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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錫與白居易崇德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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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宇祥

劉禹錫,字夢得,曾任監察禦史;白居易,字樂天,曾任刑部尚書,二人同年,且都是中唐時期的詩人。他們常以詩歌對答互相鼓勵,二人均輯錄《劉白唱和集》,人們將他們並稱為“劉白”。

二人有許多相近的經歷,皆因敢於上疏直言而多次被貶謫,但是他們始終堅持其信念,“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白居易《種桃杏》)。

仍追少傅赤松遊 崇德尚道

開成元年至會昌二年這七年間,劉禹錫與白居易分別以太子賓客和太子少傅同時官居洛陽。劉禹錫居集賢裏,白居易居履道裏,於是“履道集賢來往頻”、“百余步地更相親”。

白居易既有儒家大濟天下蒼生為己任的理想,又向往超然出塵的人生態度,亦官亦隱,常與僧道交往,談玄論道,寫道“幾年司諫直承明,今日求真禮上清”(《酬贈李煉師見招》)。劉禹錫對此也是心向往之,多次寫詩表達。如他在《自左馮歸洛下酬樂天兼呈裴令公》中云:“自有園公紫芝侶,仍追少傅赤松遊。華林霜葉紅霞晚,伊水晴光碧玉秋。”希望與白居易相遊於洛下,看華林霜葉、觀伊水晴光,棄去浮華世事,像仙人赤松子那樣遊仙訪道。

晉代陶淵明不趨炎附勢,歸隱田園,“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白居易亦稱贊道:“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劉禹錫亦贊菊花“素萼迎寒秀,金英帶露香”、“一入瑤華詠,從茲播樂章”。

終擬雲間相逐飛 堅持理想

中唐時期,宦官弄權,民生雕敝,劉禹錫因直諫被貶連州刺史,人到江陵時追詔再貶郎州司馬,這一貶郎州就是十年。白居易曾寄詩百首給他,他作《翰林白二十二學士見寄詩一百篇因以答貺(讀kuàng,當贈、賜講)》:“吟君遣我百篇詩,使我獨坐形神弛。玉琴清夜人不語,琦樹春朝風正吹。郢人斤斫無痕跡,仙人衣裳棄刀尺。世人方內欲相尋,行盡四維無處覓。”他感謝白居易的寄詩鼓勵,並稱贊其詩如同仙人不用刀尺做的衣服,沒有一點瑕疵,世上少見。

白居易於元和十年因宰相武元衡遭暗殺事在第一時間上疏唐憲宗,要求急捕兇手,以正法紀,這本是正義之舉卻遭到陷害打擊,先是被貶為江州刺史,還沒到任又追詔再貶江州司馬。

寶歷二年,劉禹錫由和州刺史罷歸洛陽,與白居易在揚州相遇。白居易為劉禹錫長期遭受貶謫抱不平,寫了《醉贈劉二十八使君》,其中有“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之句,一方面在稱贊劉禹錫的才氣與名望的同時也為其不幸的命運而感嘆,因劉禹錫的兩度被貶一共是23年(“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劉禹錫針對白居易贈詩中“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兩句,以“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酬答,勸慰白居易不必為其個人的寂寞而憂傷。

白居易在《劉白唱和詩集解》序言中稱贊說:“夢得夢得,文之神妙,莫先於詩。若妙與神,則吾豈敢?如夢得‘雪裏高山頭白早,海中仙果子生遲’‘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之句之類,真謂神妙矣!在在處處,應有神物護持。”

大和五年,劉禹錫在赴任蘇州刺史途中路過洛陽停留了十五天,與時任河南尹的白居易談詩論文。臨別時二人難分難舍,白居易冒雪專門在福先寺為劉禹錫餞行並賦詩,詩中感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劉禹錫隨即吟出“洛城洛城何日歸?故人故人今轉稀。莫嗟雪裏暫時別,終擬雲間相逐飛”四句詩來酬答,勸慰白居易這是“暫時別”,終究還是要見面的,到那時咱們就能“雲間相逐飛”了。

句句必盡規 念為民生

劉禹錫和白居易皆淡泊名利。白居易以出資鑿通龍門八節石灘的善舉詮釋了“心中為念農桑苦,耳裏如聞饑凍聲。爭得大裘長萬丈,與君都蓋洛陽城”的心願;劉禹錫則以“聆朔風而心動,盼天籟而神驚”為喻,期望報效國家、造福於民,兩位大詩人始終心心相印、志同道合。

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時,曾帶領杭州人築堤捍錢塘江潮水,並儲西湖的水溉田千頃,後人紀念他,名所築之堤為“白堤”。他在《錢塘湖春行》中云:“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他離任蘇州刺史時,數十萬蘇州百姓揮淚相送,出現“一時臨水拜,十裏隨舟行”(《別蘇州》)的情景。

他在長安看到很多權貴恣意享樂、揮金如土,不惜重金競買牡丹、以豪奢相誇耀,在《買花》中寫道“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意思是一叢深色的鮮花,可以抵十戶中等人家一年交納的賦稅。他在《村居苦寒》中云:“回觀村閭間,十室八九貧。北風利如劍,布絮不蔽身。唯燒蒿棘火,愁坐夜待晨。”他還寫了《賣炭翁》、《杜陵叟》、《紅線毯》等,做到了“篇篇無空文,句句必盡規”。

劉禹錫被貶為蘇州刺史時,時值蘇州發生水災,饑鴻遍野。他上任後立即開倉賑饑,免賦減役,很快使人民從災害中走出,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蘇州人民愛戴他、感激他,就把曾在蘇州擔任過刺史的韋應物、白居易和他合稱為“三傑”,建立了三賢堂。他辦事秉公持正,曾寫道:“守法持正,嶷如秋山。”意思是恪守法令制度、主持正義,像高山一樣不可動搖。他還寫道:“千裏之繆,不容秋毫。”意思是不能容許有極細微的失誤,以致釀成大錯。凡事必須點點滴滴,一絲不茍,才能取得成功。

他任夔州刺史時,寫下了組詩《竹枝詞九首》,描繪出一幅幅巴東山區人民生活的風俗畫,最後一首云:“山上層層桃李花,雲間煙火是人家。銀釧金釵來負水,長刀短笠去燒畬(讀shē,指的是粗放耕種的田地)。”

芳林新葉催陳葉 惜時奮勉

劉禹錫的詠史詩為人稱道,以簡潔的文字、精選的意象,表現其閱盡滄桑變化之後的沈思,如《烏衣巷》云:“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通過燕子遷飛築巢的變化來反映人事變化。“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西塞山懷古》),描寫出世事無常、人生如夢。他常常寫出一種超出空間實距的、虛實相間的開闊景象,如贈給白居易的詩中雲“水底遠山雲似雪,橋邊平岸草如煙”。

他的《同樂天登棲靈寺塔》:“步步相攜不覺難,九層雲外倚欄桿。忽然語笑半天上,無限遊人舉眼看。”他的名句“芳林新葉催陳葉,流水前波讓後波”,都是他對歷史、人生進行沈思之後的一種感悟。

劉白詩集中有許多關於惜時的詩篇,感慨宇宙之無窮與人生之有限。如白居易寫的“人生似行客,兩足無停步。日日進前程,前程幾多路”(《送春》)、“人生百年內,疾速如過隙”(《詠懷》)、“去復去兮如長河,東流赴海無回波”(《浩歌行》)。

白居易寫道“天地迢迢自長久,白兔赤烏相趁走”,古代傳說中,月中有白兔,日中有赤烏,白兔赤烏互相追趕著走,形容月亮和太陽總是此升彼落,象是互相追趕一樣。勸勉世人時不我待,切莫虛度年華。他在《秋山》中云:“人生無幾何,如寄天地間……何時解塵網,此地來掩關。”

迷路心回因向佛 敬信神佛

唐代文化繁榮,儒、釋、道三教達到鼎盛,人們普遍敬信神佛,深信因果。唐代文人的思想信仰,雖各有所宗,卻多帶有出入三教的特點,因此文人中有的既有儒家的君子人格,又有道家的仙風道骨,有的依佛法修煉。劉白亦是如此,他們常與僧道交往,研習經書。劉禹錫曾說:“能離欲則方寸地虛,虛而萬景入……因定而得境,故翛然以清;由慧而遣詞,故粹然以麗。”白居易以刑部尚書致仕,作《刑部尚書致仕》一詩表達自己接到詔書的欣喜:“十五年來洛下居,道緣俗累兩何如?迷路心回因向佛,宦途事了是懸車。”

劉禹錫被貶至安徽和州時,只有一間僅能容下一床一桌一椅的鬥室。他因此寫下了《陋室銘》,其中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可以調素琴,閱金經。”他堅守心靈的那份寧靜,篤信佛理妙義,誦經書,修持心性,洗去塵機。在給白居易的贈詩中寫道“處身於木雁,任世變桑田”“終期大冶再熔煉,願托扶搖翔碧虛”。他晚年時表現出一種更高境界的人生態度,在《酬樂天詠志見示》中云:“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自居易早年即向往修行:“借問空門子,何法易修行?使我忘得心,不教煩惱生。”(《客路感秋寄明準上人》)他無論為官還是歸隱,始終虔心敬佛、修煉,自號香山居士,並經常行文勸善,弘揚佛理,使很多文人士大夫走上了修煉之路。其詩境無不是其高尚而祥和心境的自然流露,如他寫的:“玉軫臨風久,金波出霧遲。幽音待清景,唯是我心知。”(《對琴待月》)使人感受到空靜的境界,淡泊而又深厚的含蘊,包容萬物的精神。他用自己的俸祿請人彩繪大型天國世界圖、佛像、神像、印佛經,勸勉人們要敬佛向善,寫道:“十方世界,天上天下,我今盡知,無如佛者”“願以今生世俗文字放言綺語之因,轉為將來世世贊佛乘轉法輪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