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水的重量

我和那位年輕的同事已經多年不在一起工作了，但始終沒忘他那個大水杯，沒忘他那句“沖上去”，因為我多年來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人要平時私心很明顯，到關鍵時候是否真能沖得上去。

我們不能不承認，周圍的“懶人”是否太多了點。現在有人已經不是各掃門前雪，而是連自家門前的雪也不肯掃。我住一幢十六層高樓，樓下有一排垃圾桶。但總有人從高處把垃圾拋下，一年數十次之多。為這事報警，似乎無法立案。挨戶去查問，肯定無人承認。這種事多憑自覺，憑良好的環境意識和道德觀念。此樓住的多為過去和現在的公務員，拋垃圾的不知是否也是一位公務員，如果是，我們很難推斷他是一個稱職的公務員。

過去批評資本主義時，也夠深惡痛絕的。但我恰恰在一些資本主義國家多次為助人的事感動。比如一次在芝加哥參觀市區建築，一位女志願者陪了我們一天。我問她怎樣看自己這種盡義務，她說沒想那麼多，因為她喜歡優美的建築，所以她希望更多的人喜歡建築，愛護城市，希望創造建築物的人類能享受自己創造的建築文明。這番話讓我沈思很久。我感受到一種境界，而不是說教。我們有些曾經的先進人物，終於被歷史淘汰，不是因為他們一點好事沒做過，而是因為他們缺少一種境界，有人做好事甚至就是為了給別人看。

世上驚天動地的事不少，但有能力去完成這種事，或有機遇趕上這種事的人並不多。現在想做大事的人真夠多的，踏踏實實做好小事的人似乎少了些。

那麼，平凡的我們還是得從小處做起。去提一壺水，給你的同事們喝。這壺水重嗎？不重。這壺水真不重嗎？用誠心、良心、愛心、公心來衡量，很重。如果把它融入滾滾的江河，它就更重。

發稿：2004年8月23日    更新：2004年8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