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家教養院的神秘面紗真的揭開了嗎?
打印機版 | 【投稿/反饋】 ◎ 沈默新加坡聯合早報23日發表的署名文章稱:占地2000公頃,建立逾40多年的臭名昭著的東北馬三家教養院為了反擊法輪功組織的攻擊而決定揭開它的神秘面紗,「開放」給外國媒體參觀,包括聯合早報、美聯社、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澳洲廣播公司和日本的NHK等多家海外媒體22日破天荒地應邀參觀了馬三家教養院專門收押法輪功信徒的「女二所」。
於是在眾多外國記者面前一幕勞教所中法輪功學員受到良好待遇和思想迅速轉變的精心編排的戲劇小品煞有介事地上演了。
因為是演給外國記者看,政治意義重大,演員們的演出不可謂不賣力:其中有連說“感謝教養院,感謝政府”恨不得五體投地,涕淚俱下的家屬;有坐在窗明幾靜的課堂中津津有味地聽講“心理健康”和“示威遊行法”以致聽得對窗外眾記者佯如無睹的“女學員”;有在寢室集體看電視並象軍人般立正恭迎記者,齊聲批判法輪功是邪教的“可以教育好”的法輪功徒眾;為了演得逼真,當然也不乏個別思想尚未轉變的頑固分子居然能滔滔不絕的在某談話室裏向外國記者宣揚“宇宙大法”等等,等等。
戲只能演給不知真相的外國媒體看,不用撩開面紗筆者也熟知中共勞教所的猙獰面目。1993年6月,我曾因在上海人民公園召開“六四”四周年紀念會及抗議警方將正常的工自聯負責人王妙根無辜投入精神病院而被處勞教三年,實際囚禁三年零一天。在這1096天中我曾被輾轉關押於上海青東、蘇北大豐等九個牢房,根據獄中的真實情況我分別將九個牢房陸續取名為:“警視院”、“三仙洞”、“面壁窯”、“不羈樓”、“擇善齋”、“籍光閣”、“西望角”、“楊家莊”、“奈何灘”。這每一個名字背後都有一段血淚斑斑的心酸故事,這九個牢名也正是我在中共勞教集中營裏九死一生的縮影,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象一個令人難以忘卻的可怕的惡夢:酷暑的三伏天,獄方故意把我禁閉在密不透風、熱如烘箱的朝西牢房裏,而且一天只開一次封,到一下便桶和就手接一盆水,一天的洗臉、刷牙、洗碗、擦身、洗腳全用這一盆水,你必須惜水如油,而且臟水只能倒在便桶裏。晚上在熱得實在無法入睡的情況下,我被迫將臟水不停地灑在牢房的水泥地上以求降溫,只留下一席之地是幹的。我躺在這一席之地上,汗流浹背,蚊子成群結隊的輪番向我進功,各種趨光飛蟲揚長而入,在我的身上、地上亂爬。有時麻雀、蝙蝠也會闖進牢房與我作伴,我幾乎夜夜無法尋夢。冬天獄方卻又將我轉移到沒有門窗、冷如冰窖的廢棄牢房中讓我這樣一個在獄中患上類風濕關節炎的病人在穿壁而入的寒風中忍受病痛的煎熬。
據一些外地的勞教告訴我:上海的勞教所在全國算是條件最好的,相比之下外地的勞教所,包括馬三家教養院,簡直是地獄中的地獄,更不用說那些外地的拘留所了,獄警對勞教的虐待和摧殘也比對犯人更甚。因此要讓勞教或他們的家屬說上一句“感謝教養院”之類的夢囈,則幾乎是天方夜譚式的神話。
在“不羈樓”我親眼看到樓下的政府隊長”象老師對待學生,醫生對待病人,家長對待子女一樣”集體動手,用四根電警棍瘋狂的電擊和痛毆一名手腳銬住的勞教,為了增強通電效果,還往他身上不住的潑冷水;我也親眼看到,寒冬臘月,政府隊長將一名勞教呈大字形吊銬在朝北敞開的窗戶上,請勞教喝“西北風”。我親眼看到多少勞教在超時勞動中被機器截去手指,可憐小小年紀便致傷致殘;我更親眼看到為了應付上級的檢查,勞教們拼命的洗刷墻壁,清掃環境,用牙刷刷廁所,甚至於將倉庫裏的痰盂搬出來,一一排在牢房前裝點門面,而上級一走,一切又象變魔術似的恢復了舊模樣。
“開放”給外國媒體參觀的馬三家教養院女二所究竟演的是怎樣的一出戲,我想只有在勞教所裏九死一生地活著出來的人才有權力作證,至於那些臨時演員的蹩腳臺詞只不過是老掉了牙的政治把戲。中共當局如真有膽量向外國媒體揭開勞教所的神秘面紗就應當首先向世人公布勞教所的全部地址和勞教成員的詳細名單並允許聯合國人權監察小組、國際人權組織和海外媒體對勞教所進行隨機采訪,在中共官員和獄警不在場的情況下,讓勞教人員講述他們的真實遭遇和非人處境。江澤民如想用所謂“開放馬三家教養院女二所”的活報劇來一手遮盡天下人的耳目,怕也只是癡人說夢而已,如有外國媒體繼續要求參觀其他勞教所時,江何以作答?難道真的準備演出莎士比亞全集?
2001年5月23日於芝加哥
發稿:2001年5月2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