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澤：電腦網絡沖擊中國言論自由

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十五條保護中國公民的言論自由，但有關的條文從來都沒有切實執行過。在中國共產黨的嚴密控制下，新聞傳媒報道事實真相固然大受限制，人民亦不能暢所欲言，以言入罪到今天仍是相當常見。

言論管制名存實亡

互聯網的出現和普及，令中國人民能夠在技術上鉆空子，中國政府施於他們的言論管制愈來愈不靈光。如果中國網絡公民人數持續迅速增加，在虛擬世界上中國言論管制名存實亡只是遲早的事。

最能夠反映中國網上言論自由的，並不是那些受官方嚴密控制的入門網站，而是散布於全國各地的電子布告板(BBS)、網上討論區、討論區甚至是ICQActiveList。

根據中國官方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的數字，截至二千年一月為止，中國共有八百九十萬使用專線和撥號上網的用戶，這數字已是相當的可觀。亦由於人均帶寬不足，現時中國能夠接觸電腦的人，多數是研究電腦技術的知識分子，再加上中國地大，不像香港同一圈子的人根本不大需要在網上聚首，結果在中國適用於窄頻的討論技術就發展得相當快。網絡匿名性免秋後算賬

對於很多中國人來說，他們最怕是公安能夠追查到他們的真實身分，在發表一些較為敏感言論後遭秋後算賬，但網絡的匿名性明顯地令他們受秋後算賬之險大減。在簡體中文網絡世界裏，這類大大小小的論壇已有數千個，中國政府根本不可能勞師動眾去逐個查，中國本土的網絡言論自由空間由此建立起來。

結果，中國政府針對的重點轉移在一些商營大型入門網站所設的論壇，如《人民日報》的強國論壇、中國新浪網的論壇，都是中國政府重點的監控目標。但中國政府對一些用戶眾多，但沒有這些商營網站那麼出名的網上討論區，監控也開始顯得有心無力。像北京大學官方的北大在線新青年討論區（網址http://newyouth.beida-online.com/sanjiao/sanjiao.html，此討論區必須使用與中國國標碼兼容瀏覽器），在六四期間曾出現多篇悼念一九八九年北京大屠殺的文章，板主要在文章貼出後數小時才「處理」有關文章。

北大生網上悼校友最佳例子

在五月，北京大學學生在組織自發抗議北大校方禁止悼念邱慶楓運動期間，很多北大學生都不是在三角地大字報發表意見或動員群眾，而是透過北大在線新青年討論區和一個叫「一塌糊塗」的電子布告板發表意見和商討行動進展。由北大的例子可見，中國政府對網上討論區的控制力已經很有限，如中國網民人數持續高速增長，中國政府更難作出言論管制。

另一個令中國政府寢食難安的網上言論空間，是海外的討論區和電子布告板。以筆者的觀察，中國政府在這方面的控制力亦相當薄弱。

除了在電子布告板外，中國民眾要知道民運信息亦不難。如前文所言，中國有不少用戶都擁有免費的webmail戶口，webmail戶口除了有隱藏身分的妙用外，還有接收海外報刊和民運信息的妙用。有很多webmail伺服器位於海外，中國政府的網路警察根本很難阻截用戶在海外伺服器接收的電郵，不少中國用戶就利用位於海外的webmail戶口接收一些不為中國政府所容的信息，如海外傳媒的電郵版和由民運分子所編的電子報章《大參考》和《小參考》。《大參考》和《小參考》每天都選取一些海外報章有關中國的報道和評論，而這些報道和評論都不可能在中國官方傳媒中出現。

法輪功亦靠電郵聯絡

同樣地，中國用戶如果想組成一個小圈子討論政治問題，亦可以用webmail互通消息。因為中國政府不單難以阻截webmail，更重要是本身家裏沒有電腦的人都可以利用「網吧」或公共電腦在瀏覽器上查閱webmail，使沒有電腦的人都可享有互聯網絡的言論空間。法輪功之所以能夠動員大量民眾，webmail是功不可沒。由此可見，中國政府在管制網民使用海外言論渠道方面能力亦相當有限。

隨□互聯網和電腦在中國日漸普及，中國沿海城市擁有電腦的居民，會在這些討論區中接觸到不同的政治觀點，這將會慢慢動搖中共政權對人民的思想控制，對中國政治發展帶來一定的沖擊和震撼。

在虛擬世界裏暢所欲言的空間，靜靜地成為中國和平演變的泉源。若然中國經濟發展令電腦和互聯網深入每家每戶，沒有外力推動的變天還是有可能的。

http://www.mingpaonews.com/20000722/__fac1.htm

發稿：2000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