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為誤殺的小鳥懺悔看善待生命……

在電視直播澳大利亞舉行的國際網球公開賽看到一個感人的鏡頭：一位世界著名的網球運動員擊球時，高速飛行的網球不幸打中一只突然飛入場內的小鳥，鳥兒當即墜地。不慎誤中小鳥的這名運動員，立刻停止比賽，跑到鳥兒跟前，當他發現小鳥已經死亡時，他神情沮喪，便雙膝跪地，放下球拍，雙手合攏，又在胸前劃了個表示懺悔的十字，然後捧起鳥兒交給場邊的工作人員處理。電視播出這段時間不足1分鐘的比賽場上實況，讓人深受感動。中國觀眾看慣了是臣子妃嬪給皇帝下跪，老百姓向當官的下跪，卻從來未見過有人給一只被擊中的鳥兒下跪的。本來擊球碰上小鳥，純屬意外的事，但這位著名運動員卻深感內疚，表示懺悔。這種對生命的摯愛和尊重的情懷，這種善待生命的高尚情操，應使我們那些向動物園的熊潑硫酸、用微波爐活烹小狗的大學生們無地自容。

飛馳的網球誤中小鳥是無意之舉；清華大學電機系四年級學生劉海洋三番四次用硫酸、燒鹼潑傷北京動物園1頭馬來熊、1頭棕熊和3頭黑熊則是故意傷殘動物；成都某大學一個四年級男學生把一只僅兩個巴掌大的三個月幼犬放進微波爐烤傷，還美其名曰"烤熱狗"給女朋友看，這已是殘害生命的惡劣行徑了。他們與那位世界馳名的男網球手為誤中小鳥而自疚下跪表示懺悔的舉動可謂反差極大。為什麼我們受著高等教育的四年級大學生會出現有意殘害動物的行為，這不能不令人深思。

專家指出，這些現象的產生有其深刻的社會環境根源，而不是某人一時一事之失。長期以來，我們的宣傳、教育側重於征服自然，利用自然物而缺乏保護自然、珍愛生命的宣傳教育。例如我們的教科書寫老虎"肉可食，骨可制藥，皮毛可做褥墊和地毯"。動物園的說明牌寫"熊膽可作藥，有明目之功效"；說稀有的針尾鴨"羽毛是很好的保暖材料，可織高級衣料"。不光是宋代的武松是"打虎英雄"，20世紀50年代初廣東省還規定打死一頭老虎可獎勵一支獵槍和一筆錢，頒發打虎英雄獎狀，因而幾年間便打死幾百頭華南虎。現在華南虎已成國家一級保護的珍稀動物，全世界已沒有多少只了。中國人尤其是廣東人以食野生動物為佳肴美味。說什幺"寧食飛天一兩，不食地上半斤"。近十多年，到處是野味餐廳、蛇餐館、雀鳥店。應該承認，中國人對待自然和自然物的態度，還停留在比較低級的水平。

在歐美很多地方的廣場、公園，往往有成群的鴿子與人和平相處，在公園林中小徑，松鼠、野鴨與遊人一起悠閑地嬉戲、散步，飛馳的汽車會為一頭突然闖出的小動物而急剎車讓路。這些動物一般都不怕人，因為很少人傷害它們，它們知道人類是朋友，可以和諧共處。在中國的情形則大不一樣，人們看到鳥獸首先想到的是捕而食之、用之，絕大多數野生動物都見人驚慌逃走。動物對人的態度，折視了人對動物的態度。那些活潑可愛、有靈性的動物，如果總是被人們傷害、暗算、設陷阱，它又怎能憨態可掬地與人親近、嬉戲呢?!既然人們無善待生命之意，鳥獸又怎能不常懷戒備之心與警惕之態呢?

人與自然應該和諧相處。人是自然的產物，人類不應過分強調自己的智能和能力，以自然的主宰者自居。20世紀50年代那種"人定勝天"的觀念，"戰天鬥地"的觀念，"戰勝自然、改造自然"的觀念，"唯我獨尊"的觀念已經過時了。隨著人類環境意識的覺醒，深知人類要保存自己，首先要保護好地球，保護好環境，善待生命，要維持生物多樣性。有一幅禁煙公益廣告一名煙民對一只熊貓說："我抽煙，你在意嗎?"熊貓反過來問煙民："我滅絕了，你在意嗎?"這是極具代表性的對話。如果野生動物都被人類消滅了，人類滅亡也就為期不遠了。讓我們善待生命吧。不要以為人才是至高無上。如果肆意殘害動物殘害生命，總有一天人們會變成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孤寂而死的。

發稿：2002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