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原中共黨員的覺醒之路(下)
——─破除謊言,回歸美好的人性
【明思網】四
剛回到單位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一個黨員做了這種事情的嚴重後果。因為,黨是提倡講真話的,是要求實事求是的,而且政府是人民的政府,肯定會為民作主。如果政府不了解我們的話,我們可以去反映情況,讓他們了解嘛。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打破了我的幻想,使我開始反思自己對黨的認識。
單位領導宣布對我進行雙規,當時的情形真是又可笑又恍惚,似乎我很熟悉的同事、能談得來的同事一下子變了,變得那麼陌生。而我好像一下子成了他們的對立面,成了一個「階級敵人」。他們與我之間的關系已經變成了「鬥爭」的關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系。剎那間,我曾經讀過的書上描寫的「文革」中的場景浮上心頭。我總認為「文革」離我很遠,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不會再發生了。而且「文革」中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荒唐,既可笑又可悲。但是,這荒唐的一切現在又發生在了我的身上,發生在一個對黨非常忠誠、從沒有什麼政治企圖的人身上。好幾天我才緩過勁來,認識到這就是現實。
單位裏來給我做工作的同事和領導都是我很熟悉的,私交也不錯。他們都被迫放下手頭的事情來做我的工作,如果我不寫檢討,他們就必須繼續做工作,直到我寫了為止,而且此事還會連累他們的年終評獎。因為我認為自己沒有做錯,所以堅持不寫。當時,我已經懷孕了,家人很著急,想讓我趕快回家。但是,我不寫檢討就不能回去。後來,單位領導就拿此事來要挾我,說不寫就強制墮胎。我問他為什麼?他強詞奪理地說,是根據軍區關於計劃生育工作的規定中的某個條款。最終,為了不連累同事,我寫了檢討。寫完檢討,他們就進一步了,要我寫揭批材料。我說批不出來,他們就找了範本,暗示我可以抄。我不願意批,而不批又不行,就只好寫些模棱兩可的話,並把自己真正的意思隱含在其中。這一切做過去以後,單位給了我一個開除黨籍、轉業處理的處分決定,讓我回家了。回家以後,我才知道自己曾經的一句話還讓我的一位好朋友遭受了抄家的待遇。那是剛回單位的時候,我想他們對法輪功都有了解,而且又是同事,不會對我怎麼樣。我就告訴看我的一個同事,讓她幫我到那個好朋友那裏把我送她的《轉法輪》拿來。沒想到,她向上級匯報了。結果,我的好朋友被抄了家。她並不煉,書也找不到了,但這成了她的罪狀,使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以至於以後她再和我說話的時候,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被人誤解。
這些事情極大地刺激了我。我無法理解,一個平時笑咪咪的領導在壓力下竟會張開血盆大口,要強制結束一個胎兒的生命。為了達到目的那麼地不擇手段!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時候,良心何在?而很尊重我的同事會為了遵守所謂的紀律,而向領導報告我講給她的話,使我的朋友被抄家。我不知道她這樣做的時候,想沒想過,那個人是曾經和她同居一室的同事啊?!這就是「政治鬥爭」嗎?就像那個領導說的,「政治鬥爭就是殘酷的、流血的」?可我到底做了什麼,他們一定要這樣地對待我?我爭權奪利了嗎?沒有。相反,我總是把評獎的機會讓給別人。上上下下都說我根本不像個幹部子女。我反黨了嗎?沒有。我只是對一個錯誤的決定反映自己的意見,之所以采取那種方式反映,是因為正常的渠道根本行不通,信訪辦已等同於公安局了。而且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為什麼要牽連我的朋友和同事呢?!甚至如果我始終不妥協,我的單位都會整個跟著遭殃,株連都會株連到整個單位!
五
我為自己無法理解的一切感到悲哀。這時,我想起了六四,明白了那血腥的一幕確實真實地發生過,而現在仍在繼續著,只不過是被層層掩蓋著,不為人知地默默地發生著。從「文革」到六四,從六四到對法輪功的鎮壓,凡是被扣上「政治鬥爭」的帽子的事情,都充滿著殘暴和血腥!
我反思著。
曾經以墮胎相威脅的那個領導最後對我說,他對我是善的。因為他沒有開除我的軍籍,給我留了條路。善惡難道是人來衡量的嗎?說你善你就善,不善也善;說你不善就不善,善也不善?
那個去告密的女孩的父親在文革中受過沖擊,按說她應該會痛恨這種告密的行為,而她卻去告密,使另一個無辜的人被抄家。為什麼?
單位的同事說我太單純了,又一直一帆風順的,從來沒有被人侵害過合法權益,所以才會去幹那種「傻」事。難道單純一點不好?非得整天勾心鬥角的才幸福?個人的合法權益經常被侵害,那是一個正常的社會嗎?
有個長者對我說,現在是個善惡美醜顛倒的世界。可是,他剛開始對法輪功的真相也是排斥的。按說,他既然認為現在一切都顛倒了,那麼遭受迫害的就應該是好的啊!他就應該想一想迫害我們是為了什麼,也許我們根本不是電視上宣傳的那樣。而且善惡美醜為什麼會顛倒了呢?
我的一個同學對我說,一個農村的孩子現在當了營長,知足吧;另一個同學對我說,從大山裏走出來,成了博士,得感謝黨。我不明白,老百姓養著政府,是讓他們幹什麼的?他們不應該為百姓謀福利嗎?他們不應該好好執政,使國富民強嗎?他們應該幹的事情為什麼卻成了對老百姓的恩惠?老百姓應該過什麼樣的日子?
有一次父親他們老鄉聚會,也帶我去了。吃飯的時候,他們說起了在他們讀書的時候,是如何的艱苦,沒有筆和本,就用青石板當本子,天天拿布包著去上學。有個叔叔說,我給我兒子講這些事情,他問那是不是萬惡的舊社會的事情?我說,不是萬惡的舊社會,就是新社會。是啊,為什麼解放好多年了,他們還曾經過著比舊社會還苦的日子?
在這期間,電視連續劇《靜靜的艾敏河》中的場景深深得震撼了我:善良的額吉多蘭的前夫蘇和曾經因為尋找生產隊失蹤的馬群而誤入蒙古國,並在那兒被關押多年。文革中,這成了他「裏通外國」的罪狀,被打成了「反革命」集團。因為不堪忍受,他在一個雪夜跑了。多蘭因為同情蘇和的養女(原為上海孤兒)也被關了起來,被當作同夥,讓她交代蘇和跑到哪裏去了。當工作組的組長誘惑多蘭說,只要她說了就可以回家的時候,多蘭說,我不會說假話,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會告訴你們的。這句真話卻讓多蘭承受了更多的折磨。這個場景是那樣的熟悉,從中我看到了自己堅持講真話真的是對的,對親人也是最好的。因為,如果多蘭說了假話,她就等於承認了強加在她頭上的「反革命分子」的罪名,她的兒子畢力格到處上訪、為她伸冤的時候就不能博得更多的人的同情,她也就不會在「文革」結束前就被平反釋放了。而且,如果她說了假話,就會使她的兒女們也背上「反革命後代」的罪名,隨著迫害的加劇,會使她的兒女們也受到牽連,受到迫害。同時,正因為她走的正,才使更多的人看清了「文革」的荒謬,沒有隨波逐流。
這一幕在震撼我的同時,也使我更深地反思:為什麼沒受過黨的教育的多蘭憑著自己的良知堅守著自己做人的原則,而黨教育的工作組組長卻是那麼的陰險狡詐?為什麼上海的孤兒們因為草原母親的養育才得以活命,卻在文革中為了追求進步而與母親決裂,並充當了迫害的幫兇?這不光是有背人倫天理,而是沒有人性的舉動了!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祖國不是一直以「文明古國」著稱嗎?中國人不是最講禮儀道德的嗎?一直延續了幾千年的文明道德為什麼在短短幾十年內就衰落到現在如此不堪的地步:為了報私仇,有人可以炸毀多個宿舍樓;落水、落難的人們呼救的時候,多人圍觀卻少有人伸出援手;煤礦不停地整頓卻不停地出事,一個人的生命就那麼不值錢;人們在痛恨假貨的同時卻在為了謀求個人私利不停地造假;太多太多了……
我也在反省自己。為什麼我對六四的真相無動於衷,直到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相信?為什麼全國發生了那麼多傷亡事件,而我只因為自己有了孩子,所以才對三歲小女孩李思怡的慘死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而對其他人的無辜死亡那麼麻木不仁呢?當我為別人的麻木感到悲哀的時候,我的人性就那麼光輝嗎?不,我也有麻木的地方,我也有對生命的消失無動於衷的時候。為什麼會這樣?一個修煉的人、一個要做更好的人的人、一個被師父教導著做什麼事情都要先為他人著想的人,竟然也會有那麼麻木不仁的時候?!
我反思著……。
最終,我找到了這一切變異的根──「無神論」。
六
我們都知道,人活著得有一個信仰,也就是精神支柱。有信神的,有信佛的,有信自然的。不論信仰什麼,都是對人之外的一種力量(或意志)的敬畏。正是因為這種敬畏,人才能從內心裏約束自己不做壞事;正是因為這種敬畏,人才能和自然和諧的相處;正是因為這種敬畏,人類的道德觀念才被維持了幾千年。「善惡到頭終有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做孽不可活」。這都是前人留給我們的勸善的話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共產黨講的是無神論,講的是人對人之外的一切力量的征服。「人定勝天」、「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人與人之間要鬥,人與自然之間也要鬥。
無神論從表面上看,打倒了人對神的信仰,好像提高了人的地位,給了人自主權。可是,我們看看世界上各個共產黨執政的國家,看看那些國家的歷史和現狀,就會發現那些政府都是獨裁,人民並沒有享受到當家做主的權利,反而在暴政下過著麻木的生活。為什麼會這樣呢?
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電視連續劇《江山》裏面為怎樣處理私自挪用公款給政府造成巨大損失的領導幹部文達,軍管會主任林然的一句話突然震醒了我,使我恍然大悟。那句話是處理的決定權在「黨和人民」。
是的,「黨和人民」。斯大林搞大清洗的時候,用的是以「黨和人民」的名義;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的時候,用的也是以「黨和人民」的名義;六四血案中開槍者用的也是以「黨和人民」的名義;現在對法輪功的鎮壓仍然用的是「黨和人民」的名義……。就這樣,那麼多的不被認為是「人民」的人就在「黨和人民」的名義下被人民鎮壓了!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共產黨的無神論打倒了人對神的真正信仰,卻強制人們信仰了一個「假神」,那就是「黨和人民」。所以,共產黨講「黨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自古以來,人類社會的發展就是靠對神的信仰來維系的。打倒了對真正的神的信仰,必然就要造一個假的神讓人來信仰。因為人類社會所有的人首先都是人,沒有哪一個人的權利是天生就高於其他人的,人的生命權是與生俱來的。因為相信有神,所以民主國家的政府行使的是法律賦予他們的管理國家和民眾的權利;因為相信無神,所以共產黨政府行使的是以「黨和人民」的名義賦予他們的管理國家和民眾的權利。前者的權利是有限的,而且是受監督的;後者的權利是無限的,是受名義上的監督,而實質上無法監督的。
因為,「黨和人民」只是個概念。但是它處於「假神」的地位,那麼在實際行使權利的時候,必然要有人來代表它。而代表「黨和人民」利益的就是共產黨本身。可是,「黨」本身也是個概念,在具體行使權利的時候,也必然要有人來代表「黨」。那麼,代表「黨」的就是某個權利集團或某個人了。這就是共產黨所謂的「核心」,它是這套體制運行的必然需要。這個核心就處於「假神」的位置,但它卻是人,甚至是個為了自己的權利欲望無惡不作的人。
當一個人處於「假神」的位置的時候,它的意志會被所有追隨它的人所放大。斯大林一個人殺不了那麼多人,但是以「黨和人民」的名義就能行;毛澤東一個人也打倒不了那麼多人,但是以「黨和人民」的名義就能行。這就是最可怕的!所以,共產黨最講的是「要和黨保持一致」。其實,也就是與「核心」的思想保持一致。凡是和「核心」思想不一致的人都要進行改造,改造不好的就要被「人民民主專政」所鎮壓。
我們知道,人總是有私心的,所以要靠道德和法律來約束。道德約束內在,法律約束外在。可是,對處於「假神」的地位的「黨」和「核心」卻沒法約束。因為,內在的約束已被打破,而外在的約束本身就是「假神」制定的,怎麼能有力量來約束它呢?那麼,當「核心」為了個人的權利和私欲而要去打倒某些人的時候,它就會利用它的追隨者們發動一場運動去鎮壓。看一看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每一次的群眾運動或黨內整風都是這樣搞的,而每一次都充滿了血腥和殘酷。被鎮壓者的悲慘命運就不用說了,而鎮壓者的命運也不好,他們被後來糾正錯誤運動的人打下去了。「文革」就是一個生動的例子,先是造反派打倒了老幹部,後是老幹部們復出以清理「三種人」的名義處理了造反派。所以,每一次運動和迫害的追隨者實際上都被發起運動的「核心」玩弄於股掌之中。
因為講無神,所以要搞人治。因為是人治,所以誰的權利大誰就是對的,就得聽誰的。所以「文革」中那麼多人被迫害,相互鬥來鬥去。為了所謂的進步、所謂的革命,不惜喪失人性還覺得自己跟黨跟得緊,是光榮的,是對的。
為什麼紅朝盛行謊言,要用謊言來維持?就是因為無神論實際上造了一個「假神」。因為它走上了神壇,所以它總是「偉光正」,沒有一點錯誤。若有錯誤,也是極少數人犯的,不是它犯的。而且一旦有了錯誤,它會掩蓋,甚至用掩蓋來掩蓋掩蓋。所以它會不斷撒謊,並用新的謊言來掩蓋破了的謊言。為了它的名譽,可以不惜犧牲無辜的小民的生命。所以人們在經歷了暴政之後,會對暴政低頭,因為沒有了真正的信仰和真正的敬畏,不再相信善惡有報,也不再相信邪能勝正。因為現實告訴他們的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為什麼人們在聽到六四真相、法輪功真相的時候不相信,非的親身經歷了才相信?為什麼謊言盛行?為什麼誠信缺失?因為相信無神。無神論打破了人從內心自覺約束自己的力量,打碎了人的道德,泯滅了美好的人性。所以,人們只好在暴政下偷生,只好相信謊言,並自覺不自覺地傳播謊言。所以不敢相信別人,為了自己不吃虧而去幹壞事。所以不珍惜別人的生命,對無辜生命的逝去麻木不仁。
我們都說真理是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卻把不斷修改(美其名曰「與時俱進」)的東西奉為「真理」。在經濟發展「一片形勢大好」的假象下忙著追名逐利。過得挺滋潤的朋友還不停地勸我,別傻了,過自己的好日子吧。我們的好日子就是錢多了,花不完?我們的好日子就是無視別人的苦樂?我們的好日子就是不分善惡美醜,一切聽黨的?我們的好日子就是養男孩怕他學壞了,養女孩怕她被騙了?我們的好日子就是時不時的有一種「不聽黨的話就被黨鎮壓」的恐懼?當假惡暴充斥著社會的時候,我們的好日子能持續多久?而且,在黑惡勢力橫行的時候,我們的好日子不是靠麻木良知得來的嗎?我們交的稅不是被用來迫害善良的人了嗎?而我們對自己的好日子的追求和滿足不也在被那些迫害善良的惡人當做人權進步的遮羞布嗎?倘若如此,我們在對自己的未來做什麼?我們正在葬送自己的未來,正在把良知賣給假惡暴!
七
法輪功信奉的是「真善忍」,要求的是自身道德的回升,於國於民都是有益的,在國外很多國家和地區受到褒獎,越來越受到大眾的歡迎。他們的風采、他們的平和都在告訴著世人真理的光芒、真理的力量!
可是,我可貴的中國同胞呢?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還在謊言的蒙騙下自覺不自覺地充當著迫害的幫兇。誰都希望過幸福的生活,希望有美好的未來。可是,自覺不自覺地充當著幫兇的那些人卻在親手毀壞著善良,葬送著美好。多麼令人痛心啊!
正義終將戰勝邪惡。不論信奉神也好,信奉佛也好,信奉自然也好,還是無神論自造自信的「假神」也好,都承認了高於人的意志的「神」(人不能夠戰勝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那麼,人就不能夠為所欲為。「多行不義必自斃」,歷史已經告訴了我們。善惡美醜終有定論,只是這一切不是人來最終衡量的,人是在被衡量著的。
而且,現在科學的一些新發現也在告訴我們,精神的世界是奧妙而有力量的。科學不能證實神的存在,也不能否認神的存在。水結晶實驗、輪回轉世現象的研究、分子生物學的發展、宇宙中的巨變,……,等等等等。這一切都在預示著現在是一個偉大的時代。而歷史上的一些預言也在啟示著我們:人啊,在善惡美醜之間要慎重選擇。
全球已經掀起了反腐、反恐的浪潮。人們渴望道德能夠回升,人性能夠回歸美好。這一切已經是滾滾而來的歷史潮流了。法輪功的精神正在激勵著更多的人、激勵著那些還有良知的人,揭露謊言,支持正義。
我就用孫中山先生的一句話來結束全文吧:歷史潮流,浩浩昌昌,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大紀元)
發稿:2003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