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發現前蘇聯大恐怖時期的大墓群

在俄國聖彼德堡郊外的托科索沃(Toksovo)，人們發現了前早年布爾什維克斯大林時代的一個秘密埋葬幾萬政治犯的大墓群。墓群裏白骨累累，有幾層之多。民權組織“紀念”表示，即使他們找不到兇手，也要把這個鮮為人知的罪行公之於眾，並為受害者的親屬討回損失。

紀念組織估計，這個墓群葬有三萬二千個殘骸，這些人約在1920年後期至1930年後期被秘密殺害，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斯大林統治下最大的受害者墓地。紀念組織花了整整14年的時間，才發現這個墓群，已於8月20日開始發掘。搜索者是在僅存的一些20年代的圖片裏，發現一條通向森林的一條死路，從而判斷這個地方有個非比尋常的墓地的。從大恐怖時期起，這裏就被軍隊控制，四周有大炮監護。

目前，人們發現了50多個多層墓穴，殘骸頭骨均有槍擊的痕跡，與大恐怖時代使用的武器一致，相信這些人是在1937－38年大恐怖時期被殺的。由於政府以沒有文字記載為由拒絕透露有關這個墓群的具體資料，所以，沒有人知道當年這裏事發的詳情。

盡管目前沒有人知道這些殘骸是屬於什麼人的，但相信神父弗絡任斯基（Pavel Florensky）是其中一個，他是一位著名的神學家、作家和科學家，由於他不肯放棄與布爾什維克相左的信仰而於1937年12月被處死在托科索沃。這是有政府文件記載的。

紀念組織已經聯絡到一些大恐怖時期受害者的子女，這些人現在都是60、70歲的老人了。他們的生活，在被秘密警察騷擾的那晚起，就永遠地被改變了。

75歲的受害人美拉（Mela）說，她在1937年2月19日失去了父親，那年她才10歲。她現在唯一想的是，拾一撮托科索沃的泥土，擺在桌上，如同對著自己敬愛的父親一樣，可以天天對著它，觸摸它，並對它傾吐心事。她的媽媽那時也被送到集中營，遺下她和3歲的妹妹。她們從此在孤兒院裏長大，備受歧視，內心的恐懼和痛苦直到幾十年後才得以釋放出來。

父親被殺，出生在集中營的卓茲朵夫（Drozdov）現在是個55歲的數學家，他自願當義工，為的就是要看看前蘇聯所犯的罪行，並讓世人知道真相。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按目前蘇聯的情況看，要讓政府合作發現史實是非常困難的。由於普京及其支持者得勢，俄國刮起一陣回旋風。現任的莫斯科市長提議，要重新豎立克格勃創辦人之一Dzerzhinsky的雕像，該雕像91年被廢掉。而普京本人當初是克格勃的高官，他已把他崇拜的同行的畫像掛了起來。紀念組織9月份為受害者豎的紀念碑，被人塗鴉和破壞，這個紀念碑豎立在索羅維特斯基（Solovetsky） 島，該島是前蘇聯最早的集中營所在地之一，該集中營在上世紀20年代所建。

對於目前的形勢，紀念組織的態度並不樂觀，但相信俄國不可能倒退到從前的恐怖年代，他們表示會堅持信念和繼續進行他們的工作。大恐怖時期的過來人對莫斯科市長要重新豎立克格勃頭目的雕塑深感憤怒，認為這是對受害人的不尊和挑釁。

（作者John Daniszewski 是Times 的專欄記者）


發稿：2002年11月28日    更新：2002年1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