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文學:追蹤調查魏星艷遭警察強奸案(上)
打印機版 | 【投稿/反饋】 ◎鄭劍【明思網】電話聲劃過夜闌人靜的深夜。睡意朦朧中,我順手提起床頭櫃邊的電話。
“餵?”
“五哥嗎?”電話的那一端傳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一下醒了,低聲說:“表弟,是你啊?這麼早!請你等一下,我去書房和你說話。”我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拿著電話,迅速輕輕起床,走過客廳進了書房。
“五哥,我媽身體有了點問題,但她不相信這裏的醫生,所以請你看能不能幫忙問一下你的那些當大夫的朋友們,幫助診斷一下,看有什麼辦法能治,盡快給開個處方過來。”表弟的聲音焦慮而緊張。
“沒問題!如果寄藥給你,地址還用上次的,是嗎?”
“是!快搬家了,我會告訴你新地址。記住,別記錯了號碼,67253寫在前面。”
“知道了。你別著急,我會盡快找我的朋友咨詢姨媽的病。”
“越快越好!謝謝了。”對方電話斷了。
這是一個極不尋常的電話,“表弟”代表總部在美國的“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電話中他媽,意味著目前有重大事件發生了,需要我立即配合調查。
我立即打開電腦,進入一個特別設定的電子郵箱,輸入人名和剛才告訴我的密碼,裏面有一個郵件,我打開郵件,迅速將半頁內容打印。然後又迅速離開網站,並從“菜單”刪除一切記錄,一切都在半分鐘內結束.我拿起那了那半頁紙,黑體方塊字赫然映入眼簾:
“魏星艷,重慶大學,28歲女研究生,於5月11日被抓進沙坪壩白鶴林看守所,5月13日晚,在兩名女犯人的共同挾持下,看守所的警察當眾強奸了魏星艷,魏遂以絕食抗議,看守所以灌食為名,插傷了她的氣管和食道,失去說話功能,生命處於垂危之中。據舉報,魏星艷就讀於重慶大學的”高壓輸變電“專業,是法輪功學員,“追查國際”需核查上述涉案人,以便追究一切犯罪行為。”(附:七天前法輪功海外明慧網已報導這一消息。)
我的血一下沖上了腦門,盡管文革中我已見過各種慘案,“六四”作為記者目睹全過程,可是此時我還是難以自持,憤怒使我胸口發緊,我下意識閉上眼使自己鎮靜下來。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當我睜開眼時,一擡頭,妻子正站在書房的簾子前默默看著我,似乎有一會兒了,我指了指那半頁紙,妻子迅速拿起,“天啊!比禽獸還不如,怎麼幹得出來?!”妻子的臉一下子霎白,妻子的無助、驚恐、害怕,使我一下清醒過來。我走過去,小心而有力地撫著妻子肩頭,和她一起走到客廳沙發坐了下來。
“我們得幫助調查真相”我沈思了一會兒說。
妻子微微點頭,又擔心地說:“這太棘手了,她是煉法輪功的。”
“是,也正因為這樣,核查當事人就更重要了,如果不趕快讓它在國際社會曝光,恐怕那位女學生性命難保。事情太惡劣了,受害人又是高等院校的,當局一定會想到要銷贓滅口,因為一旦消息走漏,事必激起民憤,我們得趕快。”我喃喃地象是自言自語。
好長時間,妻子沒講話,只是默默地望著我,微微冰涼的手,仿佛黑夜中失落的孩子。
我下意識摟緊了妻子,“怕什麼?有我!有三尺頭上的神靈”我以大丈夫的威嚴一字一句。
靜靜的夜,空氣象凝固了一樣。寂靜中只有墻上的鐘,噠-噠-,噠-噠-,還有我們的心跳聲。
到早晨6點,我很快沖了個澡,又坐在了電腦前,找到重慶大學的網址,打開,首頁前面彈出一個小窗口,上面有幾行用紅字寫著:
校長辦公室嚴正聲明(2003-06-03)
保衛處公告(2003-06-03)
進入到校長辦公室嚴正聲明(2003-06-03):
“近日,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在境外明慧網站上散布謠言,編造所謂重慶大學XX學生受迫害的騙人故事。
校長辦公室嚴正聲明:明慧網站上有關重慶大學的消息純屬惡意誹謗,學校將保留用法律手段維護本校聲譽的權利。”
這XXX是指誰呢?無名、無姓。何以“保留用法律手段維護本校聲譽”。
再打開保衛處公告,內容大同小異,是保衛處與重慶大學研究生院和電氣工程學院的聯合公告,多了一條內容,即本校無“高壓輸變電”專業,這又是一頭霧水,無“高壓輸變電”專業?也要如此興師動眾公告?
妻子端過一杯茶。我指了指電腦上的聲明,妻子湊過來,看過後說:“真要沒事,出什麼聲明?”我點點頭:“但這告訴我們,公安局和重慶大學已有設防了,他們知道,6.4將近,如果此事擴散,結果必將難以收拾。但如此做賊心虛,恐怕受害人的處境更危險了。”
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早餐後,我心事重重去上班。一路上想: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難道重慶大學根本沒有一個叫魏星艷的人?難道……?
車流如水,我機械地跟在車流後面......
到了單位,一頭紮進報社的圖書室,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我繼續上網搜查,仔細瀏覽重慶大學網頁。“高壓輸變電?!高壓輸變電?!”進了電氣工程學院網頁,十分醒目的是6月6日界面剛剛更新過,找到“院內單位”下列六個系,可是沒有一個系可以看到下設的專業,全部都打不開,再去看看“學院設置”欄目,除了碩士、博士授權點,更沒有詳細的專業介紹。
手機響了,我走到門外,是妻子打來的。她告訴我:“上班後,我往重慶大學的研究生院打了一個電話,剛說出“魏星艷”三個字,對方馬上說:哦,我們學校沒有這樣一個人,有人造謠誹謗我們。”“你怎麼看?”我問。
“太有鬼了!我什麼都還沒說呢,一個名字就可以引起他們這麼敏感的反應,一連的造謠誹謗一大段呢?”“此地無銀三百兩!”妻子又說了一句。
接完電話後,我繼續回到重慶大學電氣工程學院的網址,一無所獲,好幾個欄目都打不開,是不是重慶大學的網站就是很癟三呢?試試別的專業,包括人文專業,不得了,裏面都是豐富多采,不但有科系介紹,更有其詳細的專業說明。連“體育學院”都是如此。
我再回到重慶大學電氣工程學院,右上角的“研究生院”跳入眼簾,點擊“招生辦”,“招生簡章”出來了。真是妙!我的心跳了一下,因為考過研究生的人都知道,招生簡章裏不僅有專業、學科、指導教師,連招生人數也有。看到“重慶大學2003年碩士研究生招生簡章及專業目錄”,趕快進入,可惜沒有想像當中那長長的列表,頂多就一兩頁。啊哈,在最後一行寫有“詳細內容請在WORD文檔下載。”原來是這樣,趕快下載。
打開WORD文件一看,找到電氣工程學院,它下面第12號專業,赫然就是“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導師“牟道槐”。“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這麼長的專業名,叫它“高壓輸變電”太合情合理了。但凡是在大學讀過書的人都清楚,科系、專業因名稱太長,太學術化,平時人們口頭上談起來都是一個縮寫,如,“計算機技術及信息科學”專業,口頭上叫“計算機”專業,“原子核科學與應用技術”叫成“核物理”,所以把“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叫成“高壓輸變電”太正常不過了。保衛處的聯合聲明和電氣工程學院在網頁上動的手腳只能說明一點:欲蓋彌彰!可是它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下載的文件裏留下了馬腳。哈哈!
我走回辦公室,正打算著下一步的行動,同室的小馬看我疲憊不堪的臉,說:“哎,老鄭,哪兒不舒服嗎?”
我說:“昨晚受了涼,有些不太舒服。沒事。”
小馬接過話:“你幹脆給自己放一個小假算了,主任回來,我告訴他一聲,反正這一周的活都幹完了。”
我說:“那感情好,有事打我的手機。”
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報社門,直奔民航售票處。一看,本市去重慶的航班每日兩班,我毫不猶豫買了第二天的機票。
回到家,妻子正等著我。
(2)
一上飛機,未等起飛我就睡著了。……
空姐通知系上安全帶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一出機倉,又悶又熱。久違了,心裏一沈,這將是一個怎樣的開始,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走到外面,我要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一個中年人,是建設機床廠的下崗工人,就住在沙坪壩,閑聊中告訴我不少關於沙坪壩的消息。
我在重大外附近的一條商業街下了車,觀察了一下行人,便在大蓬車般的店裏買了件得體的深灰色衫衣,同時買了一個包,樣品因擱久了看上去已不象新的,這樣的裝扮使我看起來不象陌生的外省人了。
走過街口,我從學校的側門進了學校,重大的變化真大,她已不是那個古沈沈的舊大學了,許多新的現代化的大樓平地而起,學生更是今非昔比,原來那種工科大學生的學究味已經被現代時髦的風格所代替。
很容易問上了一個學生帶我上了招待所,--松林坡招待所,我們又說又笑進了裏面,很快住了下來,填事由時我寫--看侄子,因為我是被一個學生帶進來的,一進房間,電話及校內電話薄、市內電話薄一應俱全,我抄寫了些有用的人名及號碼,趕緊去了圖書館,那裏人最集中,最容易碰面,我的線索將以此為切入點。
重大民主湖的湖畔餐廳很有特色,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依水而建,十分優雅,就餐的學生也不少。我在夕陽的流光下慢慢和“侄子”飲著山城啤酒,眺望著窗外湖水,在這看似隨意的閑談中,我得到了關於魏星艷個人的信息。
回到招待所已有些晚,我再次認真研究了一番那兩本電話薄,明天的計劃已胸有成竹。
第二天七點多鐘我便醒了,洗漱了一下,趁去要開水時和招待所值班的聊起來,閑聊之中了解到不少那些當官人的內幕。到上班時間快到時,我回到房間,定了定神,提起電話:““我要找你們所長接電話”,”我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的口吻。
“我是負責昨晚的值班員,所長還沒來,有什麼事?”對方有點不耐煩。
“我是重大黨委書記祝家麟辦公室,我校學生魏星艷的情況怎麼外泄得這麼慘,我們被動之至。”我以更加深沈的責備的口吻。
“我不知道,這裏也不好過。”對方說。
“你們怎麼還能對她灌食,人命關天,鬧起學潮來,我們一個也跑不脫。”我開始有點不痛快了。
“灌食的事我不清楚,她不吃東西總要讓她吃一點嘛。”對方悻悻地,突然有些警惕:“我們上面已有交待,一切由沙坪壩610辦公室掌握,我不應該能回答你任何問題。”
“你是說魏已不在你們那兒了?她死了嗎?火葬場還是醫院?”我突然提高音量,氣勢一下壓住了對方。
“不曉得。你找610去,他們管送醫院。”對方突然氣極敗壞。我趁機掛斷了電話。
一切真相大白。白鶴林看守所抓了魏星艷,強行灌食,沙坪壩的610辦公室現已直接插手,魏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翻開電話流覽了醫院,註意到在沙坪壩區只有一家醫院規模龐大,占有好大版面--西南醫院。我心一機靈,記起來了那年聚會,來了一個朋友的朋友,就是一位西南醫院的護士,記得她說過她工作的醫院是當地的最大的醫院,且是軍隊的醫院。
我馬上又拔了一個電話去校長李曉紅辦公室。
“我叫王一波,國家教委的,我今晚飛抵重慶,請校長接電話。”我的聲音傲慢而冷漠。
“請問有什麼事找李校長?他上午去市委開會去了。”象是一個辦公室秘書之類的聲音回答我。
“你知道你校的魏現在情況怎樣了?已轉移,目前國際輿論極大,教委極不放心,出了人命就麻煩了,李校長……”我未講完,對方馬上就接過話茬,低著嗓音說:“校長今天去市委開會就是研究此事,但我們知道她已脫離生命危險期。”
“是西南醫院報告的嗎?”我以一種堅決的口吻。
“嗯--,你到了以後再說吧。電話裏不是太方便。”……,
哼!再狡猾的狐貍也有露尾巴的時侯,什麼叫“以毒攻毒”,你們這幫為虎作倀的東西!我暗自得意了一下。
(大紀元)
發稿:2003年8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