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也不忍加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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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羽

任何生命做事必然會有一個理由，如果你心中坦坦蕩蕩，恐怕連妖魔也不忍心加害，或者說不敢加害。

據《閱微草堂筆記》記載，某鄉裏有個少年在山中走，遇見一位少婦獨自騎驢而行。她穿紅裙、披藍披肩，容貌很嫻雅，多次斜眼瞅他。這少年性情謹慎敦厚，怕惹嫌疑，便在她身後離開幾十步遠，低著頭一眼也不看少婦。

走到林中深處，少婦忽然停驢不走了，等這少年到跟前，對他說：“你品行端正，非常難得，我不願害你。這不是你要去的地方的路，不要再跟隨我走了。可在某棵樹下繞向某某方向，斜著走三四裏，就找到路了。”說完，少婦在驢背上一躍，直上樹梢，她的身子漸漸長到一丈多。不一會兒，風起葉飛，不見了。

原文：
文水李秀升言，其鄉有少年山行，遇少婦獨騎一驢，紅裙藍帔，貌頗嫻雅，屢以目側睨。少年故謹厚，慮或招嫌，恒在其後數十步，挽首未嘗一視。至林谷深處，婦忽按轡不行，待其追及，語之曰：君秉心端正，大不易得，我不欲害君，此非往某處路，君誤隨行，可於某樹下繞向某方，斜行三四裏，即得路矣。語訖，自驢背一躍，直上木杪，其身漸漸長丈余，俄風起葉飛，瞥然已逝。再視其驢，乃一狐也。少年悸幾失魂，殆飛天野叉之類歟？使稍與狎昵，不知作何變怪矣。

發稿：2016年2月25日