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觀感 : 處處聞腐敗
打印機版 | 【投稿/反饋】 ◎原志新世紀交替之際,我們全家回了一趟闊別多年的故國。回國時,為了滿足孩子們參觀天安門和長城的願望,我們把回國的第一站選在北京,然後回福建老家,先在福州婆家住了幾天,再回晉江娘家住幾天,期間又上了一趟廈門,最後經上海返回多倫多。整個行程馬不停蹄南征北戰,一路上走馬觀花浮光掠影眼看四面耳聽八方,所見所聞豐富多彩,所感所受五味雜陳。歸納起來有這麼幾個“最”,最讓我感慨的莫過於巨大的貧富懸殊,最欽佩的首推司機的駕駛技術,最不理解的便是亂收費,最深惡痛絕的是國人不講衛生隨處吐痰陋習,最無可奈何的是那無所不在的腐敗現象。
還是先從第一站北京說起吧。我們在北京只呆了兩天半,恰切地說是兩天三夜,頭天下了飛機已是晚上六點多鐘了,第二天遊覽天安門廣場,故宮和天壇,第三天上長城,第四天早晨即坐上南下的火車回福州了。丈夫在北京的表兄弟多不勝數,李鐵梅那句“我家的表叔數不清”給我女兒唱正合適。表兄弟們中間既有先富起來,買了房子又買汽車的,也有下了崗和即將下崗生活沒有著落連居住都困難的,難怪有朋友告訴我沒錢的人連給孩子交學費都困難,而有錢的人則富得流金(不是流油!),“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再能形像地描述當今貧富懸殊的差距,但揭示出的現實問題卻是一樣的。親戚鄰居的女兒可以花十六萬塊人民幣(不包括吃住)到多倫多的辛尼卡學院念幾個月英語,據說象這樣的中國小留學生在多倫多和溫哥華多如過江之鯽,而更多貧窮的鄉下孩子卻連幾塊錢的小學學費都交不起只好輟學在家,準備臉朝黃土背朝天過一輩子,朋友在山區的親戚就是這樣。聽得我們不勝唏噓。
我們下飛機後有車的表弟帶著他的堂弟一人開一部車到機場接我們,直接把我們送到軍事博物館對面姨姨的家。表弟高超的駕駛技術讓我們大開眼界,多少回險象環生,不是幾乎“吻”上前面的車就是差點“貼”上來回穿梭的行人,可是每次他都能力挽狂瀾,化險為夷。表弟得知我們都會開手動車,把車鑰匙扔過來問我們要不要在北京過過癮,嚇得我們退避三舍,連稱“不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憑我們在加拿大的這點駕駛技術想在北京開車,不消半個鐘頭準把汽車碰個體無完膚。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長安街上那五條車道並排開六輛車的景觀。那天我們從長城回來,看看天色還早,就把孩子丟給阿姨管,我們兩口子想體驗一下乘公共汽車的滋味。我們從軍博坐到王府井,只見長安街上車水馬龍,各種各樣的汽車密密麻麻的一望無邊,車與車之間的前後左右距離連半尺都不到,孩子她爸象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叫:“看到沒有?五條車道開六輛車!”我數了數,可不是六輛嗎,所有的車都如此配合默契,井然有序,魚貫前行,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能創造出同樣的奇觀。車到西單在一個紅綠燈下停住,只聽隔壁公共汽車上傳來一聲女高音:“你把我的反光鏡碰斜啦,給掰一下。”原來是我們坐的這輛車把隔壁那女司機開的公共汽車的反光鏡碰了。“好咧。”我們的司機從車窗裏伸出手,連身子都不怎麼需要探出去就把鏡子扳正了。又傳來一聲女高音:“行啦,沒事啦。”汽車繼續前行。這事要是發生在多倫多,還不定怎麼折騰,首先得把車開到路邊,互相交換駕照號碼保險公司號碼,討論是否叫警察,乘客要不要下車等下一輛車。。。 。。。
接下來說說這亂收費的事。先說這買火車票。臨回國之前北京的親戚早打聽好了火車票很好買且可到附近地點取票,一到北京當晚立刻打電話去火車站問,回答說有票,只要交三十塊錢手續費即可到指定地點取票。等到了地點才告訴我們是一張票多交三十塊錢,我們訂了一個軟臥車箱共四張票得多交一百二十塊錢,早告訴我們是每張票多交三十塊我們就自己上火車站去取,反正沒差幾步遠。第二天下午到天壇的時候天已不早,記得以前可以選擇看幾個景點買幾張票,時間有限我們只想看祁年殿和回音壁,可是售票員非要我們買所有景點的票不可,有什麼辦法,只有掏錢的份。最宰人的就數上長城了,就不提表弟的汽車一路上既要交給昌平縣又要交給延慶縣公路費。單提我們每人已花了五十塊錢坐過山車上了八達嶺長城,下了過山車還得再花三十塊錢買門票。而我們在北京晚報上看到從長城腳下爬上去只需花八塊錢,按理我們已經為過山車搞創收做了貢獻,且又沒有磨損長城地磚,憑什麼走路磨損地磚的只交八塊錢,我們卻要交三十塊?
再提提這上廁所的事。在北京的兩天特別冷,登長城那天氣溫只有零下七度,凍得孩子們一會兒就得上廁所。上廁所無論要不要草紙都得交錢倒也罷了,可這洗手的水總該供應吧?沒有。有水龍頭但沒有水流出來。廁所的衛生也是令人無法恭維,尤其長城腳下那廁所,有人管收錢卻沒人管衛生,當然國人的素質也是廁所骯臟的一大原因,長城腳下那廁所只有四個隔開的蹲槽式廁所,我們占了其中三個,另一個臟得不敢用語言形容,有個抱孩子的女人看了一眼,連等一秒鐘的耐心都沒有,因為我已經站起來就差一步就跨出來了,只見她麻利地扯下孩子的褲子蹲在廁所正中間那僅有的一小塊空地上嘩啦啦地拉了起來,望著滿地汪洋我們母女幾個仿佛站在黃河邊等不到渡船一樣心焦。有這樣的使用者再加上不負責任的管理者這廁所能幹凈嗎。
前些年經常聽說北京隨地吐痰要罰款,可我們只看見隨地吐痰比比皆是卻從來沒看見有人罰款。最可怕的是火車站,無論是北京站或福州站,偌大個廣場,痰跡斑斑,想找個沒痰跡的地方放行李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們包的軟臥車箱正好在盥洗間隔壁廁所的斜對面,一天到晚吐痰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都吐到廁所水池也罷了,連走廊過道都是。按理說乘軟臥車箱的都是些經濟狀況不錯文化層次素質相對高的人(筆者絕無擡高自己之意,我們在加拿大充其量也就剛脫貧的水平),從穿戴舉止也能看得出來,個個西裝革履,頗具紳士風度或淑女風範,然而不知何故這有傷個人文明修養的吐痰陋習就是改不了。
火車上還發生了一件令我氣憤的事,這事發生在排隊上廁所的時候,排隊的人並不算太多,總共就四個人,我排在第三,在我後面是個高大魁梧系領帶風度不錯的男人,他站了不到兩分鐘突然跑到盥洗間拉上門“方便”起來了。如此骯臟不講公德不講羞恥之事發生在這樣一個穿戴體面的男人身上,要不是親眼目睹簡直無法置信。我是個有話藏不住的人,沖他連聲說“太不像話,太不文明了。”他理也不理我,旁若無人,氣定神閑,揚長而去,留下難聞的尿騷味汙染著盥洗間內外的空氣。為免影響呼吸道健康,特別是害怕臟了鞋底,我氣憤歸氣憤,還是拿起水桶,接了幾桶水把盥洗間沖得幹乾凈凈。孩子她爸看我出去半天沒回車箱就出來看看,一看我在沖洗盥洗間,就跟孩子們說:“媽媽在學雷鋒(我家的孩子從小按國內小學課本學中文,對雷鋒事跡耳熟能詳)。”我沒好氣的講了事情經過給他們聽,孩子們都不理解人為什麼會有這種行為。
其實一路上這些CBC們不理解的事太多了。諸如“為什麼長城上有那麼多垃圾?”“那個叔叔換了膠卷為什麼不把裝膠卷盒子丟到垃圾桶而要丟在地上?”為了加強她們對母國的感情我們總是講些中國怎麼怎麼好的事給她們聽,可是一碰上那些涉及不文明的醜陋惡習時,我們做大人的往往夾在中間兩邊難受,一方面深惡痛絕,另一方面又怕動搖了孩子們心目中祖國的地位。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個時髦女郎,每走幾步就吐一口痰,這邊七歲的小女兒就說:“媽媽,為什麼那個穿漂亮裙子的阿姨老吐口水?”孩子不懂什麼是痰只知道從嘴裏出來的叫口水。我說:“阿姨感冒了?”“為什麼感冒就得吐口水?”“要不喉嚨不舒服。”“那地上臟了怎麼辦?”“這。。。”那邊十歲的大女兒說:“我數了一下,她已經吐了四次了。”我發火了:“你們是來玩的還是來數人家吐幾口痰的?”這下誰也不敢吭聲了,可我心裏交織著惱怒和內疚。
值得安慰的是,我們的孩子還比較懂事,也能體諒大人的苦心。我們告訴她們中國人口太多,每個加拿大人腳下站著的一塊一米見方的土地,在中國要被五十幾個人擠著,自然沒有太多地方和錢蓋學校和廁所,所以有的人沒有機會受到良好的教育,行為舉止不夠好,也許還因為他們的媽媽沒有教育好他們(所以你們的媽媽必須嚴格教育你們),咱們要用自己的行為和愛心去影響他們。因此,孩子們盡管有些不理解和抱怨,主要抱怨廁所骯臟及不習慣蹲槽式廁所,但是收獲還是主要的。她們既驚嘆於天安門廣場的雄偉壯觀和長城的蜿蜒巍峨,也津津樂道於“還珠格格”們住過的故宮和皇上的金鑾殿,一再表示還要再回中國。同時她們的中文也有進步,老大寫了好幾篇日記,其中兩篇“我愛北京天安門”和“登長城”還分別發表在人民日報海外版和世界日報上。這算得上是回國最大的收獲之一。
這次回國無論走到哪兒談論最多的就是腐敗,事實上從坐上中國民航的飛機就體會到腐敗的無所不在。在溫哥華轉飛機時碰到某國務院高官的女兒J小姐,當年在溫哥華時我們同住校園,孩子常在一塊兒玩,互相很熟悉,沒想到多年後會在同一天坐同一架飛機回國。可是上了飛機後卻不見她的蹤影,直到半夜時分小女兒睡不著覺,陪她到前面走走,才發現J小姐坐在公務艙裏頭,我同時發現自己誤闖重地,尷尬地與她點點頭趕緊逃之夭夭。偏偏下飛機後又坐同一輛穿梭車,我曾聽說公務艙很貴,就問她公務艙機票多少錢,她說她先訂經濟艙的票再找熟人換成公務艙的,多少錢她也不知道,她微笑著說反正不花錢。我一下子恍然大悟,比起多年前她母親還是省委書記夫人時以考察名義到溫哥華探親,她換一張機票算得了什麼。穿梭車剛到站,她父親派來接她的司機就在老百姓進不去的地方等她並陪她從官員通道過了海關。等行李時我們又撞到了一起,只好天南地北瞎聊,這時司機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司機接完電話對她說是她媽媽的電話,正著急這麼半天了還沒把她女兒接回去。後來我們在北京和廈門都聽親友和同事說J小姐的父母早離婚了,我還說不可能,根據我在機場的見聞,還是一家子過的。他們都說離婚還不就是個形式,當官的無論幹了什麼只須往老婆頭上一推,白天領個離婚證,高官厚祿照保不誤,至於晚上是不是真離誰去管。同事還給我念了好幾條順口溜和打油詩,比如:轟轟烈烈講三講,紮紮實實走過場,腐敗都在前三排,根子就在主席臺。
到了老家後耳聞目睹的腐敗現象就更多了。孩子她叔叔在某工程設計院工作,經常涉及或經手工程設計項目。他說承包工程利潤最豐厚,每承包一次,至少得百分之二十以上利潤,所以許多對建築一竅不通的部門或個人都想插一手,再轉手承包下去,經過這些阿貓阿狗們層層抽取利潤,最後還有多少資金真正投入到工程中去呢。我說難怪現在有這麼多豆腐渣工程,他說除了幾個國家一級的重點工程相對好一點外,質量根本無法保證。我們在北京時就住在西客站附近,聽說北京西客站都倒塌過,其他的可想而知。
孩子她堂叔是個個體戶,開了個音響光碟出租店,見了我們連嘆生意不好做。他說一天到晚得付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稅收,個體戶們把所有工商局稅務局派出所等等的稅統一叫共產黨的稅,交完了共產黨的稅,還得應付象街道,文史館這種不屬於繳稅對象的單位,還怠慢不得,否則他們就告你經營盜版光碟。說起這盜版光碟他也是一肚子苦水,中央雖然明令禁止販賣盜版音象產品,可是底下並沒有嚴格執行,因此當別人賣盜版你賣正版肯定賺不到錢,根本不會有人來光顧,因為價錢差距擺在那兒,可是賣了盜版的你就得提防以上所提的一些非上稅單位,稍有不周,比如贊助費給少了,或人家要你當晚送個熱門電影光碟去而你周轉不過來遲了一天,就告你個經營盜版制品,立刻被查辦,血本無歸。
有一天我跟婆婆去菜市場買菜,親眼看到工商管理局的幹部開著三輪摩托如入無人之境在小攤小販們中間橫沖直撞,所到之處塵土飛揚,雞飛狗跳,那種情形通常只能在描述五十年前的舊中國的電影裏才能看到。婆婆跟我說這些耀武揚威的架式都是嚇唬那些不懂送禮的。她說那些會送禮的小攤小販根本不怕。有一次她看到一個不懂送禮的擺攤老太太給沒收了,坐在路邊捶胸頓足號啕大哭,特別可憐,而那生意做得更大的早就送禮打點妥當的,一點兒事也沒有。鄉下的腐敗一點兒不比城裏的腐敗遜色,我原先總以為現在還有誰願意當那些村長,大隊長之類的幹部。人家說那可賺錢了,別的不說,你想開個證明蓋個章好辦護照或申請執照或什麼別的照,先交五百塊錢,否則免開尊口。
醫療系統的腐敗也是令人觸目驚心。我有個朋友在省立醫院當副主任醫師,多年前曾經短期到過加拿大和歐洲。她說剛回國時非常不習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現在像她這種職稱的日子非常好過,倒不是工資有多高,而是紅包和回扣驚人。送紅包的事多有報導就不在此羅嗦。單講這回扣的事。由於副主任醫師以上職稱的有權開好藥,那些合資的或者外國大制藥公司在中國的代理專找他們,三天兩頭爭著請他們到高級飯店吃飯,朋友說她在家只吃蔬菜等素淡食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總有人請吃,都吃膩了。我說這麼多公司都來請你,你用誰的藥呢。她說誰的都開一點,誰也不得罪,誰的好處都撈。“那倒黴的就是病人了。”“可不是嗎,可用可不用的藥,只要有回扣的就開,且揀藥越貴回扣越多的開。”怪不得我們一個親戚講她住院時明明可以出院,醫生和護士長卻輪番勸她打一種一千多塊錢一針的藥,起先她拒絕了,護士長立刻給臉色看,指桑罵槐的嘲笑她,她只好咬咬牙打了兩針才皆大歡喜地讓她出院。“良心呢?你們的良心都到哪兒去了?還有醫德呢?”“給狗吃了。”朋友嬉皮笑臉地說。她說她算好的了,反正也不缺錢花,何必那麼昧良心,可是大多數醫生可不這樣。
病人多花了錢,要服務態度好也值了,我曾帶孩子走朋友的後門看病,親眼看見護士象訓三孫子一樣訓病人。做超聲波時外頭排了一長溜隊,有的病人正打著點滴,由家人一手扶著一手拿著點滴瓶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站著。我由朋友帶著不須排隊直接推門進去,看到幾個管超聲波的醫生護士關在裏頭談股票談時裝談得熱火朝天,完全不管外面病人的死活,我看了心裏特別不舒服。朋友說:“很腐敗吧,都這樣。”本來憑著朋友的關系我完全可以不交任何費用,但我堅持去掛號臺交錢,朋友生氣地說我怎麼還是這麼迂腐,這點錢比起貪汙浪費以及其他各種途徑吞掉的錢簡直九牛一毛都不夠。我說我知道這點錢算不了什麼,但我只求心安,我被人多收費會心疼,但平白無故占國人的便宜心裏也不安,看看那些沒錢沒勢還在外頭排隊的老百姓,我已經占了很大便宜了。朋友調侃說我們這幫從國外回來的人總是特別悲天憫人□國□民。我則說她麻木不仁,同流合汙。她正色道,在這種大環境下不同流合汙她能呆得下去嗎,早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孤家寡人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由此我又想起了我們的朋友,受遠華案牽連而丟官坐牢的原廈門市副市長蘇水利。
其實蘇水利這個人本質上是個非常好的人,聰明,正直,思想很有深度,加之出身貧寒,富有同情心。過去由於我的好朋友的丈夫和他是南靖縣同鄉,我同教研室的同事和他也是朋友,所以大家便都成了朋友。我始終認為蘇水利完全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在那種貪汙受賄,鯨吞國家財產成風的官場大氛圍下隨波逐流是必然的,想獨善其身除非自我引退,否則絕對站不住腳,只可惜了這麼一個有才華有抱負原本正派的人就此斷送了前程。在美國的朋友半惋惜半開玩笑地說都怪我的晉江老鄉賴昌星把蘇水利拉下水,我則認為只要有那樣的環境,制度和政策又不改革,即便沒有賴昌星也會有王昌星,林昌星冒出來,於是就會有一些原來本質不錯的張水利,李水利們被拉下水。我只是不理解這些人的胃口怎麼這麼大,動輒千百萬甚至上億元的貪汙,人活這一輩子也就幾十年,生不帶什麼來,死也帶不了什麼去,要這麼多錢幹什麼?我真懷疑這幫人的良心是真的被狗吃掉了,要不然當他們花著公款胡吃海喝,擁紅偎翠,醉生夢死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那些衣食無著的下崗工人,交不起學費的農民子弟?
除了蘇水利,這次回國還得知我們當年同年段同學王某也中箭落馬。王某從江蘇省鹽城縣的縣委書記(或縣長?)當到江蘇省團委書記後,抵不住誘惑,調到省建材部這種油水很大的單位當主任,結果犯了貪汙挪用公款罪鋃鐺入獄。王某也是個才華橫溢的人,學生時代就很有名,但與蘇水利相比,顯得心術不太正,為人也較勢利,比如我們同年段已當了研究所副所長的同學到南京出差,王某用公款在豪華飯店款待宴請,而沒當官的同班同學到了南京連一頓便飯都別指望,僅一通電話敷衍了事。所以東窗事發後同住南京的同班同學雖知他被重判(有後臺的罪行嚴重上司只被開除黨籍)卻都拍手稱快。
俗話說,愛之深,責之切。總體來說國內比起以前還是有巨大的進步,光看一座座城市裏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群就知道今非昔比。我之所以只盯著那些缺點醜陋不厭其煩,絮絮叨叨數落個沒完,全是因為太愛她的緣故。誰不愛自己的祖國?誰不愛自己的母親?誰不希望自己的母親除了心地善良,和藹可親,而且氣質高雅,雍容華貴,能令她的兒女為之驕傲自豪,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也時刻魂牽夢縈呢。
原載《中文論壇》
發稿:2001年8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