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冬：看今朝（一）――中華大地一片假

這題目看似新鮮，但並不刺激，因為這是盡人皆知的事實，只不過國人整年的生活在此環境中，已經對此麻木了，習以為常了，順理成章了。如果哪個還為講真話而叫真兒、而蒙受損失的話，那人們才會罵他愚腐，甚至心裏貶他無能。那末，為什麼在中國造成了今天這麼一個狀態呢？大的道理咱先不說，僅舉點眼前的例子或許也就明白了由來。

一次，聽我的親戚講到，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們一家因為有所謂的“歷史問題”，而被以“牛鬼蛇神”的身份打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那時正趕上學大寨，大隊書記到大寨去了一趟，回來領著大夥兒造梯田，本來都是平原地區，硬是費九牛二虎之力把平地打成斜坡，再弄成壟種莊稼，雨季一到全沖毀了，但是縣裏卻說他們學大寨學得好，學得紮實，雲雲。當時還大力推廣過一垵四株的辦法種玉米，說這是科學種田，結果到秋天苞米桿長得象高梁桿那麼粗，高產低產可想而知，但年底總結時，這照樣作為工作成績上報。還有，為了推廣所謂改造鹽堿地的經驗，村裏的小學生都到幾裏地外的鹽堿地去擡鹽堿土往好的莊稼地裏撒，讓上頭來檢查，說改造鹽堿地取得了巨大成就，雲雲。最後這當然都算作上下領導的工作成績了。

我親戚講的這些當然都是事實，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都是清楚的。那時就連小學生寫作文都是公式話的，什麼“祖國形勢一派大好”，“堅決打倒叛徒、內奸、工賊劉少奇”“毛主席的教導記心間”等等等等。這些事都是發生在“偉大領袖毛主席指引我們向前進”的“第一代領導人”“他為人民謀幸福”的年代。那麼，當年就沒有人講真話嗎？也有，象彭德懷看到三年“大躍進”帶給國家的是一種災難性的狂熱病，再加上緊跟著的三年自然災害餓死了很多人，所以在“廬山會議”上向毛澤東、黨中央講了真話，提出了不同意見，結果被徹底打倒，最後含冤而死。這是人所共知的，其它在不同崗位上也有一些人站出來講了些真話，後果是無一不被打倒，“再踏上千萬只腳”，“批倒批臭”，接受“工農兵”的再教育。那些發生在人們身邊的例子，使本來就沒見過什麼世面，純樸善良，膽小怕事的中國老百姓逐步地學乖了，學得“含而不露”了，學得口是心非了。

等到了“第二代領導人”半打開國門地“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時候，情況就有所變化。由於長期的“抓階級鬥爭”，造得國困民窮，這回開始抓經濟了，短期內社會經濟確實有了一個飛躍，但弄虛作假的社會風氣並無好轉，只是變得更加“隱蔽化”了，變得更加“物質化”了。人們不再去喊那些什麼“萬歲”啦、什麼“畝產萬斤”啦，那種只能騙兒童的鬼話了。人們經過“第一代領導人”的訓練，已經意識到只有說假、造假才能在當今社會立足，於是人們入黨說假，開會說假，上報材料說假，日常工作說假，平常嘮呵更說假。一經濟搞活，隨之又湧現出無窮無盡的假酒、假煙、假醬油，假藥、假種子、假化肥，假證件、假文憑、以至假離婚，等等等等無盡無休。害得人們苦不堪言，人們都在罵假、防假，但人們又都在說假、造假。那麼，就沒人能講真話嗎？也有，比方眾所周知的胡耀邦，就是因為講了句真心話：七十歲以上的就不要再擔任中共中央的領導了。結果惹怒了八十歲的鄧小平，胡耀邦立馬遭到罷黜。“六 四”時，愛國學生講了句真心話，要求懲治腐敗，呼喚民主政治、呼喚言論自由，提倡輿論監督，結果引來殺身之禍，數以千計的學生死在了機槍與坦克的履帶下。

這回，中國人更加徹底地領教了說真話的教訓了。但同時中國人也徹底地嘗到了說假話的甜頭。如果說在“第一代領導人”時期，人們說假話更多的是為了“避害”的話，那麼，在“第二代領導人”時期人們說假話則更多的是為了“趨利”。只有說假話才能得到領導的歡心，才能在各種名目的所謂改革中得到實惠。只有說假話才能得到領導的賞識，才能有受提拔重用的機會。而在中國這個權大於法，又沒有真正的輿論監督的社會裏，擁有權力則意味著擁有一切，所以人們在這樣一個環境中，為了名利，為了在改革的混亂中撈取更多的實利，就變著法兒地說假，變著法兒地獻媚，已經到了不顧人格的程度。

輪到“第三代領導人”領著人們“走進新時代”的時候，已經無所謂假不假了，整個社會就是這樣了。不是有一句話叫“物極必反”麼？當虛假完完全全充斥整個這個社會的時候，一切假的就變成真的了，反而一切真的倒變成假的了。不是嗎？在今天全國人都承認無官不貪的時候，中央電視臺卻面對著無數失業者，面對著龐大的弱勢群體整天告訴你，那些“第三代領導人”領導下的花天酒地的“人民公仆”，就在“代表著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根本的利益”，人們聽到這些似乎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妥不妥的地方，完全習以為常了。用時髦的話說就是徹底的“犬儒主義”了。仿佛虛假已經深入人心了。真誠好象在這個社會幾乎寸步難行了，一切事情全弄顛倒了。真事假辦；假事真辦；正事不辦，沒事瞎辦，就錢辦事；沒錢別辦。至於說假話、造假貨什麼的完全是正常的，沒有了倒不正常。越能說假、造假，事業才能越發達，企業股票才能上市；越敢說假、造假，官才能做得越大，錢才能貪得越多。前兩年開玩笑時說---“在這個社會裏只有媽是真的”，言外之意連爹是不是真的都不敢保證。而如今連這句話也不敢說了，因為現在又有什麼試管嬰兒，又有什麼克隆人的。
那末，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就沒人說真話了嗎？還有，大陸監獄現今不仍關著一些敢講真話記者麼。前不久，中宣部還整肅了一些敢於為講真話的作家而出書的出版社，諸如太白文藝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內蒙古人民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文化藝術出版社、新疆人民出版社等，包括那些敢講真話的作者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甚至迫害。

值得一提的是，在當今敢於講真話的群體中，影響力最大的，影響面最廣的，當之無愧屬於法輪功了。也著實讓人費解，在一個弄虛作假極其昌盛的國度裏，竟然湧出一大批不為名、不為利只為講句真話而不怕坐牢的人。在“第三代領導人”控制的所有宣傳工具的鋪天蓋地的造假攻勢下，法輪功弟子都真鋒相對地、有理有據地、和平理智地一一給予揭穿，使造假者極為被動，極為腦休成怒。最能說明問題的是，針對每一造假事件，法輪大法弟子都強烈要求國際組織組成公正的獨立調查小組進行獨立調查，而“第三代領導人”卻恰恰不敢；面對鋪天蓋地的謊言，法輪大法弟子要求把法輪大法的原著拿給世人看，讓人們自己辨明正邪，而“第三代領導人”也恰恰不敢，偏偏要把法輪功書籍燒掉。當初“第三代領導人”設計的是三個月消滅法輪功。非但沒消滅，如今法輪大法弟子已經正法三年有余，而且正法形勢如火如荼，轟轟烈烈，遍及世界。看來人們不得不重新認識這一切，思考這一切了。也許又是物極必反？當虛假達到極點時，又要反回到真誠？但願如此。

“虛假”這個魔鬼，已經把人害苦了，在它的籠罩下，人們的心理扭曲、變態、閉塞、陰穢。童稚的心靈異常地老成，善良的心靈得不到回報，受傷的心靈得不到安慰，疲憊的心靈得不到溫暖。在它的桎梏下，人們互相敵視，互相猜嫉，互相傷害，人人都把自己都裝在套子裏。“虛假”啊，你這個魔鬼，人們已經受夠了！

中國人吶，何時能敞開你的心扉，去呼吸那清新的空氣，沐浴著蓬勃的日出，享受那自由的蘭天！

發稿：2002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