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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慧:一個走在回家路上的流浪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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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慧

(四)

各地的隊伍聚集在法會會場肯尼迪中心大廳門外。我們隊沒有采取抽入場券的形式。發票的帶隊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可遵循的原則。當我第一次得到入場券時,我讓給了一個新學員;後來,我又有機會得到一張,我又讓給了一個家庭中的一員,我覺得他(她)們都比我更需要。

當做出這些決定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並沒有達到十分坦然而為。只是一個故事在這個時候告訴了我應該怎麼做:曾經有個修煉人被告知某日某時到某地去圓滿。當他匆匆而行,路過一條河流的時候,發現有一個落水者在水中掙紮,他如果去救此人,就會趕不上圓滿的時間;但如果為了趕上園滿的時間,此人就會被淹死。他選擇了前者。當他救出了落水者,趕到某地時,當然約定的時間已過,但是,他的師父卻對他說:“你已經圓滿了。”

從中,我讀懂的是“無私”兩個字。“無私”應該貫穿於我們整個修煉中,並只有開始及過程,沒有結束。

而師父的話“我只看你的人心啊!”《美國中部法會講法--1999年6月》經常在提醒著我:作為一個大法修煉者,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不會是偶然的。票少人多,又何嘗不是一場考試呢?

於是,我們幾個不進場的同修商量著去中國大使館發正念的事。就在此時,突然出現了一個有關納諾的信息,它使我驚喜萬分:我市的一位同修告訴我,納諾進場了,是這位同修給他的入場券。(這位同修其實沒有見過納諾,但她知道納諾是個流浪漢,因為我與她商量過有關納諾搭便車回去的事。)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又是一個“從天而降”!我激動地連聲說:謝謝師父!!納諾有了下落,心上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

為了聯系到納諾,我留了下來。我請大會服務處在休息時通知納諾來外面找我。後來,有人給了我一張附廳的入場券,我就進場了。

午餐時,我見到了納諾。他別著“SOS”的胸章,手中拿著《轉法輪》。昨天他沒有能夠跟得上隊伍。他於是又在外面露宿一夜。今晨,他碰到一個紐約的法輪功小組,將他帶來此地。

我告知了他乘便車回去的計劃不可行,同時給了他回程的車費,一點路上的零用錢。此時,我感到“如釋重負”。然後,我請他一起去用午餐。

我們走進一家附近的便餐咖啡廳。納諾,由於衣著的不潔,篷亂的頭發,一個流浪漢的模樣,引來人們對他的註目。他感到不自在和難堪。我和他談著話,使他感到若無其事。

當我請他點菜時,他只要了一個面包圈及一小杯咖啡,盡管我希望他點好一些的,他仍十分堅持。看來,這是一個頗自重的人,不知什麼緣故淪落至此。

用餐時,納諾拿出了一張使用過的旅店的居住證,開始向我揭開有關他的經歷之謎。

他來自東南亞的一個國家。年青時來美國留學,學財務專業,歷時六年,學業優秀。工作後,也一直勤勤懇懇。後來,一直為比華利山莊的富商們理財服務,(比華利山莊是洛杉磯地區名人名流雲集的地方)事業有成。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八個月前,由於以前一次投資的嚴重失誤,他失去了一切,曾經相愛的妻子不耐生活的重創,帶了兩個兒子不辭而別。頃刻之間,他變得一無所有,無家可歸。這張旅店居住證是他破產前不久使用過的,在那旅店還留著他很多質地很好的服裝、鞋物,現在即使可以取出,也沒有地方存放。

他還允諾我,今後他有能力時,將歸還我為他支付的所有費用。講述這番話時,他的心情十分沈重,樣子十分難過,但卻是誠懇的。

他向我敘說這些,是認為,我是一個可以傾聽他的隱情的可信的人;也為了表明他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懶漢,以致墮落致此。

聽了他的講述,我真想流淚:為師父的慈悲苦度。師父不願落下一個有緣人。納諾若是仍然一帆風順,埋頭於事業,何以會到這海灘來安身、何以會在海濱圖書館看到法輪大法書,更何以肯花時間用以煉功學法,以此得到大法。其實,破產對於他來說,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當然,現在他是明白不了的。

我認真聽著他的講述。最後我寬慰他:其實你得到了一件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法輪大法”。或許你現在還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從大法中你會知道,你的人生經歷是怎麼一回事,你該如何面對。今後,你慢慢試著找點工作,不要在乎幹什麼活。他點著頭,連聲說:“Yes、Yes……”他說,他並不懶惰,可是腦力的工作現在還不行。這個打擊太大,精神和心理上還沒有恢復。不過,他顯得些許輕松,但雙眉還是緊鎖的。

不知不覺,下午的法會己經開始,我們匆忙趕赴會場。他有一個小包,我在為他保管。我們講好,法會結束後在停車場出口處,我交給他。

我坐下後十分鐘,第一個同修就發言完畢。

這時,法會主持人宣布了一個令人驚喜而激動的消息:“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偉大的李洪志師父!”全場弟子恭敬起立,掌聲雷動。我們偉大的師父又一次來到我們面前:依然慈祥的笑容、依然威嚴的神態、依然挺拔的身軀、依然優美的舉止、依然震動人心的話語、依然光彩奪目的容貌……純凈、高尚、美好的一切!!這一刻,我的心受到一下強烈的震撼,以致思想停止了下來……只有兩個字:“幸福”。這是一個大法修煉者才能感受到的真正的“幸福”。

回想兩年前的今天,中國江澤民流氓集團發動了對法輪功的迫害,一時烏雲翻滾城欲摧。可是,“一帆升起億帆揚”,大法弟子“堅修大法緊隨師”。兩年後的今天,大法洪傳之勢勢不可擋,在五十多個國家洪揚開來。師父啊,您“操盡人間事,勞心天上苦”、您“支離破碎載乾坤”,我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師父講法四十多分鐘。我們隨師正法又跨入一個新的進程。

法會結束後,我在約好的地方見到了納諾。他喜氣洋洋,很興奮的樣子。
我說:“你見到師父了!”
“是的。”他說,“其實,我在洛杉磯,沒來以前就知道師父會出來的。”他自豪於自己的預感成真。

我驚訝地看著他。
“有一個聲音總在講:去見師父,去見師父。這也是我想來參加法會的原因之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觀察到你是好人,所以我決定來。見到師父,真的很高興。”

“你真慶幸,得法才十幾天就見到了師父。”我也為他高興。

於是,他興高采烈地又講述開了:
“你知道嗎,自從我在圖書館看到了大法的書,找到了你們的煉功點,我曾經在你們那個煉功點周圍徘徊、觀看了將近一個月,總是沒有勇氣走過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對我說:去,去跟那個女士講話。但當我想走近你的時候,又有一個力量阻止了我。終於在那一天,當鼓勵我與你講話的聲音再度響起時,我鼓足了勇氣走向了你。可是,你不知道啊,在與你說話的時候,我在發抖,幾乎話都說不出來。”

聽到這裏,我禁不住淚水直流,痛哭失聲。我在心裏喊著:“慈悲偉大的師父啊——”。看見我哭,納諾慌了。他當然還不會懂得我哭泣的原因,只是一個勁地說:“不要哭,不要哭。”

師父苦度眾生,這一個“苦”字,語言文字怎能說得清啊——
我也在心裏對納諾說:“納諾啊,大法洪傳,千年難遇,得者非易,自當珍惜啊——”

止不住的眼淚仍然撲簌簌地往下掉,止不住的哭聲使納諾手足無措。他重復說著:“沒問題,沒問題的。不要擔心。”試想勸止我的哭泣。他還告訴我,想在DC再待幾天。

我一邊哭,一邊對他說:“納諾,你在這裏待幾天後,就回洛杉磯。你沒有熟人在這裏。在洛杉磯你多少能夠維持生活,而我多少可以幫你一下。”(他得法才半個多月,法難得,我真的希望他不要與大法擦肩而過,希望他對大法多一些了解,成為一個真正的大法修煉者。其實,這種擔心是多余的,一切都是師父會作最好的安排。)

他向我再三保證說,過幾天,他一定回洛杉磯。
赴機場的車子快要啟動。我與納諾就此告別。對於納諾能否回洛杉磯,我仍不踏實。

再見了,DC國際法會,三天的經歷,跌蕩起伏、峰徊路轉、震撼人心、凈化心靈——這,就是修煉吧。

再見了,DC國際法會,你是一曲雄渾、壯烈、震撼天地的交響樂,我們個人是你其中的一個個音符;

你是一條寬闊、清澈、生氣勃勃的壯美的河流,我們個人是你其中的一朵朵浪花。
納諾,跟著走吧,跟著主佛師父,參與這最偉大輝煌的正法史吧,莫留遺憾!
然而,幾天後,甚至幾個月後,納諾沒有回洛杉磯。也沒有任何關於他的信息。
納諾,你在哪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