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鐘:別叫“學者”變“小姐”──也談腐敗的中國科學
打印機版 | 【投稿/反饋】 ◎曉鐘【新生7月22日訊】讀無名氏“腐敗的科學”和林保華先生“有腐敗的院長,就有腐敗的院士”,不僅覺得有話要講。一時沒有時間去做長篇大論,且捉幾個文字,為這兩篇文章做點註解和補充吧。
中國科學院院長的腐敗是有目共睹的。第一任郭沫若乃是流氓加才子,沒有人格可言,屬於精神腐敗。網上評判的文章不難找到,且不理他。第二任盧嘉錫從院長位置上退下來,去全國人大當了副委員長的傀儡角色。也罷,據說他本來就是個書呆子,無心於政治。只是,他有意無意為後來投機鼠輩樹立了精神、物質雙重腐敗的很糟糕的榜樣。
盧嘉錫之後是周光昭,是學者加政客、而且政客色彩更濃,只是缺少郭沫若的流氓才氣,是自覺追求精神、物質腐敗的家夥。由於有宋健在任,當國務委員是不可能的,只好孜孜以求人大副委員長的位置。他的政治成就之一,就是上海幫化科學院的局所長級領導──局所長會議的官方語言由是變成了上海話。看來,作為院長,他為中國科學做了什麼,真是只有天曉得了。八十年代,他曾經為自己的博士生從科學院執掌的不多的經費中硬是預留了 200 萬,搞所謂現代物理研究。且不說這叫腐敗,但誰都知道,拿 200 萬去做現代物理研究,實在叫不自量力。這點他比你我都懂,顯然是故意拿錢打水漂。說得不好聽,就是拿這筆錢為自己、自己的門人當了周遊觀光的旅差費和生活補貼,做不了其他用場。他又為中國科學院做了什麼有實際意義的事情呢?什麼也沒做,只甘心做了個中共的傀儡,糊弄上頭高興而已。科學院的員工清楚,科學院的社會福利遠遠落後於社會。以北京為例,排除有實權的領導階層,科學院的住房標準比社會行情要整整落後一大檔次。譬如說,科學院的三居室的面積(約七十平米,建築面積,余同)比之社會上的兩居室來還要小(八十余平米);兩居室呢(約四十五平米),則又比社會上的一居室來的窄(五六十平米)。所以,能幹的年輕人,只要不是書呆子,自然留不住,能出國的出國,不能出國的要跳出科學院。從這種意義上講,說中國科學院讓周光昭虛空了是一點也不冤枉他的。今天的科學院已經不是青黃不接,簡直是青苗不繼。
周光昭之後是路甬祥當院長。這位路先生如何?比周光昭更政客,更不是玩藝兒,是精神、物質腐敗的鉆營者。此人長著一幅上海幫的嘴臉,一眼看去就知遠非正人君子。試問:江棉恒何以當的科學院副院長?雖然決定權在江澤民這□,但是,江澤民也是婊子裏的婊子,哪能直來直去?所以,有路甬祥這樣的下三爛婊子明送秋波、暗通款曲,向中央提出副院長人選來。雖然下三爛,婊子終歸是婊子,主動賣身當然為的利益,不會免費。這不,路先生如願當上人大副委員長,做了金子招牌的婊子了。
路先生又為中國科學和中國科學院做了什麼呢?說來看客不相信,但那是白紙黑字、媒體曾經大加報道吹捧的玩意。象中國大陸股市曾流行什麼“概念”股一樣,這位無恥政客也炒的“概念”──創新工程!真乃天大的滑稽!國家花銀子養諾大個中國科學院,你不創新,還有臉活著?科研人員存在的意義就是創新,就好比菜農種菜、糧農種糧,更好比普羅大眾長嘴要吃飯。難道一個國家的國民白癡到了要人提倡、鼓勵、領導吃飯的程度,要大喊吃飯工程?看來,說路先生是婊子是再恰當不過。他的確很會立牌坊。(據說在浙江大學當校長時就是如此,善吹能侃會鉆營。他在浙大沒有了市場,然而,竟然到科學院當更大的院長。可見中共的天下有多黑。)
由這過去的四位院長看來,中國科學院的下一任院長只能是更無恥的鼠輩。嗚呼哀哉!就這樣的人領導的中國科學院,竟然能像路甬祥吹的那樣五十年取得諾貝爾獎?這究竟是天大的笑話,還是又一座婊子的牌坊?
再說科研經費的分配情況。那真是有權的撈足,不僅為自己撈,還要為徒子徒孫撈,無權的行騙,不會行騙的幹等天上掉餡餅。上次錢撈的、騙的越多,評價必定越高,下次餅分的理所當然地越大(分明是要挾國家,你看:我過去都得過這麼大的獎項,你怎麼能不支持我做進一步研究?!),這也叫“良性循環”──只可惜,對國家以及無權、無騙膽騙技的科研人員來講,必然是“惡性循環”、太不公平。我有幸在美國舉行的學術會議上遇到一位老資格院士,他對我關於國家基金這樣的評價表示由衷的同意。他的妻子更在一旁補充說,他們有鄰居就是這種情形。
憑藉權力撈科研經費,不單指的政治上的權利、職務,也指學霸者也。眾所周知,共產黨這五十年來,人文科學幾近滅絕,國民黨留下來的泰鬥級人物單單是自然法則也所剩無幾了。自然科學的境況理所當然好不到哪裏去,盡管共產黨需要養一些工具人物和學科,譬如研究核子武器給領導人撐膽,研究癌癥給領導人延年益壽,但整體的科學研究缺乏必要的自由競爭的環境。即便這樣,恬不知恥的人前赴後繼,學霸從來就不缺乏。可以斷言,國家科研經費的 85% 以上盡讓這些無學無識更無德的學霸們為自己和自己的徒子徒孫以及其他“近臣”掠奪走了。剩下一大塊就是被騙子手騙走了。再剩下小魚爛蝦,則象征性可憐兮兮地分配給其他眾人。有幸分得一杯殘羹者,或許有所不知,真應該有一種“饅頭落地狗撿便宜”的感覺,不應該高興,而應該悲哀。
說到學術界的騙子手,在中國不是什麼新鮮事。最有代表性的年輕騙子手有兩位。一位是武漢大學的李衛華“教授”。此君八四年前後來美國德州大學呆了估計不到一年時間,不知何故回國了。顯然,連個碩士都難混到手。然而,他先知先覺引領時代風氣,嗅到了中共統戰、宣傳的需要,到處自吹自己在美國如何了得、美國又如何不了得,因此,自己是在滿腔“愛國”之情驅使下毅然回國報效祖國。結果,曾經被捧上赫赫大名的武漢大學的副校長的位置!據武漢大學的朋友講,此人最善鉆營取巧,蒙了個政協委員到北京開會,不交年輕朋友,專找老朽吹捧、拍照,然後,回到武漢把照片當令箭。學術上的腐敗方面,他拼命出書──都是所謂“編譯”之類,由武漢大學出版,常常將人工智能方面的英文著作糟蹋得不成樣子。至於國家經費,他竟然行騙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實驗室!所騙之巨,能做出什麼,都不難設想。
另一位傑出的騙子手,雖然沒有半天留洋的經歷,然而,也懂得挾洋自重。這就是一時間赫赫有名的福建籍陳肇雄“博士”。他自稱發明了了不起的(在個人計算機上運行的)“機器翻譯”算法,加拿大人願意出數百萬美元購買。因此,一時間騙取中國科學院和(當時)電子部以及國家基金的大力資助,總額當在千萬之巨。然而,真正懂行的人清楚:美國早在六十年代即發表了由若幹學科聯合起草的“機器翻譯”白皮書,等於間接槍斃了這個學科。後來,在北美幾乎沒有什麼大學有這方面的研究項目。白皮書稱,“機器翻譯”成為現實有待語言學、認知心理學、數學、哲學和計算機科學等領域取得革命性突破,而且預言機器硬件方面內存和速度當上億倍高於當時的水平。大家知道,語言學革命已經發生在五十年代,由麻省理工學院的諾姆喬姆斯基領導。其他方面並未有長足進展,機器硬件也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的水平。奈何專制社會樣樣專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個別人頭腦發熱拍板而成。如果對
相應同行做調查、咨詢,毫無疑問,絕不會相信存在由一個專業面僅限於計算機軟件的人設計出來的、所謂的“機器翻譯”算法──如此簡單,簡直是對人類智慧的汙蔑和褻瀆,是對上帝創造人的褻瀆。
陳肇雄最後敗露在一篇自吹自擂的“有償新聞”報道上。雖然政府投資如泥牛入海,人們不免懷疑上當受騙,但畢竟能夠以出成果需要時間來敷衍。問題就在1994年前後(月份在暑期)《北京日報》上發表了一篇署名“劉紹棠”的文章,仿效徐遲報道陳景潤的手法。文章不倫不類,既象報告文學,又象商品廣告,或者都不象,文筆自然不敢恭維,根本不是大手筆所為。結果,一時間許多讀者往北京日報社和中國科學院打電話詢問。中國科學院調查的結果,原來是陳肇雄奸詐地使用其公司員工劉紹棠的名義發表這篇有償報道,想利用同名同姓、著名作家劉紹棠的大名來欺世盜名!知道了個中故事,至於報道中吹捧他拒絕國外優厚待遇、機器翻譯正確率在97%以上等鬼話誰還能當回事?由此,陳肇雄栽了,但是,騙到手的錢政府是不會追要回去的,騙到手的職稱、待遇、政治光環也是不會消失的,反正,中國富得很!更痛心地是,他誤人子弟,害了不下十位博士生,都跟他做沒有任何希望的、騙人的機器翻譯虛擲青春。估計,他還在繼續誤人子弟。嗚呼!
1995年,香港類似消費者協會的組織發表通告,建議消費者不要購買所謂的“智能全句翻譯”電子產品,其實就是不點名指的陳肇雄。實際上,與其說陳肇雄是“科學家”,不如說他是商人──一個奸商而已。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奸商卻騙倒了無數的“快譯通”消費者和政府官員。是中國人真笨,還是某些中國人太奸,或者是我們的制度留下了太多的缺口?其實,我早就斷言,“快譯通”的相當比例被人買來行小賄用,普通人是不會買的。從這種意義上講,陳肇雄的確是奸商中的奸商,因為他專門為中國國情打造提供中國特色的商業服務從而發國難財──商品的用戶絕對不會對商品的劣質、商人的欺騙存在不滿,畢竟沒花自家錢,不合意當垃圾扔了就是。
再話歸正題。拿走大筆經費的人,是不愁出不了“國內先進”、“國際領先”、“世界一流”成果的。只要你有錢,就能使鬼推磨,何況“官官”相護現象無師自通。學霸們互相勾結互為吹捧蔚為風氣;鑒定會上,即使有晚輩受“寵幸”入座,哪有不極盡讒言之能事的道理?何況,出席鑒定會不會白出席,既可以發財,又可以成名,更可以結關系網。所以,通過高格調鑒定驗收是絲毫不成問題的。而至於基金會方面,則完全可以理解:錢給得越多的人,越要給與高度評價。否則,上頭怪罪下來,誰能承擔得了責任?更何況,錢是國家的,不是自己的,給誰不是給?得罪了拿錢的,自己和家屬到下面觀光旅遊誰給招待,誰給報銷差旅費,誰給旅差補助?年終了,誰給孝敬?平時誰給隔三岔五往館子裏領?因此,不但要給與高度評價,而且要給予高度獎勵。譬如,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某教授八五攻關,研究漢語計算機自動分詞標準。懂行的人都知道,簡直是扯淡。幾百萬扔進去,什麼影子也沒有,做出的自欺欺人的“標準”沒有人理睬、參照。但是,“傑出年輕科學家獎”卻飛進了懷裏。批項目的臉上有光,騙錢花的更是心花怒放──但願不要象吃了偉哥,一時興奮,竟忘情地以為自己“偉大”起來,感覺真成了大學者,也要充學霸禍國害同行。
因為這篇文章寫的雜,咱索性再給您一個“花絮”,叫您開開眼界。東北什麼大學有位叫李某某的中年教授(我同他有一面之交,畢竟不是多有名的人物,恕咱心軟隱去其名),的確是不一般。四五年前,其申請的科研項目到期,到北京鑒定驗收。鑒定會大約在北京動物園附近什麼賓館舉行。這位老兄給自己寫了評語,要求一群老先生老太太給簽字通過。由於評語言不符實,頗為過火,大家夥拒絕簽字。您道如何?他索性將大家關在房間裏挨餓!然而,合算他心善,總不能餓死人吧,只好把大家夥放了。一個月後,他將這群人請到東北自己的地盤上開鑒定會。多花些銀子,多送些禮物,好吃好喝好招待。最後,老人們覺得無奈他何,就簽字吧。
各位看客,夠新鮮吧!但願大家回國了不要拿他們當榜樣。要不,中國的科學可就萬世不得翻身了。如果某君來日能當上院長、校長的,先得好好掂量自己的德行和才幹,爾後更得愛惜學者的名聲,別叫世人將“學者”一詞看作是新時代投機鉆營、唯利是圖、出賣靈魂的遮羞布!
讓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別叫“學者”變了“小姐”!
【多余的註釋】“小姐”本是往日對城裏未婚淑女、乃至已婚女士的尊稱。如今,世道變遷,人們多用它賤稱自鄉下到城裏討生計的風塵女子。
(原載《http://www.laojiao.org/essay/article0789.html》)
發稿:2003年7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