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影子媒體已成自由聲音

【新生3月18日訊】紐約時報17日發表長篇文章說，除了政府控制的重要媒體之外，中小報刊和互聯網等影子媒體已經成為中國的自由聲音。盡管中宣部每個星期都要對主要媒體發布宣傳口徑，有些中小報紙從來不傳達中宣部的指示。在江西小學爆炸案等事件上，影子媒體的影響更加突出。

文章說，1998年春天，山西記者高勤榮正是春風得意時。盡管他是個自由撰稿人，由於揭露山西省數千萬元投資的灌溉工程是個騙局，他的稿件一下子進入五六家主要官方報紙。他還把自己的調查呈交共產黨的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中央電視臺也播出了他的專題節目。

但是現在，高勤榮正在晉中一所監獄服刑，同刑事罪犯一起被關進陰冷的監牢裏。他被以欺騙、受賄和拉皮條的指控判刑12年，他的多數辯護人說，那些罪名都是當地官員編造的。

他的妻子段茂英(音譯)說，“他從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知道自己講的全是真實的，因此沒有想到會出問題。”他的妻子告訴10歲的女兒說她爸爸在美國。

盡管中國官員長期批評外國媒體誣蔑中國的形象，但最近幾年他們碰到更為棘手的問題：越來越多的小報和半獨立的記者不在官方媒體內工作，他們對好新聞的反應比宣傳部門施加壓力更敏捷。

隨著中國互聯網的發展，這種影子媒體的影響以冪數增長，因為最不起眼的報紙文章都可以很快進入網址和聊天室。

盡管中國所有的新聞機構都歸政府所有，在許多情況下那種聯系並不直接。大的報紙是屬於共產黨的機構，受到嚴格的宣傳控制，但許多小報經常是由半官方機構作為企業建立的，例如殘疾人協會；控制也非常松散。

江西省芳林村小學3月6日發生爆炸案之後，影子媒體的作用更加明顯。政府高級官員說那是一起自殺炸彈事件，主要媒體也重復那種說法，但類似羊城晚報等比較小的報紙都說，根據現場情況，那所學校強迫兒童制造爆竹。

盡管中國官員批評那些記者不負責任，他們的報道仍然充斥中國互聯網聊天室。在3月15日的記者會上，中國總理朱熔基被迫承諾要徹底調查爆炸事件。

在邊沿地帶，中國的新聞媒體看來是越來越像自由媒體，盡管他們的記者要冒受批評、被拘留、甚至被逮捕的風險。一名1999年因為發表一篇他相信完全沒有問題的稿子而丟掉工作的年輕編輯說，“媒體肯定是更加多元化、更加開放，但記者要承擔相關風險。” 這名要求匿名的編輯說，他現在工作的網址報道了江西爆炸案之後受到批評。

北京官員對於新媒體態度非常曖昧，有些贊揚類似高勤榮那樣揭露腐敗的記者，有些則認為他們不守規矩，具有威脅性。

一名在主要黨報工作的高級記者說，“黨喜歡控制。但中國有二千多家報紙和公眾要討論的那麼多問題，他們無法監督所有報紙，也不可能對所有問題都發布政策。”

政府原來的政策是要求大的媒體保持一致，讓小媒體自行運轉。但現在看來根本不行。

過去一年，中國影子媒體發表了以下重大消息：

--官方媒體報道中國控制愛滋病取得成功，影子媒體揭露愛滋病毒在河南農村蔓延，省政府試圖掩蓋；

--十多家小報批評警察對一名批評當地學校狀況的人使用酷刑並割掉他的舌頭；

--國家環保局宣布中國汙染最嚴重的淮河治理成功之後，小報通過實地調查揭露淮河水汙染仍然非常嚴重，有些地方甚至無法作為工廠用水。

去年，難堪的共產黨官員一再告誡記者要以同樣的聲音支持國家政策。宣傳部門最近開始對年輕記者灌輸國家責任意識和馬克思主義。中華全國新聞工作者協會黨組書記鄭夢熊說，“他們太容易受西方資產階級新聞觀點影響。”

中宣部仍然堅持每個星期發布指示，提出對主要媒體的具體要求。例如，它最近指示說，法輪功要被說成是已經“垮臺”，而不是“被禁”。

但這些指示並不能很快滲透到影子記者當中，他們是以香港的新聞做法為榜樣。一名在北京兩家中型報紙工作的記者說，“我的老板從來不傳達宣傳部的指示。”許多記者把這種多元化和自由歸於中國媒體的“市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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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稿：2001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