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生日快樂！

【明心網】今天是哥哥的生日，童年的往事恍如昨天。

* “媽媽，我牽著你” *

聽母親說，當年懷著我的時候，哥哥還不滿四歲，全家被下放到幹校，地處偏遠山區，天氣十分酷熱。一天傍晚，哥哥提著小冰壺，歡天喜地地隨母親去買冰水。勞累了一天的母親實在走不動了。“媽媽，你怎麼啦？”跑在前面的哥哥又折了回來。“哎，媽媽走不動啦。”母親低聲應道。哥哥走上前，伸出小手，拉著母親，“媽媽，我牽著你，這樣你就走動了吧。”

* 給妹妹的糖 *

父親被指派到外地幹苦力，母親臨盆前是被好心人送進的醫院。生我的時候，母親產後大出血。可是在鬼門關上掙紮的她仍然央求醫生“別通知孩子的爸爸，他帶著兒子，天黑，太危險。”父親帶著哥哥還是連夜趕來了。至今我仍難以想見年幼的哥哥是如何與父親摸黑爬完那十幾裏山路的。哥哥見到繈褓中的我，從口袋裏掏出兩顆糖來：“媽媽，這是我給妹妹的。”在當時，糖果實在是難得的奢侈品，這無疑是一個孩子最珍貴的禮物。“傻孩子，妹妹還太小，吃不了糖。”哥哥聽了頗感失望。醫院大廳裏拴著一只跛了腿的猴子。聽說它是在苞米地裏踩到了山裏人本欲捉其他動物的鐵夾子。山民們擔心它難以在野外生存，就合計著把它送到醫院來了。母親說，臨走時哥哥把那兩顆糖送給了可憐的小猴子。

* 一圓錢 *

上小學的時候，小朋友們流行晚飯時分收聽“三國演義”，能買一套“三國”連環畫是哥哥的夢想。他認真地攢著，好容易夠一圓了，他拿出一疊一分兩分的零票與母親換了一張嶄新的一圓錢。他仔細地折了折，小心地放進褲子的兜兜裏。可是一天，錢丟了，哥哥傷心地撫摸著兜兜上的洞洞，告訴母親。他已經把放學的路找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然不見錢的蹤影。母親聽罷，便從非常拮拘的生活費中擠出一圓交給哥哥。接下來的星期天，在去買煤的路上，哥哥和母親見到了一位老實巴巴的農民，他的錢丟了，正小心翼翼地站在路邊希望能討得七角錢，買張車票回家。望著處境可憐的他，哥哥毫不猶豫地掏出了那一圓錢……

轉眼三十多年過去了。哥哥，你在故鄉還好嗎？祝你生日快樂！@

發稿：2003年12月20日    更新：2003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