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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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接到老師的電話。老師七十多歲了，馬上要搬到另一座小城，和老伴過過安穩的日子。這段時間，老師的家具送的送，賣的賣，唯獨把書留到最後。馬上就要走了，書不處理也不行，所以打電話讓我去取。留給學生，總還是沒浪費。

每個人的生命中，總有些東西放不下。好多人舍不下金錢財富，也有人念念不忘追名逐利、光宗耀祖。和他們相比，老師對書的放不下似乎清高許多。想他一生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這點點滴滴的積累真是不容易。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他，也許同樣不舍得就這麼把畢生的積累扔掉。只是，生活永遠是向前的，還沒邁出腳下的一步，就要為下一步做準備。舍棄，似乎成了不得不做的選擇。不然，那重重的包袱豈是我們所能承受的？

去老師那裏搬書，都快把車的後車箱塞滿了。老師一邊幫我收拾，一邊介紹哪本書是在什麼情況下買的。我看出他眼中的不舍，所以提出：「要不你們先走，我隨後把書寄過去？有空了還可以翻翻。」老師笑，搖頭，回說：「不用了，就想輕輕松松過幾年，帶著書還是負擔。」我點頭，告訴老師，一定會保管好他的書。

回到家裏，把書搬到書房，一邊往書架上整理，一邊思考。一生有那麼多舍不下的東西，精神的、物質的，高尚的、低俗的，到頭來其實還是要放下。想想這些，很多事情真是不該太過執拗。生命的開始，我們赤條條的來到世間；生命的末尾，仍是兩手空空的離去。這中間的過程，又何必苦苦執著呢？放下牽絆，過得不是更好嗎？

發稿：2012年10月27日    更新：2012年10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