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水滸傳：精神病院變迫害工具

本欄上周談及，國際特赦組織關於中國民眾遭受虐待的報告。我現在具體地說，中國怎樣濫用精神病院，某些精神病院由公安部管理，是中國制度的特色。

濫用形式有兩種：第一種是折磨。現時中國報章刊載的虐待個案，提供了不少證據。《羊城晚報》在九八年寫道：一名男子因患上「間歇性精神病」，被關在每邊約兩公尺的鐵籠長達十年。高官知道後，下令送他回家，公安官員卻把他「連人帶籠搬到該名病人家鄉一塊空地上。」

根據聯合國規定，所有精神病人「須獲人道對待，保持人類與生俱來的尊嚴。」所以國際特赦組織說：「濫用精神病院拘禁政治犯，尤其令人不安。」

嚴重性更甚於前蘇聯

報告又說，有人因為嘗試在天安門廣場張開橫額紀念「六四」，而被關進北京的安康醫院；醫生診斷是「政治偏執狂」。國際特赦組織報告說：「醫學文獻並無記載此病，世界生組織亦不認為這是疾病。」該囚犯獲準假釋三個月，但當他申請開記者招待會講述拘禁經歷，「就被強行送回精神病院」七個月。起初假釋的條件，是「不得參與政治或管閑事。」他的同事發動大規模示威，終令他獲釋。

曹茂兵是江蘇阜寧縣絲廠的工人領袖，去年十二月被解往羊城第四精神病院，並遭強迫服藥。把獨立工會的事告訴西方記者，是他的大錯。第二天他就被拘捕，至今仍被關在精神病院。

英國人文羅（RobinMunro）專門研究政治迫害。數年前，他詳細地披露了中國孤兒院的駭人環境，引起轟動。他剛發表了一份報告，名為《中國的精神治療刑罰及其政治濫用》。報告的要點是：「多年以來，中國當局濫用精神治療作為政治鎮壓，十分類似前蘇聯的手法；其範圍之廣，程度之嚴重，相信更甚於後者。」

文羅清楚地說：「九九年年末開始……中國以精神治療為名，政治鎮壓為實，集中對付各種教派。」他又說，打壓法輪功運動「範圍廣泛，手段毒辣¨¨公安當局把大批堅定信眾強行送入精神病院。」

文羅稱，在那些醫院，犯人被下迷藥、綁在病上、長時間被關在暗房、受電震治療或「痛苦的針灸電療」、食物食水不足、被迫寫認罪書供出法輪功資料。任何人都會認為，這決不是正當精神治療。

像文革瘋狂政治運動

文羅說，很多觀察家「覺得中國政府持續打擊法輪功，活像文革的瘋狂政治運動。兩者都廣泛地隨意濫用精神病院，作為政治迫害手段……」

他呼籲中國的精神科醫生應采取行動，反對把他們的專業變質。文羅又促請國際精神醫學團體，「要求接觸」那些虐待政治犯的精神病院。這種壓力曾令蘇聯的精神醫學在國際上名譽掃地，直到八九年的反共起義，才帶來真正改革。時至今日，中國卻仍有待改造。


發稿：2001年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