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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來吧,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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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網】直到勇於正視自己痛苦的過去,我們的新兒子才真正明白平安、快樂的含義。

初次見到後來成為我兒子的那個小男孩時,是在一位心理學家辦公室裏。他正蜷縮在一張棕色的沙發上,臉色蒼白,頭發淩亂,手指甲被啃得殘缺不全。一對40歲左右的夫婦坐在他的身旁。我猜他們大概就是他的養父養母了。這天是1987年1月15日,星期三。那時,麥喬才4歲。

麥喬,這個遭生母拋棄的孩子,要再度被養父、養母拋棄了。後來我們聽說,當心理學家告訴他必須離開現在的爸爸媽媽,再找新的家時,他開始急劇地發抖,竟尿濕了褲子。

我與特裏在結婚了13年,並有了自己的3個孩子後,決定再收養1個孩子。見面前,我們原以為孩子會憂郁不樂、哭哭啼啼,然而,麥喬見到我們時,卻顯得驚人地愉快,令人意外。

他竟笑嘻嘻地問道:“你們就是我的新爸爸和新媽媽嗎?我真想明天就搬進你們家。”爾後,他神經質地笑了。

星期五早晨,是麥喬與這家的養父、養母最後道別的時刻了。當養母冷淡地拍著他的肩時,他的臉上還掛著笑意;可當他養父彎下腰擁抱他時,他的小下巴卻開始顫抖。然後他一邊飛也似地跑向我們的小車,一邊叫道:“我們快走吧!”

路上,麥喬一直興致很高。只有一回,他以為我們聽不見,低聲嘀咕了一句表達他內心情感的話:“我該跟祖母說聲再見。”我與特裏當即憂慮地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約而同地感到:我們的兒子,面前的小陌生人,還有許多問題得解決。

我們把11歲的莎莉、7歲的瑞琪、5歲的斯蒂文介紹給麥喬時,他害羞地笑著說:“這兒住著許多小孩。”他還問道:“這裏的孩子在到這家之前住在哪裏?”當聽說他們一直與我們住在一起時,他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態。

我們原以為開始幾星期麥喬會不習慣,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漫不經心地接受了我們這個家。他與其他的孩子們一起開心地玩著,並毫無顧慮地管我們叫爸爸媽媽。我們都挺欣喜的,誰知後來才知道他竟把所有的鄰居們都叫作爸爸媽媽。這兩個稱呼對他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6月底的一天,出現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兆頭。吃早餐時,麥喬把麥片粥撤到了衣服上,我讓他去換衣服。等了半天還不見他回來,我便到他房間去找他。只見他正一動不動地呆立在濕乎乎的床柱邊,地上撒了一泡尿。我和氣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他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了看我,然後垂下眼皮,默默地站著。這件事是一個驚人的信號:我們的孩子正在顯示一種對虐待、拋棄、拒絕的反抗心理。這不該是一個4歲孩子所具有的。

6月過去,7月到來,每到夜裏,麥喬常尖叫著驚醒過來。可白天他看上去卻很快活,性情溫和,從不發怒或憂愁。不久,發生了一件事情,使我們深感震驚。

一天下午,我走進廚房時,發現麥喬獨自呆站著,臉上布滿絕望的表情,腹部頂著一把尖利的刀。

“麥喬,放下刀!”我大叫著撲上前去一把奪過刀,然後癱倒在一旁的椅子裏。

我雙手顫抖地將他拉上膝蓋,問道:“寶貝,你在幹什麼?”他的回答令人不寒而栗:“我想知道上天堂是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我問丈夫:“我們為什麼要想改變一個被虐待過的孩子的生活?想收養孩子錯了嗎?”特裏答道:“不,不!我們能夠改變,正在改變。”

我和特裏靠著作父母的本能堅定地認識到:憑著耐心,我們一定能幫助麥喬去掉灰暗的情感。按照心理學醫生的指點,我們決定試試。

第二天早晨,我將麥喬叫到我的房間。我提議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們都來裝出非常非常憂愁的樣子。”麥喬叫道:“這個遊戲很好玩,”並頓時躍躍欲試起來。

我說:“我們各自都說說讓我們感到憂愁的事吧。我先來:當別人說下流話時,我感到憂慮。你呢?”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感到憂慮是在”,突然,他不說了,跳下床,嘴裏咕噥著:“我不想玩這遊戲了。”我跪在地毯上,緊挨著他說道:“寶貝,我知道這很困難,可我要你試試。你能對我耳語幾句嗎?”

過了一會,他靠近了我,我可以感到他熱乎乎的喘息聲:“當別人說不再喜歡我並叫我……滾蛋時,我感到難受。”說這些話時,他那小小的身子開始顫抖。我一把摟住他,說道:“我會永遠愛你的。”他也緊緊摟著我,可那痛苦的眼睛裏卻沒有一滴淚珠。

夏天飛逝,我與特裏進一步做麥喬的工作。我們發現他經常在本應生氣時微笑。因而,每回在他掩飾自己的感情時,我們就制止他。我還告訴他:“如果別人傷害了你,就應該感覺憤怒。”

一天,麥喬怒沖沖地從男孩臥室闖了進來,叫道:“這不公平!斯蒂文把我所有的賽車都拿走了!”我們一面安慰他,一面帶他回去,並叫斯蒂文同他一起玩。特裏笑著說:“沒想到聽到一個孩子的怒吼,我會這樣開心。”

8月底,麥喬已會表達憤怒了,顯得更加自信自己在我們家的地位了。但他依舊隱瞞著那些以往的創傷所帶來的苦惱。他在同我們一起生活的三十個星期裏,從來沒哭過。我告訴特裏:“我想他一定是害怕打開最後一道鎖。”特裏說:“我們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這是不健康的。”

9月的一個酷熱下午,機會意外地來了。麥喬正愜意地玩著積木時,喃喃自語道:“有一次,我以前的爸爸幫我用積木蓋好一個大塔,真好玩,我們向大塔扔東西,直到把它砸倒。”

我從房間裏微笑地接過話頭,說:“我敢打賭你一定同你的過去的爸爸度過許多愉快的時光,對吧?”他不吭聲,很快就轉過臉去,但我還是看到了他的下巴在抽搐。

我緊追不放:“讓我們談談你的舊爸爸。”他想溜走,我把他拽過來,雙手捧起他的小臉,讓他正視著我的眼睛:“那些壞情緒只有在你吐露出來後,才會被趕走的。”我溫柔地說:“你能這麼做嗎?”我感到他一面在內心深處劇烈地鬥爭著,一面狂亂地看著房間四周想逃跑。突然,在他淒涼的表情裏,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哭聲從來沒有人理會、一個伸出手臂本想獲得溫存和安慰卻被人殘忍地扭斷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一個被告知可以“永遠”生活在收養人的家後卻又被無情地拋棄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一個被傷害、被出賣、被激怒,而這一切背後依然懷著一種渴望被愛的深切心願的孩子。頓時,我不禁淚如泉湧。

“麥喬,”我喚道,他麻木地看著我的眼。此時,我多想同他一起逃避隱痛的折磨。可我知道,讓他自己站起來推倒最後一道障礙的時機已成熟了。

我開始不肯定地說:“你小的時候,你媽經常打你。一次,她用力過猛,打斷了你的胳膊,後來她又把你一個人扔在別處不管了。這件事你有什麼感受呢?”“難過。”麥喬顫聲答道。

我噙著淚水點了點頭。“後來,你來到了一個收養了你的家。正當你同新爸爸、新媽媽高興地生活在一起時,你卻又不得不離開他們了,這事又使你有什麼感受呢?”“難過。”他的聲音低得勉強才能聽到。

“最後,原來答應收養你的爸爸媽媽又決定不要你了,”雖然說這些話時我心如刀絞,可我還是逼著自己說下去:“麥喬,那時你又有什麼感受呢?”麥喬的眼裏布滿淒苦之情,他無言地瞪著我。“好了,”我幾乎在懇求他:“你再也不必害怕那些傷心的感受了。我將永遠做你的媽媽。”

他仍舊怯生生地瞪了我一會,突然,他悲慟地撲倒在我的懷抱裏,泣不成聲地哽咽著。我緊緊地抱住他,和他一起流淚,我可以感到他的熱淚已沾濕了我的襯衫。

他哭了整整三天,淚水如同決堤一樣。他摟著我不斷哭訴著。

我陪著他一起把往日的痛苦都哭訴出來。漸漸地,我們開始將這些痛苦都丟開了。

1987年11月23日,麥喬在法律上正式成為我們家的一員。現在這個8歲的孩子既聰明又淘氣,盼著長大後去當醫生或郵遞員。他正在上二年級,功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