稿:2006年12月7日
更新:2006年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