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驥云:中共把人性變成殺“人”成“性”(下)

——--我所見證的中共殺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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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驥雲

【明見網1月11日訊】〔作者簡介:驥雲,一位在中國大陸中共基層工作了幾十年,經歷了中共建政以來每一次運動的原中共幹部。現在,驥雲在美國德克薩斯州達拉斯定居。〕

〔接上文〕

三、他在反右中死去

XXX和我同在一個辦公室工作,我們年歲不相上下,我比他稍大點兒。他很有才華,能說會寫。我們二人都喜愛打藍球,都是機關球隊的主要成員,因志趣相投,我們自然成了好友,雖然他已離世幾十年,但他的音容笑貌始終留在我的腦海中。

當年因他才華超群,而被省級編輯部看中,硬從我們縣裏要人,把他調到報社,當了一名記者。記者是要寫文章的,那當然他也要寫出很多東西來。年輕的他,有著一股正義感,在他寫的東西中,難免會出現別人怕說的,而他敢於說出來的內容。後來,反右開始了,那些他敢說出來的話,就成了他反黨的罪證,想賴也賴不掉,白紙黑字,有憑有據。因而他被打成右派下放勞動改造。縱觀那些被中共劃為右派的,無論大小,都似乎據有這樣一個類似的特征,就是極有才華,又有傲勁,敢於直言,寧死不屈,我這位好友就是一個例子。越改造,他就越反抗。可是哪裏能有他申辯之處,憤氣難平,只有以死拒之,於是他郁郁的跳入了波濤滾滾的江水裏,就這樣走了。他是戴著一頂沈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大帽子走的。他的軀體是沈積在江底的泥沙裏,還是流入了大海,抑或是葬身魚腹,無人知道,也無人關心、過問。只有我,他的這位老朋友,每每來到江邊,望著奔瀉的江水,讓它帶出我對他的思念。

四、在大躍進的饑荒中死去的群眾

在大躍進那個年代,鋼鐵產量放衛星,糧食畝產過萬斤,從中央到地方,各級幹部為了升官,不顧群眾死活,好大喜功,浮誇虛報使群眾遭受滅頂之災。三年人為造成的饑荒中死了幾千萬人。

在我當時所居住縣,一個人口約六十萬人的縣,就餓死三千多人。為何會餓死人呢?其一是鋼鐵要放衛星,各地大辦土爐產鐵,大批的主要勞力,都調出來鋼鐵。58年本是個豐收年,但秋收時,田裏谷子沒有勞動力收割,秋雨一來,禾苗倒塌生芽,都在田裏爛掉了。二是大浪費,那時人民公社成立,大辦食堂,集中吃飯,而且還提出,任何人到任何食堂進餐,都不付錢付票,真是共產主義社會來了。因而用糧無計劃,個把月就吃掉了全年口糧,致使59年發生了大饑荒。其三是政府購了過頭糧,有些大隊,不僅賣掉了口糧,甚至把種子也當余糧賣了。因為各地幹部,浮誇虛報產量,造成分配購糧任務時,都根據浮誇糧食來定。任務定了之後,幹部明知無法完成,還要表態,超前超額完成任務。這就出現了生產隊的糧食都是空空如也,食堂裏也無米可炊。結果就是用瓜菜代,籮蔔白菜都成了主菜,在那個時候,社員自留地也交了公,只能靠集體的菜來供給,那是根本無法自給的,蔬菜不夠,用野菜補充,野菜挖盡了,就打湖草、吃菜餅,豆餅之類,個別地方還吃樹皮、觀音土(一種泥土),這些辦法都無法填飽每個人的肚子。而且嚴重的營養不良,人人面黃肌瘦,個個腿粗臉腫,大面積的得浮腫病,吃的沒有,又何能談醫,體弱的年老的無法抗拒,難逃活命。

“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紅墻內有沒有酒肉臭,我不敢枉言,但哪個政府機關裏餓死人了,我沒有聽說過,因為那些人是吃統銷的,可憑糧票買糧,後來雖每人每月也減了幾斤指標,但還是可以吃飽的,吃得上飯的。其實各級幹部對饑荒不是不知道,明知已經出現了餓死人,也不敢反映,還要裝得無事之樣,為什麼?大家都知道,赫赫有名的彭大將軍(彭德懷),只因在廬山會議上,上書反映下面實況,而被打成了右傾機會主義的反黨分子,試想一個地方小小幹部,誰敢把真實情況告訴上面,為了保自己,哪能顧得了他人。這樣,就使得發生了饑荒越來越大,死人越來越多的慘局。

五、四清運動中被逼而吊死的老農

繼大躍進之後,又開展了一場四清運動,也是由點到面全面鋪開,人人開展自查、自報,開列清單,如數退賠。在自查和互相揭發中,那真是雞蛋裏面挑骨頭,雞毛小事,也不能漏掉。如下鄉時在某某家吃了一餐飯沒給錢票,收某某朋友送了多少次布票、自留棉,在養魚場購魚時,未按市場價付足,用了公家信紙寫私信,用公家照明下棋、玩撲克牌……等等。不論當時是什麼情由,都要一律退賠,有實物退實物,沒實物按價折錢。問題小的,很快就能起水,剩下的人,泡在水裏起不來(就一直被審查),最後打成四不清幹部,政治上受到嚴厲處份,經濟上把你徹底搞光。因而在無可奈何之下,也有把人逼死的。在我們公社,就有一位老農,被逼吊死在公社院內,事情是這樣的:

老農王某某,五十多歲,家境貧寒,從小務農,純樸忠厚,一身清白,是響當當的貧苦人,當然就是土改中的根子。他有一個兒子,因為老子是土改根子,當然兒子就根正苗紅。土改後被吸收成脫產幹部,開始當通訊員,入團入黨,後轉正為國家幹部,在縣委會當了事務長,負責機關的後勤工作,辦好食堂,搞好幹部及家屬們的生活安排,如分發各種票證、分配實物等等。縣委機關在一個縣來說,那就是最高首府,自然在首府中任事務長,也就不同一般。事務長既管錢又管物,手中還有特權(可以不用票證采購各種實物,而且優先滿足),自然成了運動中的重點對象。

運動一開始,就停止了他的工作,責令檢查,交待問題,並立案審查,組成專案工作組專門調查審問。記得是那是暑天,工作組(三人)來到了王老漢的家,把他家的口糧、各種票證都搜出來,進行清點盤底,造冊登記。實際上就是抄家。工作組在抄家的過程中,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未能達到想要撈出點名堂的目的,於是就把王老漢帶到公社裏來進行隔離審查逼問,要他老實交待兒子都給了家裏一些什麼,並威脅說:如果不說,不但兒子罪上加罪,同時也要治你的罪。試想: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哪經受過這種場面,哪經得起這樣的恐嚇,於是在一個夜晚,趁人熟睡之後,從房間溜了出來,解下了一根晾衣服的繩子,就在院子裏一根大樹上,上吊自殺了。到了天明,炊事員起來燒早飯,發覺樹上吊著一個人,一聲驚呼,驚醒了大夥兒,於是抱人的抱人,解繩的解繩,找醫生的找醫生……可是這一切都遲了,人早已斷了氣,身子已僵硬冰涼,心臟脈搏都停止了跳動,只是兩眼瞪得圓圓,舌頭伸出很長,其狀甚慘。人死後,工作組因害怕親屬及群眾找他們算賬就立即撤回縣裏去了,把善後一攤子事,都留給了區、公社、支部。因為是熱天,屍體不能久放,由當地政府買了一口棺木,由大隊支部說服家屬,將屍體擡回,開了一個追悼會,將人埋了。與此同時,縣委主要領導人,親自去做事務長、老農的兒子的工作,一方面是以共產黨的那套歪理:“共產黨員必須服從黨的需要”,“黨員要以黨的利益為重”等等,要他不僅自己要“正確對待”他父親吊死一事,還要帶頭說服家人及親朋,不能讓事態擴大,造成不好影響。更沒有人性的是還控制著他不讓他回家。老農可憐的兒子就因為有了“黨員”這個緊箍咒,都沒能回去見老父親一面,送老人一程。最後又經過了幾個月的審查,確實查不出什麼問題。事務長後來不當事務長了,下調到一個公社,當上了副主任,也許這就是組織上對他的一點優撫吧。可那是老父親的一條人命換來的啊!

六、文革中被以莫須有罪名處決的年青人

一九六六年,中共的“五.一六”通知,拉開了文化大革命的序幕,一場巨大的災難,在全國整整持續了十年。火是從北京點起,迅速蔓延了全國,這把火燒紅了中華大地,燒焦了每個炎黃子孫的心,燒掉了千古文明,斷送了無數個生命,泯滅了人性,助長了仇恨。造反的紅衛兵,經過上下串聯,天安門城樓的八次接見,造反組織風起雲湧,造反聲勢,銳不可擋。破四舊、掃牛鬼蛇神,揪走資派,搞國家主席,被踏上了一只腳,永世不能翻身,各級黨政領導人,都打成了走資派,鬧革命,到處都在打砸搶,社會混亂不堪,人人都在恐怖中度日。

當時即使那樣,而自認一貫正確的毛澤東卻居然在一次講話中說:“七、八、九三個月,形勢大好,不是小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又說:“亂是好事,是亂了敵人,鍛煉了群眾……”這些所謂一句抵一萬句的話,更是火上澆油,亂中添亂,使形勢一發不可收拾。各級造反派均接管了各級機關,大權已掌握在造反派手中,造反有理,為所欲為。

然而,共產黨還是意識到危機的到來,於是又拿起槍桿子出政權的這一“法寶”,在全國上下全面實行軍管,組建了革委會,由軍人執政。七大軍區、省軍區、軍分區的司令員,都是同一級的革委會主任,縣、區武裝部長、大隊民兵連長也是如此。軍管後,立即把紅衛兵手中掌握的槍枝,全部收繳了上來,緊接著,一場秋後算帳開始了。造反派的頭頭一下來了一個180度的轉變,都成了打砸搶的壞頭頭了,過去掃牛鬼蛇神的人,倒轉來自己成了牛鬼蛇神,挨批挨鬥、被拘捕、蹲監獄。大批紅衛兵小將上山下鄉、下放勞動,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有的還流放到邊疆。在秋後算帳中,造反派頭頭經受了比整走資派更為惡毒的迫害,有很多人被逼自殺了。在我們那個區裏的幾個造反派頭頭中,有三人被拘捕關押,有二個被逼得自殺(一人投河,一人上吊)其余的都交給本單位監管。

另外,在我們區裏,還發生了一樁冤殺慘事:有一個回鄉知識青年(由學校回鄉參加勞動的),年剛二十歲,高中畢業後,未能繼續升學(因未恢復高考),就回鄉來參加農業生產。剛好是軍管時期,大隊的民兵連長掌管了大權。這位連長既沒文化,又缺辦事才幹,自當上革委會主任後,自認為了不起,目空一切,不參加勞動,還經常吃吃喝喝,有時酒醉如泥,百姓背後裏議論紛紛。這個回鄉知識青年,在學校讀書時就是個三好學生,共青團員,剛直不阿,年青氣盛,敢於直言。在一次會上,他講出了鄉親要講的話,因而冒犯了連長,二人爭吵了起來,幾乎動武。就因為這樣,連長對他恨之入骨,便到區裏進行誣告,說這個回鄉知青,反對軍管,還說要圖謀殺害他,編造了許多謊言,給青年捏造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當時正處於所謂的“大抓警惕階級鬥爭新動向”的時期,區裏認為這是個新動向的好典型,立刻轉呈到縣裏。縣裏接到報告之後,不作調查,就立刻把這個知青拘捕,關押在監獄裏,並呈報省裏,請求處決,以示軍威。省裏根據縣材料,同意執行槍決。可憐這位回鄉知青,回鄉還不到一年,就糊裏糊塗的倒在血泊中,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處決那天,區裏還召開了全區的萬人公審宣判大會,會上宣讀了那些莫須有的罪狀之後,就拉出去槍殺了。到會的人,不少人默默無聲,心事沈重,有的人搖頭,有的人嘆息,也有人暗自裏悲傷,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知道這是個冤案,但在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裏,面對中共的濫殺無辜,誰又能站出來說一聲"冤"。

年輕人死了,但一塊寫有“階級鬥爭尖兵”的錦旗,卻高高掛在區的會議室裏,旗是紅色的,當然那是那個知青的血染紅的,字是黑色的,也是在說是那些黑心肝的人幹的……。

七、寫在後面的話

“六﹒四”已經過去十五年了,天安門前坦克的隆隆聲,仍猶在耳,天安門母親們,還在悲傷,還在哭泣,還在吶喊。但當權者對待她們仍是監控,不許自由。對待法輪功,共產黨采取“名譽上搞臭,經濟上截斷,肉體上消滅”的殘酷迫害,歷經五年,對他們的迫害還在繼續。多少個法輪功修煉者的幸福家庭,被迫害得支離破碎,許多人被關押在監獄裏、勞教所、精神病院遭受著酷刑煎熬,上千人遭酷刑折磨而失去生命。他們有什麼罪?

“六﹒四”慘案和鎮壓法輪功,都是近十多年發生的、或正在發生著的事,也是中共在其殺人史上犯下的新罪證。我不想在這裏多說什麼了,這些我們很多人都清楚。每個人,尤其是我們生活在海外的華人,只要有願望了解,不是什麼難事。這裏我寫出我自己也不願回顧的這些中共殺人的歷史,是希望每個人冷靜下來思考,當中共再舉起屠刀時,我們是否能看清它的猙獰面目,起來制止一樁樁慘案,制止一幕幕悲劇的重演?而不是再遭其迷惑,不知不覺地推波助瀾。

每一個有良知的人,每個關心中國人民命運的人,不應該深思,不應該正視,不應該清醒嗎?難道我們還繼續麻木、沈默、袖手旁觀、明哲保身?不!只要是人性未滅,良知尚在的人,我們都應該站出來說一聲:"不要共產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