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一級英模”鐵嶺市公安局黨組書記王立軍的惡行

今年九月二十二日，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接到一則化名為“王鐵嶺”的遼寧網友來信。謝萬軍先生根據來信內容，立即在互聯網絡大量張貼了如下內容：

鐵領市前公安局副局長王海洲，原龍山鄉派出所所長楊峰因控告現任市公安局副局長王立軍制造大量冤案、假案，立功受獎，遭到陷害被捕，目前急切需要正義的公民勇敢地站出來揭露事實真相。據來信透露，現任公安局長王立軍可能將兩名公安人員王海洲、楊峰弄死在勞裏，以達滅口的目的。他們急切希望有人可以在國外替他們主持公道，敦促政府調查並起訴王立軍的嚴重違法行為。來信稱：“看來，我們不得不將王立軍副局長的真象公布於海外的輿論了。否則，王海洲、楊峰可能被王立軍弄死在監牢中。”

謝萬軍先生貼出此文的目的，是為了讓中共知道，在美國的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已經收到了控訴，海外輿論已經註意了此事，同時希望達到保護王海洲、楊峰生命的效果。

然而，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對於遼寧省鐵嶺市並不了解，既沒有註意到王立軍，也從來不了解王海洲是誰。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自年初開設網站以來，經常接獲各類來自中國大陸的控訴，有的無法核實，有的子虛烏有。但是，“王鐵嶺”的控訴事關人生安全，謝萬軍先生認為責任重大，於是組織了一個調查小組，運用所有可以運用的渠道，開始了一場調查。這場調查的結果，令人毛骨悚然！

“全國公安一級英雄模範”王立軍對“王鐵嶺”的控訴，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兵分三路，首先進行初步核實：

第一路，由中國民主黨海外網絡部董穎先生負責，組織網絡部成員通過互聯網絡核查有關資料。從中國大陸政府互聯網站查找到的資料顯示：王立軍於二千年五月二十九日，被授予全國公安一級模範稱號。王立軍曾於一九九二年被評為中國十大傑出民警。此人得到過中共總書記江澤民的接見，受到國公安部長賈春旺的嘉獎，現任中國遼寧省鐵嶺市公安黨組書記。鐵嶺市據遼寧省府約六十公理路程，人口約六十萬。

第二路，由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辦公室人員負責，通過電話，向鐵嶺市公安局了解情況。調查的結果是：王立軍為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海洲為原公安局副局長，目前在哪裏，對方回答是“不知道”。然而，當我們自稱是楊峰的老同學詢問龍山鄉派出所的民警時，龍山鄉派出所的民警告訴我們楊峰“去年還是所長，現在已經不是了。”當問及楊峰的去向，民警回答：“你是哪裏的？楊所長正等著被判刑你不知道嗎？”我們最後問接電話的民警：“你知道王海洲現在怎樣？對王立軍副局長有什麼看法？”回答是：“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能跟你說。誰敢對局子裏的領導有看法？沒敢想過！”

第三路，被請求幫助協查的湖南省某公安網絡警察，通過內部了解的情況，以電子郵件送來的消息透露：王海洲原是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大約在九三年底，王立軍被王海洲從派出所提拔到市局當刑警隊長。兩人成為“結拜兄弟”。之後不久，王海洲調任鐵嶺市司法局長，王立軍升任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坐上了王海洲留下的位置，並兼任黨組書記。由於王立軍每年都有給一些省份的公安廳主要領導親自送禮的習慣，他曾攜帶個頭比他還高的“女秘書”到過湖南省公安廳。但是，王立軍升任鐵嶺公安局副局長之後，王海洲經常指出王立軍的缺點，王立軍不再聽從。後來由於工作上的原因，王海洲與其他公安老部下開始對王立軍發難，進而向上級投訴，危及王立軍的地位，王立軍於九九年底逮捕了王海洲。王海洲目前被關在鐵嶺郊外的一座武裝警察部隊駐地。

根據上述三路的初步核查，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認為，“王鐵嶺”所提供的情況可能屬實。但是，當我們通過電子郵件希望進一步通“王鐵嶺”取得聯系時，卻發現回信地址是假的。於是聯絡中斷。

民主黨海內、外聯手出擊，調查“九一九”嚴打行動

九月二十四日，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決定，一方面向紐約地區的黨內、外來自遼寧地區的朋友了解情況，並委托原湖南籍民警從美國返回大陸湖南，與當地公安內部的秘密民主黨員直接聯絡；另一方面在國內委派以遼寧省鞍山市為基地的中國民主黨遼寧省第二十一獨立支部成員前往鐵嶺從民間開始調查。與此同時，委托上海地區的專職記者到遼寧省府沈陽從上層進一步摸情況。目前情況已經全部匯總，總結如下：

“九一九”嚴打行動

一九九四年九月十九日，鐵嶺市公安局決定，由刑警大隊長王立軍指揮一場“嚴打”行動。當時，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海洲是這場“嚴打”行動的領導。這一次的“嚴打”行動，主要是針對鐵嶺地區日益猖獗的有組織刑事犯罪分子，即公安內部所稱的“黑社會分子”。這場“嚴打”行動，當時連夜逮捕了大約二百名刑事犯罪分子，其中不少屬於“社會首惡分子”。一度受到鐵嶺市人民群眾的好評。

私設監獄

一九九五年二月份，被捕的嫌犯有的被判處死刑，有的被判處無期徒刑、有期徒刑。也有被罰款釋放、免起訴釋放的。於是，問題暴露了出來。

在王海軍一手指揮下，九四年九月十九日參加大逮捕行動的，絕大部分不是鐵嶺市的公安警察，而是武警部隊。被逮捕的大約二百名嫌犯，沒有被送往公安局與鐵嶺市的監獄，而是被關押在鐵嶺市軍分區教導隊駐地，大多數被關押在這個駐地超過一個月。

按照中國現行的法律和公安條例的有關規定，逮捕行動由武警部隊配合公安執行是合法合理的行為，但是被捕的嫌犯沒有被關押在當地政府屬下的監獄、拘留中心，而被長期關押在並無正常監禁設施的軍分區教導隊駐地卻無法可依。鐵嶺市公安局交警大隊的一位叫張旭的警官說：“九一九逮捕的都是些‘黑社會’分子，王立軍認為他們多多少少在公安局裏有關系，他親口在大會上罵過鐵嶺市的‘黑社會’活動是‘警匪一家’。王立軍不信任公安局的人，所以抓由武警來抓，關在軍分區是為了使他們同公安局隔離開來。”如果真是為了“隔離”的原因，這種關押方法雖然不合法，卻也情有可原。事實卻不是這樣。

嚴刑逼供

首先，被捕嫌犯進去之後，都被要求“認罪”和“交代”。如果沒有“認罪”和“交代”的，分以下幾個步驟進行逼供：

(一)
輪番拷打、不準睡覺。由三到四名武警組成一個小組，將拒不“認罪”和“交代”的嫌犯進行毆打和虐待，並且不準嫌犯睡覺。毆打的方式多種多樣：嫌犯的姿勢有被吊起來的、銬在窗欄上的、綁在椅子上的、蹲在地上的、扒在地上的、原地踏步走的、被按在板凳上的，等等；毆打的方式有拳打腳踢、抽耳光、用皮
帶抽、用目板抽、用警棍電擊，等等；虐待的方式有用電警棍電擊口腔、生殖器、肛門、腳掌、坐老虎凳、用燈泡燙生殖器、長時間倒吊、長時間肩背反銬等等。如果嫌犯打瞌睡，立即會遭到一陣猛打。至於不準嫌犯吃喝拉撒則更是司空見慣。如果在這第一輪的逼供下沒有“認罪”和“交代”的，則關回臨時監房，等待第二輪“提審”。幾乎所有的嫌犯都遭受到拷打和虐待，哪怕是一進去就老實認罪、交代的。

(二)
砸腳趾。挺過了第一輪提審沒有“認罪、交代”的，第二輪提審就沒有那麼“客氣”了。一上來，武警就開始用槍托砸腳趾頭，一個接一個地砸，直到十個腳趾的趾甲蓋全部砸掉下來為止，如果嫌犯還沒有“認罪、交代”，則送回臨時監房。在武警用槍托砸腳趾時，無論嫌犯如何慘叫，只要沒有“認罪、交代”的，
決沒有一點惻隱之心。能挺過這一關的嫌犯並不多。

(三)
綁門板。如果在第二輪中挺了過來的，之後就被綁在中間挖了個洞的門板上，只要不“認罪、交代”，就綁著，吃喝拉撒全靠其他獄友打理。提審時，公安嫌臭，大冷天命令其他嫌犯拎冷水來沖洗。這樣把嫌犯長期綁門板上，可以長達四十多天。嫌犯如果一直沒有“認罪、交代”，被松綁後都不省人事，骨瘦如柴，
關節、視力、消化系統、泌尿系統都嚴重損傷。

到這裏為止，我們不禁要問一個問題：有誰能夠一直到最後也沒有“認罪、交代”的呢？

一個也沒有！全部都“認罪、交代”了！這就成為王立軍“九一九嚴打”的輝煌戰果，成為他晉升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的

冤、假、錯案知多少？

那麼到底有多少冤案、假案、錯案呢？據遼寧第二十一獨立支部的查訪打聽到的情況是：有一位叫於亞新的鐵嶺市某工廠工人，因為當晚在其朋友家借住，逮捕名單上要抓的是他的朋友，朋友不在家，他被從被窩裏拖了出來，不容聲辯地被抓了進去。於亞新挺過了前二輪刑訊逼供，到第三輪綁門板時，發了高燒，自己以為快要死亡，終於向提審員“認罪”，承認自己屬於那個朋友的“流氓團夥”。據熟悉當時案情的公安人員透露，公安明明知道於亞新完全是冤枉的，但是為了證明對於亞新“沒有打錯”、“沒有折磨錯”，非要他“認罪”，然後“寬大”處理。於亞新最後被罰款以證明“有罪”，他九五年初被釋放回家時，十個腳趾甲蓋才重新長出來一半。

於亞新只是其中的一例，因為他後來被釋放了，所以有人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認罪”被判了刑，甚至已經被處決了的，情況就打聽不到了。

三個冤魂

根據鐵嶺市某公安分局局長，原公安局副局長王海洲的老部下透露，有“三個冤魂”是王立軍一手制造的。王立軍是殺人兇手，卻連連晉升，逃脫罪責。

第一個是一位綽號叫“老怪”的嫌犯。此人腎臟患有嚴重的疾病，必須接受護理。“老怪”被捕之後，提審人員曾請示過王立軍，王立軍命令統一對待，不給予醫療照顧。後來“老怪”病情惡化，王立軍遲遲不批準送醫。後來送醫已經來不及搶救，“老怪”於九五年四月一日死亡。

另外兩個嫌犯分別是鐵嶺縣糧庫的張洪俊和鐵嶺市糧食局的楊峻富。兩人都於九五年被判處死刑槍決。但是，這兩人所認的罪和所交代的罪行，都不足以被判處死刑。而王立軍認為，這兩人必須被處死。於是，王立軍就在鐵嶺市區到處貼告示，要求群眾揭發，搜集證據。最後，在一大堆無法取證的“群眾揭發”的“證
據”下，張洪俊與楊峻富被法院判處了死刑，立即執行。張洪俊實際的罪行是盜竊了一輛屬於公安三產單位的面包車，而楊峻富的實際罪行是經常參與鬥毆。楊峻富曾經是拿過名次的摔跤運動員，在提審中非常經得起打，不服王立軍的刑訊方式，被捕期間挑戰蒙古族的王立軍摔跤比賽，王立軍對其恨之入骨，非置其於死地而後快。

這裏僅僅是我們了解到姓名的三個案子。“九一九嚴打”中被判處死刑，死緩和無期徒刑的多達二十多人。

王立軍親自打死張風英，法庭證人楊子秋“失蹤”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王立軍親自帶領刑警逮捕一個靠行騙為生的遼源市人張風英時，張企圖逃跑，遭到王立軍等刑警的痛毆。當王立軍發現張風英被活活打死之後，立即將張風英從樓梯上推下去，然後制造張風英逃跑時摔死的現場。當時有楊立新、楊子秋等六位目擊證人。

張風英的家屬事後向省、市及中央司法、行政部門控告王立軍等人故意殺人有罪，要求上級部門調查處理，司法公正。當時擔任鐵嶺市司法局長的正是提拔自己“結拜兄弟”王立軍的王海洲。盡管王海洲曾在王立軍上任初期勸告王立軍重視法治觀念，可王立軍上任之後就不在把老上級的話當作一回事了。王海洲在公安內部老部下的再三控訴之下，早已搜集了王立軍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法、違紀、違規的行為，這次張風英死亡事件，成為王海洲公開控告王立軍的導火線。

然而，王立軍“朝中有人”，公安部長賈春旺上任之後願意啟用新人、培植自己的新勢力，而對“老公安”存有戒心，於是置“老公安”王海洲的控告於不理。這樣助長了王立軍的氣焰。

九九年底，王立軍終於對王海洲執著的上告以及聯合其他公安幹警，其中包括龍鄉派出所所長楊峰進行最堅決徹底的打擊報復：先後羅織罪名逮捕了王海洲、楊峰等人。根據民間的調查表明，王海洲、楊峰等人在公安任職期間，和現在的所以其他公安一樣，也並不是什麼好東西。調查同時發現，王海洲曾為自己的子女調換條件待遇較好的工作偽造公文，而楊峰對個體商戶、尤其是有犯罪前科的刑滿釋放人員經常以威脅的方式進行敲詐勒索。相反，王立軍在個人作風上，比王海洲、楊峰等人確實要嚴謹許多。因此，逮捕王海洲、楊峰等人，欲加之罪是現成的。

然而，隨著王海洲被捕，當時目擊張風英被王立軍活活打死的證人一個個地被嚇得屁滾尿流。楊立新成為王立軍反控王海洲“誣陷罪”的控方證人，而堅持到最後一刻願意替被告王海洲出庭作證的楊子秋，卻在今年七月二十四日庭審時突然“失蹤”了。這個案子已經受到社會各界的註意。

王立軍“無法無天”

根據遼寧撫順、鞍山兩地民間和政府官員私下的議論透露，王立軍憑借“朝中有人”，獲得公安部長賈春旺的賞識，身為鐵嶺這樣一個小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長，辦起案子來簡直是“無法無天”。

王立軍帶領公安刑警、武警，代替了被他“嚴打”下去的鐵嶺“黑社會”，打著打擊刑事犯罪的旗號，專門替出錢給他的有商業債務糾紛的商人去“討債”。王立軍出面一般沒有人敢說個“不”字的。如果欠債人是外省市的，或者躲藏到了外省市，王立軍一樣會帶領鐵嶺市的公安和武警去把人抓回鐵嶺逼債。王立軍曾於九七年在撫順市抓人，因為超越管轄範圍又沒有知會撫順當地公安，遭到撫順公安的攔截。王立軍見狀硬闖，舉著沖鋒槍一邊向天空掃射，一邊沖破撫順公安的攔截，將人抓上汽車押到鐵嶺。然而，遼寧省公安庭，公安部接獲撫順公安的控訴狀後，對王立軍的明顯違法、違紀、違規行為進行掩飾，公安部長賈春旺親
自提名並簽發了王立軍全國公安一級英雄模範的稱號。

王立軍通過替商業糾紛“討債”所獲取的經濟利益，一方面優待忠於自己的公安人員，大部分用來給遼寧省公安廳的領導，其他省公安廳的領導和中央高級領導幹部辦事、送禮。他一心想繼續往上爬，自己尚過著比較簡單的生活。

結論

中國民主黨海外總部，盡了我們力所能及的努力，了解到了以上一些關於“全國公安一級英雄模範”王立軍的情況。雖然王立軍在腐敗到毛細血管的中共公安系統中屬於極少數清廉的公安幹部之一，在打擊刑事犯罪中敢於向有政府官員、公安作後盾的犯罪分子開刀，但是王立軍本質上只是中共公安部長賈春旺培植親信，打擊異己權力與利益鬥爭的一顆棋子。此人目無法紀，毫無人權意識，血債累累，最後終將被拋棄，得到他應有的正義的制裁。王海洲、楊峰等“老公安”人員，雖然在指控王立軍時對維護法紀、維護基本人權作了積極方面的努力，但是他們本人在過去的日常公安工作中利益職權同樣踐踏了法紀，踐踏過基本人權。王海洲、楊峰等人與王立軍之間的鬥爭，是中共內部權力與利益鬥爭。

我們的調查，展現出的是中共內部腐敗和權力與利益鬥爭的索引。無論中共那一派別得勢，踐踏人權的惡劣行徑卻是絲毫沒有改變。 ?

Email: yl_qi@yahoo.com
姓名: 齊源禮
備註: 人與人權

發稿：2000年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