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是因為我看到了這個國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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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年12月,我決定回國探親。那時,我修煉法輪功快8個月了。
12月13日,我從香港赴深圳去購買國內機票。我住在一個朋友家等15日的機票。這位張姓朋友是香港的生意人,也煉法輪功。興趣相投的朋友聚一塊兒是很自然的。所以,14日與張先生相識的一些法輪功弟子來和我們相聚,我們交流了各自修煉法輪功的體會。來訪者到晚11點都離去了。次日淩晨1點,我們被上門造訪的三個公安驚醒。
他們三個公安坐下來和我們談話。問我為什麼要煉法輪功?什麼時候開始煉法輪功的?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來?難道你不愛你的國家嗎?不知道遵守國家法令嗎?我對他們的問題一一做了回答。
我是1988年去美國的。當時,我的兒子桑桑只有1歲多一點。就這樣,我離開了我的丈夫和兒子,孤身一人來到了世界最著名的研究所,The Scripps Research Institute。 當時,這個世界最大的研究所只有幾個中國人。人地生疏加上工作緊張,我感到非常壓抑。更糟糕的是,有些人對中國人懷有偏見,根本瞧不起中國人,我心裏更加不平。有一個人公開嘲笑說,你們中國人自己國家搞不好,就想賴在別人的國家裏。我有時真想一走了之,但又舍不得美國的科研條件。無窮無盡的委屈和極強的中國人的自尊使我把眼淚往肚裏咽。我拼命地工作和學習,平均每天在實驗室裏幹到16、17 個小時。有時,我累極了,就在椅子上靠一靠。就這樣,我常常在實驗室裏過夜。有一次,我連續幹了60個小時,因為我困極了,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睡著了。當我醒來時,我發現我的車撞到了一棵大樹上,引擎和水箱被撞壞,擋風玻璃被撞得粉碎。因為我太疲倦了,即使我的脖子被安全帶勒出一條深深的傷痕,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我到美國十二年,沒有休過一個假期,一個假日,甚至沒有過一個周末。就過著這樣的日子,我用此來表達一種中國人的自尊,遮掩著一種難以克制的寄人籬下的感覺。說到這兒,我含著淚笑了一笑,對他們說,這是我十二年來第一個假期,第一次踏上我的生我養我的祖國的熱土。因為,我現在覺得這個國家有了希望。
他們在聽著,有一個人眼睛濕潤了。
我很快被提升為副教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沒有修過美國的學位。當時嘲笑我的美國人成了我的學生。有一天,我非常認真地告訴他,我到美國來是為了教像他這樣的人怎樣做科研。他沈默了一會兒,說:“你是對的,我實在佩服你”。
自我以後,這個研究所接受了很多中國的博士後研究生,目前至少有200多人。很多美國教授都說,你看看莉莉就知道了,中國的博士後研究生一定是好樣的。當然他們喜歡象我這樣的學生,我現在每年擁有近40萬的科研基金,已在我的領域裏很有些名聲。這也是他們有目共睹的。
他們聽了我的這段話,沈默不語。其中有二個人的眼裏噙著淚。
我告訴他們,我是4.25以後煉的法輪功。他們很奇怪,問我為什麼。他們也很吃驚,煉法輪功的人是怎麼了,這麼短的時間就這麼不要命。
我誠懇地告訴他們我對4.25的看法。
我是在本地報紙上看到了一篇關於4月25日法輪功的人到中南海請願的一篇報導。他們安祥的舉止和平和的面容令我的心悸動不已。我驚訝,面對如此嚴厲的政府,什麼人置身家性命不顧竟能如此鬥膽死諫?我感嘆,什麼人竟然這麼天真地對有殘暴名聲的政府呈上這樣的赤子之心?我覺得不可思議,是什麼理念竟然使這些普普通通的中國人顯得如此地坦蕩?我捫心自問,我做不到。世態的炎涼和生活的辛勞早已把曾是一腔熱血的我修整得精疲力竭,誰又不是呢?
在得知這些人奉行的是"真善忍"的當天,我決定了修法輪大法。沒有什麼可猶豫的,能在短短的七年內使中國人變得如此不凡的法一定是超常的。我原是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但我更知道人性和民族性是改變不了的。這一定是神創的奇跡!
當我開始明白一點大法內涵的時候,我很快明白了去中南海的弟子們為的是什麼:為了我,為了你,為了世界上千百萬還沒有得法的善良的人們。為了更多人能生活在公民能夠正常行使合法權益的社會,為了更多人能回到講真話、彼此善待的精神境界,為了“真善忍”能照亮更多的人心。
其中有一個人說,“為什麼你們不忍一忍呢?”
我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對邪惡的沈默絕對不是忍,那是對“真善忍”的褻瀆!你們知道不知道,政府和你們正在加害於為拯救你們的靈魂而舍盡一切的人。我為大法弟子舍盡一切乃至生命都不能使你們清醒感到痛心,難道人的良心竟然泯滅到這般田地?我們不在乎你們恩將仇報,只是希望你們能醒一醒,為了這個國家,也為了你們自己。
經過幾個月狂風暴雨,我已經清楚地感覺到,“真善忍”正在改變著包括我在內的成千上萬的普普通通的中國人,改變著久已麻木的中國人,改變著長期以來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天條的中國人,改變著曾令人絕望的中國的民族性。有史以來,中國人不是逆來順受、唯唯若若地做順民,就是象陳勝和吳廣那樣官逼民反。自鎮壓以來,法輪功的人從容地承受著一切,只為了說一句真話,煉他們喜歡的功法,坦然地做一個好人。有這樣的百姓乃國之萬幸啊!第一次,我從心底裏升起了一個中國人的自豪感,升起了對中國的希望。
他們說不出話來。有一個請我不要再說下去。
我後來告訴他們我回國的原因。我確實想告訴國人和政府,法輪大法好,但我的第一個目的是很簡單的,是想回家給我的27年前慘死在車輪下的二弟掃墓。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了,我父親被打成走資派,我的十二歲的二弟挺身而出,保護我的父親。我和其余兩個弟弟都不敢吭聲。因此,我的二弟被批鬥,每天有時高達十幾次。我十二歲的二弟終於無法承受,得了精神病。1972年,他17歲,由於神智不清,被汽車壓死了。我無法接受這一事實,我始終在欺騙著自己,他沒有死。當時,我無法去給他送葬,也從未為他掃墓。直到修了法輪大法,我的心開始得到了平靜,才能面對這一事實。這次,我是想回來正式向他道別的。
他們坐著,良久一言不發。
(節選自《善哉,永遠的4月25日》題目為編者加)
發稿:2001年8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