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內籠外

【明心網】（一）

以前我家的鳥籠從不鎖門。一對鳥兒也聰慧，看我把籠門開進開出，也就“眼”熟能詳了，只是從未流露過“不軌”動機。但想不到，“叛徒”的事件終於會發生。

那天，我一回家，便驚見一公鳥飛出籠外，而另一只母鳥大半身已鉆出籠門。我趕緊飛沖過去，硬把這“大半身”趕回籠內。籠外的公鳥一見苗頭不對，立即撲楞楞地飛出了圍墻。我奈何它不得，只能作罷。誰知，沒過多時，又聽見屋外籠門“哐當哐當”地響。奔出去一看，只見“老公”又飛了回來，正在急急地幫籠內的“老婆”開籠門。見我來了“老公”再次飛出墻外。如此不顧自身安危的往復，不下五六次。到了第七次，才總算被我“一網打盡”，重收鳥籠。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這原本發生在人世間的愛情絕唱竟也在鳥類間通行，實在令人感動。而籠外的一些人，喜新厭舊，還不及動物。

（二）

弄堂裏多麻雀，而不知何時，我家天井也開始多麻雀了。每天清晨，只要一開窗，便“唰”地驚飛了10多只正在天井裏覓食的麻雀。被驚飛的麻雀不飛遠，就停在天井的圍墻上。只見它們用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瞧著你─那意思分明在說：你快走，快走，別影響我吃食。

經過仔細觀察，這一番極有情味的“野趣”，竟全由家養的籠鳥所造成的。我是每天在隔夜裏就把籠內的鳥罐裝滿的，但一到翌日淩晨，那兩鳥就淘氣地把罐裏的小米一點一點啄出籠外。那一大早就趕來覓食的麻雀們，本來就饑腸轆轆，忽見此地有“飛來之糧”，哪有不貪戀的。久而久之，那天井便成了麻雀之家。

大凡人是有惻隱之心的，想不到鳥類也有。但看看我們周圍，本應有的親情、真情、友情，反被一些人忘卻、拋棄，而更不必談及奉獻精神了。籠內籠外對照，豈不令人汗顏。

發稿：2003年11月8日    更新：2003年1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