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在窗外

【明心網】夜裏透過不曾關閉的百葉窗，看點點星子在夜空中閃爍，如一雙雙對我微笑的眼睛。夜空的燦爛、博大、深邃和渺茫，讓我領悟了被生命忽略了的空間的存在。

我不得不面對著自己所處的空間，讓思緒在抽象和具象中遊離著。

或許人們都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和陌生人交往時，不經意間提起彼此熟悉的朋友，就會把敷衍著的話題拉近，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此刻，你會覺得世界看起來很大，其實又很小。這便是心靈的空間和自然的空間的相對性。

當我不曾入眠，面對著永恒的星空，亦如面對著自然的空間。頓感生命好象是浮遊著的塵埃，生命的渺小與脆弱與寶貴，都在這裏不期而至，展現得淋漓盡致。即便如此，自然的空間畢竟是天造神化，和大自然相悅相親，存在於生命的搖籃中，內心裏湧動的是一種不可言傳的感動。河流孕育了人類的文明，星翰演繹著自然的滄桑,當我漫步於原野，暢遊於河海，天地相接，水天一色中感受的是自然的空間的曠達與壯闊，這是自然之本色帶給人的感官和心靈的暢快與愉悅。

在物質與文明並駕齊驅，時尚與傳統縱橫交錯的當今，我們忙碌和休閑於為之付出了巨大勞動和太多的金錢而刻意裝修的寫字樓和居室中，環境的矯情和物欲的需求使我人們逐漸喪失並封閉閉了自己，已經很少會以原始的與自然相融的心態和情愫去對待我們所面臨的現實空間和心靈空間。男人往往更衷情於斛光交錯，推杯換盞，以酒的力度和歌的魅力去體現自我的豪放、成就與失落，“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酒的真意，不會再有人去“在乎山水之間也”了。女人似乎無所適從的流連於物飾的長廊中，以金錢的力量為基礎去盡展自己的風姿，甘於平淡和固守寂寞便顯得如此蒼白無力。處在這樣的人群中，沒有誰能夠掙脫和逃離這種酷桎，人世間不可免俗的東西太多。即使淡泊寧靜、驚世駭俗之舉非常人之所及，但我們完全可以以平常之心去感受平常，把良心付諸一種行動，讓美德成為一種習慣。

老子西出涵谷關時，那種瀟灑和超逸是世人無可比擬的，但也是迫不得已才留下了洋洋灑灑的五千言《道德經》而歸去。他的用意何在，我們無可考證。但我總覺得這是他以一個史學家睿智的目光和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的心機在洞悉了世界的黑暗和人性的醜陋之後留給弱者的一份安慰。他於自然中超越了自我，超越了繁雜，將簡單升華為美，並得以永恒。

莊子曾想自己幻化成蝴蝶，這也是二千多年前哲人智者的先覺。因了莊子我們羨慕蝴蝶的美麗和超逸，卻無法擁有那對自由飛翔的雙翅。

睜開惺忪的睡眼，我亦如星子般渺小，亦如星子般不可脫離自己的軌跡。

推窗望去，夜闌人靜，星在窗外。


發稿：2005年2月10日    更新：2005年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