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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壽司之神》隨想「姜絲穿針」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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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閣

在日本東京繁華地段,有一家隱身於辦公大樓地下室的「數寄屋橋次郎」壽司店。這家只有10人位的小店,曾連續兩年榮獲美食聖經《米芝蓮指南》三顆星的最高評鑒。不僅吸引了日本首相的光臨,也迎來美國總統成為座上賓。壽司店的創辦人,今年89歲的小野二郎被喻為江戶前壽司之王,是日本當代第一壽司巨匠。由於《米芝蓮指南》三顆星的殊榮,也讓他成為全球最年長的三星大廚,並創下世界記錄。

在記錄片《壽司之神》的最開始,小野二郎嫻熟的寫下標準而又勁道的漢字之名。在記錄片的整個過程中,人們看見美味壽司背後,所付出的心力以及不妥協的信念和態度。小野二郎每天一絲不茍的重復著同樣的程序,甚至從同一個位置上車。

這些堅持的結果是,他所捏的壽司,看似簡單,不費功夫,卻能讓世界各地的名廚品嘗後,感嘆:這麼簡單的東西,味道怎麼會那麼厚重。看似簡單的料理,因其根植於深處對質量高格的要求,對創新的睿智苦思,這家小店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殊榮。

記錄片中小野二郎捏壽司時,不僅以高標準要求自己和學徒,同時更細心觀察客人的用餐狀況,然後根據食客胃口的反饋調整壽司,以確保客人能享受到壽司的美味。他的壽司店「數寄屋橋次郎」遠近馳名,從食材、制作到入口瞬間,每個步驟都經過縝密計算。

在訪談中,他說:「一旦你決定好職業,你必須全心投入工作之中,你必須愛自己的工作,千萬不要有怨言,你必須窮盡一生磨練技能,這就是成功的秘訣,也是讓人家敬重的關鍵。」以重復單調的苦味,砥礪出完美的壽司之味。

這些完美的味道,在壽司食材日益短缺的今天,他的苦心精誠,又從中完好的彌補了食材減少的危境,傳承著日本人極致追求的工匠精神。

400美金一人份的壽司價格,猛一看令人咂舌。如果人們看過愛馬仕前任CEO的回憶錄,不難發現,主管世界頂級品牌的他,金錢在他的筆下,是最不引人註目,最不會令他在意的東西。

相反,他一直在談隱藏於品牌背後的設計師、工人、原料商、銷售人員等各階層各環節人士,為此所付出的巨大時間和精力。正因時間和精力的昂貴貫穿其中,才使愛馬仕有了今天的榮譽。而日本的這家壽司店,又何嘗不是以時間和精力,贏得了三星米芝蓮的殊榮?

由此,想到多年前的一篇報導,2008年中國菜廚技大賽魯菜的冠軍得主陳永明的一篇報導。一百多年來,一直傳說的「豆腐上切肉、姜絲穿針」的絕妙之藝,現在已沒有人能做出來。但陳永明在重復枯燥的練習中,終於完美的呈現出來。陳永明在豆腐上切出的肉絲,大小一致,粗細均勻,更令人稱奇的是,間隔豆腐和肉的廚房用紙,都沒有刀劃過的痕跡。

據他所說,早年練刀工,手裏拿一把刀,刀上系一塊磚,下面是一盤水,如果手力不支,磚碰到水,就會被師父罵。手提磚練刀工,練到累的站著都能睡著。練習切姜絲時,他也是不停地切。一天切到最後忽然他發現切的姜片透明到可以看到字的程度。

這位冠軍得主表示,當你的精神和物質能合為一體時,那你的技術操作也會提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境界。凡事都要保留他的「根」,不管是做菜也好,還是做哪行哪業也好,「根」要正,基礎要牢,做事要紮紮實實,那就會有所成就,這就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道理。

看看這些媒體報導的故事,小野二郎敬業樂業、嚴以律己的生活態度,再現著中國傳統文化待人處世的精誠;而陳永明的苦心練習,在保留做菜文化的根本時,也遵循著做人的仁心與正直。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生角度,卻能傳遞出同樣的信息,美味的飲食料理,看似簡單並不華麗,卻和人的內心修為息息相關,數十年如一日的潛心研究,砥礪出的精誠,不僅是人寶貴的質量,也是源自古老傳統的顯赫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