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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畫家秦尉:人間有個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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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畫家秦尉(2015年資料照)


秦尉,北京畫家,五十多歲,畢業於中央工藝美術學院裝飾繪畫系,曾任教於北京八一中學。他為人正直、樂於助人,修煉法輪大法後,工作上不計名利,在家庭中,也能善解矛盾,學生、家長、同事和朋友都說,秦尉可是一個大好人呀。

因修煉法輪大法,1999年以後,秦尉被多次綁架,兩次非法勞教、判刑,累計被拘禁長達十年以上,期間遭受噪音折磨、電擊、熬鷹、體罰、毒打、強制奴役等肉體折磨及各種精神摧殘。

出獄後單位將他開除,他成為“五無”人員,即無醫保,無工齡,無退休金,無住房基金,無工資,以教授繪畫維持生計。

秦尉信仰真善忍,十余年遭迫害,依然堅持做好人的理念,他和千千萬萬法輪功學員一樣,為了讓被欺騙的民眾了解法輪功真相,為了讓百姓不再被江澤民犯罪集團欺騙,2016年5月18日,秦尉去海澱區世紀城一個公園發法輪功真相資料,遭曙光派出所警察劫持,這已經是他第八次被綁架了,至今音信全無。

以下是根據2015年秋他的自述錄音整理。

我小時候在八一小學,我爸是學校老師,我家就住學校裏面,我們家那樓,原來就是一個大坑,比正規遊泳池大一倍。五九年、六一年餓死人那會兒,那坑裏有一百多頭奶牛,最好的奶牛,奶牛每天在坑裏溜彎兒,學生都是太子黨嘛,他們要喝奶啊,他們有特供,他們的特供不限量,我們家那時候是限額的特供,雖然我們也挨餓,那也比外面強多了,我也能喝到一點牛奶。

我們學校是一個王府,王府外面50米之外就是個動物園,我都看見過,有老虎、猴子、鹿、河馬,動物園有的珍稀動物,我們學校都有。火雞還有個房子呢。太子黨在這兒住,在這兒生活嘛,太子黨就是現在這一撥人,薄熙來呀那些人。

校門口有警衛站崗看著,圍墻上有電網。一直到六六年,這都是太子黨的天下。……當時他們太子黨的宿舍,大鏡子就和皇宮的一樣,他們那個鋼絲床和我們睡的都不一樣……還有德國狼狗黑貝……

“文革”有很多事,我還記得

我們校一個男外語老師,脾氣最好了,戴著高度眼鏡。他住的小屋子黑,就貼上報紙,但是那時候報紙呢,有毛的頭像,他沒註意,就把那個摁釘摁到毛的頭像上去了,他家鄰居是歷史老師,去他家串門,就用階級鬥爭的眼睛看到了:他把釘子摁到了偉大領袖的頭像上了!回去就給匯報了,說他是反革命行為。結果外語老師被抓了去批鬥,不許他當老師了。

搞批鬥那會兒,我是三年級,有一次我就站在了臺上。我和另外一個人得“撅”老師批鬥,“撅”就是一邊一個,兩個人摁老師的胳膊。我就看見,臺底下一大片,亂七八糟的,人山人海的,都是學生,大喇叭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被批鬥的是誰我也不知道,但這事兒給我印象特別深。我還沒使勁“撅”這個老師,還沒往下弄他呢,他就低下了,頭和身子都深深低下,比你要他低的還低,最後就等於我往上托著他似的。他害怕啊!

批鬥有各種理由,出身不好、反革命什麼的。一個老太太,是地主婆,讓她喝墨汁,一瓶墨汁,墨汁順著臉往下流……說你把鞋脫了,罰站!她就脫了鞋,站那兒了,說你圍著操場繞圈兒跑,她就繞圈跑……給我們校長戴一個高帽子,他站臺子上,身上掛了一大牌子,一站就好幾小時,批鬥……他閨女和我同班同學。

還有個事我印象特別深,那是六八年吧,我七歲。一次一個大孩子讓我去學校傳達室,我就進去了,一進去就看見地上躺一個人,有三個紅衛兵,我問這是誰啊?說他是長白山的國民黨特務,幹什麼反革命事兒了?說讓他交代,他不交代,還要撞石頭自殺,背叛革命,於是我就知道他背叛革命了,是長白山上的特務,別的就不知道了,其實他是學校一個老師吧。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屋裏有個錫壺,一個紅衛兵對我說,你出去給我們打壺水,我就接了一滿壺水回來。接著有人就把壺蓋兒揭開,把水給灌他進去,接著他的肚子就鼓起來了,有人一踹,水一下就噴出來了……有人說:這人死了!那時我不知道恐怖,沒有恐怖……那人穿一身藍吧……好像有人說,去搞個手推車去……好像來了個小車,把人擡上去……然後走走走,走到我們學校的一個公共的垃圾場……弄完,我們就去吃飯去了……

在馬路上走,馬路上就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紅衛兵說,為什麼穿著高跟鞋?說是剛結婚的……有人拿著剪子,跟著他們,我也後面跟著……那個女的頭發就給揪起來了,絞得像雞窩似的……好像還流血了。有個小孩,比我還小,也就五六歲,就抽她……說她是地主的狗崽子,那女的就使勁喊……幾個紅衛兵上來,使勁抽……她的叫聲太慘了……但當時我就是看著,心裏也沒有別的想法……

我見過幾個紅衛兵打我們的老師,用石頭連打帶砸,後來過來一個工人,他把石頭給撇了,要不那些紅衛兵可能給老師打死了,老師沒有任何反抗,沒有聲音,我記得除了打小孩的時候,小孩喊,打老師都沒有聲音。現在想想,文革的恐怖,打人的被打的都不知道人間應該是什麼樣的,認為人間像地獄一樣吧……但我當時稀裏糊塗的,我不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文革”之後,我才明白一些事,我開始對父親失望了,那是因為一件事,就是我們去參加批鬥王光美的萬人批鬥大會,我們全家都去了,我就站在一個坡上看。回家後,我問我爸,我說劉少奇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啊?沒想到我爸抽我一大嘴巴,一下子給我抽懵了,我媽正炒菜呢……接著我爸畫了一下午,畫了一只狗,紙板做的,腦袋畫的是劉少奇的頭,然後做成像皮影兒似的,拿一繩套著頭。他讓我拿著這個出去玩兒。學校裏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狗腦袋是劉少奇,都說,這玩具畫的真是挺好啊。那時候我是小孩兒嘛,我爸怕我說漏了嘴,影響到我們家,就用這個玩具證明他的立場:他不認為劉少奇是好人,用這個來表明態度。我爸也算是一個知識分子啊,號稱有正義感,有良知的,讀四書五經,講的都是仁義禮智信啊,做出的事兒就是這樣的。

那時候上學,兩門課,語文、算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四年級的時候,卷子發下來,我拿筆把名字一填就交了,算術考試也這樣。我期待什麼呢,我期待得零分,零分光榮,我要是沒得零分,就特懊喪,我得兩零分,就非常高興,白卷是英雄!我學習張鐵生考白卷,他不願意學習。我也不愛學習嘛,我也得零蛋。

我高中以前沒有理想。到高中時我才有一個理想:插隊。都是它宣傳嘛,在農村大有作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當時所有宣傳,從畫兒、電影,到上幾屆人插隊回來的,講的都是怎麼苦、怎麼累、怎麼打架,我喜歡這些東西。到哪兒偷個豬吃了,還有打架什麼的。我覺得讓我去農村挺好,我要插隊!結果我們班就去了一個人,敲鑼打鼓的給他送去了,我沒去成……我們學校差不多都去當兵了,當兵就特別好了,有吃有穿的。

我們校是軍事化管理。我們那時候叫連,幾連、幾排,學校就是這編制,排長、班長、組長。上課是背老三篇,毛語錄什麼的。一下課,大家就喊一個字“殺————”,說“下課!”我們老師帶頭,我們跟著就使勁喊“殺————”,然後大家沖出教室。

我上課不學習,一次我在教室後面和另一個孩子折騰得太厲害,我們老師火了,沖過來就給這孩子扔到講臺上,然後回過來就抓我,我使勁把住後面的黑板,結果把黑板框給悠下來了,然後我就跑,老師說,好啊,反了!他抓住我,把我弄到教室外頭,我就用腳一下子給他勾了一個大跟頭,他就摔在地上了,周圍人都看到了,都說找校長吧。我想這下完了,我給老師搞一大跟頭,能有好嗎!沒想到的是,中午學校大喇叭廣播,說:“秦蔚,反對師道尊嚴,是我們的榜樣。”學校的大喇叭說的,說我是反潮流英雄,是全師生的榜樣!就這麼教育的!不過當時我也稀裏糊塗的,只是覺得沒有難了……

七七年恢復高考,我也是糊裏糊塗考上了中央工藝美院,畢業後我做了幾個工作,最後選擇在八一中學做了美術老師,主要也是想搞藝術,創作的時間多一些吧。

當時所有那些現代藝術,我都接受了,我喜歡那種血腥的、暴力的、恐怖的、視覺沖擊力的那種,我一畫畫就能進入狀態,往那兒一站,我就知道怎麼畫,有一次,畫著畫著,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摔下來了,然後站起來接著畫。我畫人,開始是畫全身,後來就畫脖子以下了……畫膿啦,血啊,惡臭的,腐爛的什麼的,都是極端惡心的恐怖的,恐怖到什麼程度呢?有一次我們教導主任進了我的畫室,一推門,他就往外跑:我再也不上你們辦公室來了,我感覺到了地獄了,太恐怖了!

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動物,是比老鼠兇的一種動物吧,白色的,綠爪,沒有毛,生活在地下5米深的地方,如果我碰見其它生靈,幾秒鐘之內,我就能把它撕得血肉四濺,我老有這種感覺……

我開始知道人生的意義了

我第一次看《轉法輪》是1996年,看了一夜,我都沒動窩,天亮我看完了,趕緊找學員:快點教我動作!雙盤,我拿毛巾把腿捆上,疼,但我就是不下盤,我就感覺啊,自己泡在泥湯裏,周圍都是爛樹葉爛樹杈什麼的,大水沖著我,感覺自己好像要淹死了,什麼也抓不著,有時抓了一根稻草,然後又沈下去了,我在洪流裏掙紮著,浮起來又沈下去,生命完全沒有著落,就要不行了……這就是我第一次打坐的感覺,我知道,是大法救了我,是師父救了我。

第一次我雙盤一個小時,三個月後,我可以盤兩個小時,半年後我可以盤三個小時,我知道生命的意義就是要得這個法,我一定要不顧一切去同化這個法。

九九年以前,我天天去煉功點,一年365天,天天我都去,有時逢年過節,早上就我一個人,我也拿著錄音機去,哪怕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學!

我把以前畫的畫都銷毀了,一百多張大幅油畫,全給銷毀了,沒有任何猶豫,它不是我,它是最敗壞的東西。我一下子就看清了很多東西,西方的傳統,我是回不去了,中國的傳統,我也回不去了,但好在我有點緩過來了,我能夠歸正了。過去每周我都酗酒喝醉一次,學法後,我戒煙戒酒,在單位從來不爭,職稱、房子我都不爭,我開始知道人生的意義了。

我要決定我怎麼活著

1999年,政府不讓煉功,我去了天安門西邊的人大信訪處,我說我來告訴你們法輪大法是正的,他們說你別說了,然後就把我抓起來了。

那是2000年,我第一次被勞教,在北京調遣處,我剛從車上被押下來,兩邊就站著兩隊警察了,我拿著行李,必須從警察中間穿過去,離門有20多米吧,我往前走,警察就用電棍電擊我,不說話,就是電擊。進門之後,震耳的聲音,轟的一下就把人鎮住了,裏面所有人都在喊,在背什麼東西,聽不清背什麼,就是以最大的聲音使勁喊,嗓子都喊啞了,後來知道,喊的就是《勞教人員守則》,他們用這辦法震懾你……過去後,有人喊:站直!……然後一起喊……黑板上寫的就是那個規範……

因為不認罪,勞教期給我延長了半年,還差五天就期滿回家了,他們把我放到了攻堅隊,監區很遠的地方一個平房,沒有窗戶……被綁到板上,開始電擊……沒有喘氣機會了……好像嘴和肺的功能失效了,喘不過氣來……往起顛…………就感覺自己往起蹦,板子拍地聲音……聲音特別大,光光光光,板子很硬,往起蹦……電棍很長……有藍光……六根電棍……電我的警察我都認識,有一個把我胳膊給戳破了,還有些不好意思……

……讓我去幹活,拉沙子,做成籃球場,做成地基,要蓋成樓……幹活出汗。一天只能喝兩小杯水,早晨一杯,下午一杯,就沒了,不讓你多喝,上廁所有水,但有一個人專門在那盯著,不許偷著喝水,喝水就打你……一天只能喝那麼點水,當時我就想,出去我一定多喝水,出去我就吃各種水果、蔬菜……

秦尉在獄中給妻子畫的賀卡。


……警察打人一般把人放到一個屋子裏……黑暗的小屋子裏,打手是會點武術的人,或者比較狠的人……有時他一邊打一邊和你聊……他打你之後外表看不到傷害……

最難受的事?就是一次,有一個人,平時他經常幫助別人的,很好的一個人啊,他是知道很多道理的人,突然就變了,變成了傀儡,變成了“猶大”……警察讓他幹啥他幹啥,他打人,完全不是他自己,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這是我最難受的……我想起了“文革”那個被批鬥的老師,他認罪,他的頭比你要求的還低,被打人的人麻木了,打人的人也麻木了,沒有人性,沒有人格,沒有尊嚴,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沒有……

那時北京勞教所還養兩個梅花鹿,還有孔雀,還有兔子,還有孔雀大雕塑,還有很多高級的健身設備。那些認罪的、轉化的“猶大”都說,勞教所像個“人間樂園”,空氣是清新的,心情是愉快的,警察是和顏悅色的,警察會帶轉化的人去健身房,問你累不累?讓你鍛練身體,讓你唱歌,唱《同一首歌》。有一次為轉化我,一大群人圍著我,逼著我,陪著我唱《同一首歌》,他們都熱淚盈眶,一邊哭一邊唱,警察跟著唱,警察說,你也跟著唱兩句啊,你看他們多好,多幸福,多陽光,轉化了,變成人了,新生啊,你看你是不是魔鬼……真是顛倒啊,信仰被踐踏了,人權被踐踏了,用這種方式踐踏剝奪信仰,剝奪你精神的自由,然後要你覺得這一切是美好的!

秦尉在獄中給妻子畫的結婚二十周年賀卡。


警察跟我說,你也像他們那樣吧,認罪、轉化、放棄,就不受苦了,那樣多幸福,你可以和你家人見面,見你妻子,兒子,母親,他們那麼想念你,像他們一樣,你可以減刑,早點回家……做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人沒有意義了,要選擇它嗎?我記得警察和我說這些時,我一直在看勞教所外面的夕陽,那裏還有一棵樹,樹的造型非常好看,這時候我心裏頭就突然覺得,這宇宙很寬,夕陽和樹那麼美,我知道我的生命和這些美好的景物是一體的,和宇宙是一體的,他是那麼真實,與現實有著巨大的反差,那時他們已經好多天不讓我睡覺了,回到現實中,我確實就是痛苦的承受……但我要決定我怎麼活著,看著遠方的夕陽和樹,我能感覺我還活著,是因為我的生命是有意義的……

…………

我回家後有一次我兒子問我,你們同學都有豪車豪房給兒子,你給我什麼了?我告訴我兒子:人間有個天平,天平上最有分量的是什麼?是堂堂正正的品行,我在那個太平上是有分量的!我確實沒有給你什麼,但我從小就教育你,為人要善良,不說假話,不占便宜,這比豪車豪宅重的多,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