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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善訪談錄(5):見證人間地獄馬三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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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網】緣起:這一段被掩蓋、被歪曲的歷史就要過去了,歷史的真實即將展現。這裏錄下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平凡的婦女為一句真話,3年中家破人亡,七次被抓捕,輾轉關押於十三處不同的人間地獄裏的經歷,其間遭遇難以言表,但從她的善良和堅韌中我體會到了刻骨銘心的希望和光明。

(文中:王─王慶豐,文─文善)

王:在采訪你之前,我查閱了許多馬三家的資料,得知遼寧省馬三家勞動教養院,在1999年10月末成立了馬三家勞動教養院女二所,專門負責關押和迫害法輪功女學員。到2003年3月止,被非法關押在女二所法輪功學員約有上千人。長期用奴役般的苦工或酷刑折磨法輪功學員。包括苦工折磨,剝光衣服投入男牢,註射破壞神經系統的藥物,洗腦,關小號(禁閉室),罰蹲,雙手銬上懸空吊起,不準睡覺,“噴氣式”、“騎摩托車”鋼針紮(兩寸長),這些是真的嗎,你親身經歷了多少?

文:馬三家的殘酷和邪惡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盡管我進去之前我就聽了許多,也作好了思想準備,可是真正進去之後,一切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如果不經歷,你是怎麼也想象不出來的,你即使經歷了,你也是怎麼用語言鬥形容不出來的。

王:我有同感,我看了那些記錄後,我怎麼也記不住,是不是太殘酷了,太血腥了,我的大腦本能地排斥那些畫面?但是還是請談一談吧,能記多少說多少。

文:2000年9月25日下午,我被送到馬三家教養院女二所的一大隊四分隊一號房,女二所共有兩個大隊,主要是做轉化,由於人太多住不下,後來二大隊不知去了什麼地方,百十來人住一個大屋裏。女一所以幹活為主,每天幹活到深夜,然後再用電棍等酷刑,轉化那些堅定的學員。

我在四分隊,隊長叫張秀榮,30多歲非常狠毒,讓女犯人來體罰堅定的學員,打人狠的犯人都提前回家。剛到的那天,就聽到有人說:王容已經轉化了。心想怎麼可能?王容在龍山被關押了9個多月,在自強又和我呆了1個多月,怎麼三天就屈服了,轉化了?我走到王容身邊問她:是不是真的?王容就跟我講邪悟的話,並說這屋的人都轉化了。我驚呆了!一群人就圍上來開始給我洗腦,我雙手堵著耳朵,大聲說:我不聽!!可是她們哪裏會聽我的?緊緊圍著我不停地說,日夜不停地洗腦,精神幾乎崩潰了,我看著滿屋子都是被轉化了的人,覺得自己太孤獨了,怎麼辦?
這時我想起了小趙和我講過她的表姐,是一個學校的校長,馬三家剛成立不久她就被關在了這裏,到現在也沒有轉化,吃了不少苦,曾經用三個電棍一起電她。想到了她,突然就覺得我不孤獨了,馬三家還有沒轉化的。小趙的表姐給了我很大的精神力量。我想我一定堅持到底。晚上躺在床上,望著上鋪粘糊的報紙,突然看到幾個醒目的大字,渣子洞刑具室,我知道將要面臨酷刑的折磨了,這裏真是邪惡至極。

王:什麼是轉化?被轉化了的人又是怎麼樣?

文:轉化就是必須寫“三書”,保證書,決裂書和揭批書,送到馬三家的大都是經歷過許多酷刑折磨,從教養院走過來,但進到這裏後被不斷精神洗腦加體罰寫下了“三書”,而且馬三家發明了一套歪理,就是寫下了“三書”是提高了層次,是放下執著,所以那些被轉化的人在管教的慫恿下狠勁地轉化新來的,不擇手段。那裏真是一個魔窟,法輪功學員的眼神都是很善良平和,可是有些被轉化了的人,她們兩眼骨碌碌直轉,滴裏溜溜的,很嚇人,打人的時候,兩眼冒煞氣。

王:那你談談進去後發生的事吧。

文:一早起就合計,今天又咋活呀?起床就開始學習,然後出操、吃飯和背30條、唱歌。半天學習半天勞動,做的手工藝品出口。我沒轉化,不讓我幹活,由叛徒們白天晚上給我洗腦,上廁所時會發現廁所裏常有幾個叛徒圍一圈在打一個大法學員,讓她半蹲著,胳膊向前伸平。叛徒們說:如果不轉化就休想回去睡覺,再用電棍電你,看你能挺多久。躺在床上時常聽到從廁所裏傳出來的打罵聲,非常恐怖,我怎麼也沒想到馬三家這麼邪惡。

每天折磨我們的花樣百出,軟硬兼施,精神和肉體折磨同時進行,有隊長的支持和慫恿,毫無顧忌。所有剛被關進來的學員一般先用偽善溫和的方式對付,如過三天五天還不轉化,那麼就開始來硬的,拽到廁所體罰,把我帶到廁所,圍著我坐一圈,向我灌輸那些邪悟的歪理。開批鬥會,讓堅定的學員上前面站著,然後一個一個批判她,不讓我們堅定的人互相說話。在我被體罰的時候,李艷軍看我一眼,就被叛徒們體罰一宿,不許睡覺。

王:他們怎麼折磨你?

文:打我耳光。一齊圍了上來攻擊我。有一次開大會叛徒們拼命地惡毒咒罵師父,罵大法。像瘋了一樣拼命地給那些攻擊大法、辱罵師父的叛徒們鼓掌。我們房的孫永利、尹冬梅、李艷軍在沒人的時候經常幫助我堅定,說一些鼓勵我的話。我每天過得都很辛苦,隊長讓我們分隊的每一個叛徒都和我談話,輪流洗腦。經常把我圍在中間輪流地批鬥我,圍著我罵,圍著我打。每天都在這種不斷洗腦、攻擊、體罰中度過,精神和身體都到了一種極限,那時我剛絕食近二月就被送進來,還很虛弱。有個學員罰馬步蹲樁七天七夜,兩人一組輪班看著,最後被逼得實在熬不住簽了字。那些寫了揭批書的人一夜之間簡直就從天使變成了魔鬼,變得兇神惡煞,連動作都變得不象人樣,瘋狂變態地折磨新來的。我想這裏太邪惡了,把好人變成魔鬼,我不可能有機會象在龍山時組織幾十個學員一起絕食,這裏是百十來人對付一個堅定的。但我寧死也不要轉化,我想改變馬三家這個環境,減少對堅定學員的迫害。

王:你愛人來看過你嗎?

文:在馬三家一個月以後,我愛人同法院的人來找我,提出與我離婚。

王:為什麼過去你愛人從來沒提出,進了馬三家突然提出?

文:馬三家雖然判我一年半,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轉化”,與大法決裂,否則刑期一到,繼續加期,我早已下了決心絕不背叛大法與師父,所以我馬上就簽字,離婚。

王:你與你愛人結婚多少年了?他對你好嗎?

文:我是1981年結的婚,那時已有18年了,他是個好人,我知道他的心裏也很苦,愛人不修煉,為了我承受了很多,區上、街道、派出所老找他,要他做我的工作、轉化我。自99年7月到現在,家裏沒有過一天消停日子。我簽字離婚是對他好,不受牽連,我出不去,他身邊也應該有個女人照顧他。

王:現在已經過去四年了,你丈夫與你離婚後又結婚了嗎?

文:(沈默良久)沒有。區上、街道仍老找他的麻煩,他已把房子都賣了,遷走了,和女兒一起流離失所了。

王:和他們還有聯系嗎?

文:沒有,我不敢連累他們,離婚了也不放過,他不敢回原來的地方,我跟家人全斷了,我弟弟,他們,有任何聯系都會株連九族。

王:你還牽掛他們嗎?

文:我有時想,那時我雖然全家的活都一人包了,但我還是沒做好,沒圓容好大法,我對他們關心不夠,忽視了他們,真希望今後有一個機會彌補這一切,好好做,把沒做好的重新做好。

王:勞教所那些人說了什麼了?

文:這麼好的丈夫你都不當回事。可是這是我要的嗎?女兒四年了沒有媽,在外面也不敢講有一個煉法輪功的媽,講了就受牽連,受歧視,我從不敢去找他們,連累他們,連電話也不能打。一回家就給抓起來,要麼擱裏面,不是咱沒情,是他們把咱的情給割斷了。離婚,是讓我選擇大法和家庭,我都想要,不讓啊。

王:那麼是什麼讓你選擇了大法?

文:因為我的命是大法救的,修煉後身心受益良多,我最苦的時候是真善忍的法理指導我的人生,帶給我無窮的力量,所以我不能沒有大法。

王:很多人都沒有大法,那他們怎麼活?

文:因為他們沒有真正接觸大法,不了解,不知道大法有多好,不知道大法有多珍貴,我要沒有學大法我也不會這樣,學了大法才知道。我就知道不能一天沒有大法,師父那麼慈悲,學了大法才知道!誰學大法誰就得好,誰學了誰都不願離開,離開的太傻了,在牢裏很多人放棄了,是被迫的,我不想做那樣的傻事。大法受迫害,師父遭到誣陷誹謗,我沒有理由不堅持到底,我不能不盡心盡力,因為是大法弟子,就應該這樣做,為大法說一句公道話,堅持!

王:看守們對你怎麼用刑?

文:打罵,一天,隊長張秀榮把我叫到值班室,叫叛徒找來一根棍子,讓我寫悔過書,我不寫,於是一齊動手打我,故意用鞋尖往我腿上化膿的地方踢,打累了,就讓我馬步站樁,然後再打,就這樣打了我一下午。第二天,兩條腿化膿處被鞋尖踢得凹進去1厘米深,一個坑一個坑的流著膿血,散發著臭味。腿腫脹得象兩條木樁那麼硬,青紫化膿沒有一片好地方,我的下嘴唇被打得都破了,流著血,右手因去擋化膿處時被踢得腫起很高,手背疼得不敢動,手指不好使,至今吃飯時挾菜直往下掉,就這樣還不放過我,白天晚上地打我,馬步站樁,蹶著,蹲著。拽著我的頭往墻上撞,拽著我的頭撞了一下午墻。滿腦袋都是包,有的包破了還流著血,兩個耳朵也都被掐破了,精神肉體雙管其下。記得有一天叛徒魏洪偉用身子壓在我的身上,胳膊挎在我的脖子上給我念邪惡的話,念了一上午,並且欺騙我說:“你女兒現在在大門外面被吊到樹上,只要你寫悔過書就把你女兒放了”。即使把我打成這樣,他們卻封鎖消息,就連我寢室的人都不知道我被打之事。

有一次,那天她們要拿刷廁所的刷子擱我嘴裏,我開始很怕,那擱也不能“轉化”了呀,一想擱就擱吧,放下心來也就沒被擱了。

王:你認為馬三家最殘酷的是什麼?

文:洗腦,日夜不停地洗腦,精神虐待再加殘酷的體罰。有十幾個男學員是馬三家教養院一所的,因為不轉化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電棍燒的痕跡至今還在脖子上留著,可是到了我們二所之後,一個屋子裏分一個男學員,在這種洗腦班裏卻給轉化了。最後就剩下2個沒轉化。有一個葫蘆島的30多歲的女學員在看守所裏不配合轉化,帶著手銬腳鐐進馬三家,來的時候頭發已經被就得只剩下幾綹,就這樣都沒轉化的人,來馬三家2、3天就轉化了。

假如只是幹苦力,再累也不在乎,我想我們都能忍受,沒有一個大法弟子要轉化的,她們太沒人性了,要我們罵師父,師父是誰呀?是我們的父母,她們為什麼不去罵她們的父母?這麼變異,人心這麼扭曲。你知道嗎?大法弟子那時是什麼想法嗎?寧肯被槍甭了,咱也不能幹啊。但是,它不甭你,它長時間折磨你。一所的轉化率為什麼低?以幹活為主,二所,以洗腦轉化為主,所以在一所沒被轉化的都送二所來轉化。

王:是不是寫了保證書就再也不會挨整了?

文:怎麼可能?每天是半天勞動,半天學習,轉化了的要揭批、罵大法、罵師父,還必須定期寫思想匯報,如果被認為轉化不徹底,那麼一切體罰洗腦過程又要走一遍。最痛苦的就是那些假轉化的,心裏並沒有轉化,但實在承受不住那麼殘酷的折磨,最令她們難熬的就是定期寫思想匯報。她們真的不想寫,不願去揭批,每次都想敷衍過去,但根本辦不到,寫完匯報必須當著大家念自己寫的,她們不想念,拖到最後,點名要她們念,她們就捱啊捱,心裏還想當師父的弟子,可是非逼她們罵師父,那種煎熬,我深深地看在眼裏。每次的匯報都被存入檔案,管教隨時拿出來叫人念,最後人的尊嚴一點兒也沒了。

即使解教回家的,還得按時寫思想匯報,否則又會被抓,想反彈的,就用過去你寫的匯報治你,再洗腦加上酷刑。

王:你最長的一次精神折磨是多久?

文:半個來月,在廁所裏,連打罵帶洗腦,不讓睡覺,不讓洗臉,刷牙,換衣服,在廁所裏吃飯,有時小便也不準。最後一天晚上,幹警和叛徒密謀開會,回來後到廁所對我說:院裏提出3個條件,讓我選擇一條。我說我就選第三條堅修大法,從那以後,洗頭膏,香皂,手紙(來經時用舊毛巾代替手紙)都拿走了,我在馬三家呆了七個多月僅洗過兩次澡。後來有一個月不讓睡覺的,每天還幹活。

(正見網,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