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白：生與死的選擇

一年前，在爆炸和濃煙中，象征美國強盛經濟的世貿大樓從天空中消失了。數以千計的生命在一瞬間永遠地抹去了。但劫難中也見證了一條人生的真諦：死與生的選擇往往也是見死不救和救的選擇。

一位消防隊員在人人都在向樓上逃命時，他返身從瓦礫中救人，終於雙雙走出大樓。事後被救者稱他為救命恩人，但他說：“不，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為了找你，我可能已經和同事們一起朝樓上逃命。”紐約華裔警員林維敏在眾人爭相往外逃命時，他沒有選擇退卻，反而向裏沖組織救人。他被倒塌的瓦礫掩埋了5個小時後被人救出。事後林維敏成了全美媒體報
導中的英雄。林的母親問他：“當時那麼危險，你為什麼不趕快逃？”林回答：“你不是從小教我們要幫助別人、做好事嗎？”

在見到別人遇到生命危險時，尤其是當救人要承負某種危險時，人們會面臨選擇。人們會為自己的選擇作出各種解釋。在9.11那場生與死的挑戰中，見死不救和救的選擇反映了人在道義與冷漠之間的根本抉擇，而這種選擇同時往往也是自身對生與死的選擇。

對許多中國人來說，面對暴行，在道義與冷漠之間往往選擇了後者。對強奸、殺人、迫害等麻木不仁在中國大地上已成了普遍現象。蘭州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有4個月身孕的妻子扒光衣服，連砍78斧頭。在長達2個小時的殺戮過程中，在現場的當地幹警、司法局局長、鄉長、校長等沒有一人上前施救。在一輛從貴州往廣東的長途臥鋪班車上，歹徒對車上的 3名
女孩強奸5次。車上的40多名司機和乘客竟然無一人站出來制止和反抗。同樣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當有人知道江澤民政府對上億法輪功學員的殘害時，聽而不聞，只求自保，無動於衷。

最近，北京大學有位錢理群先生提出“即使沈默或違心說謊但不要傷害別人”。沈默與吶喊的區別就是見死不救和救的區別。因此，沈默即罪。也就是說，當悲劇正在發生的時候，沈默和說謊不可能不傷害別人。沈默就是見死不救，或者它在鼓勵或縱容見死不救。

在巨大的社會暴力面前，人們往往用恐懼來為沈默辯解。但是，即使是由於恐懼而見死不救，也同樣傷害到別人，也同樣是有罪的。

人們也許能夠認識到見死不救是有罪的。人們沒有想到的是，冷漠和見死不救也是對自身生命的漠視和對死的選擇。在9.11那樣一場對生命道德底線大規模的考驗和挑戰中，生與死全握於自己的一念。在一個冷血的社會，當看到別人受難時總想著只要不落到自己的頭上就行了，這無非在提醒行兇者：可以拿圍觀者中的任何一人開宰，其余人同樣會袖手旁觀！這不是對死的選擇嗎？

發稿：2002年9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